第十七章 我可悲的十八岁

朱子彬二十八岁,热爱运动,生活考究,为人热情,天生的好人缘,异性缘更好。换作老婆是哪一个,都会担心的,好在知晓还小,不懂得操这些心,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老公时不时抽空开着路虎来学校门口接她。

进校不到二个月,就听说学校里很多女生被包养,一到周末便有好车过来接,她生怕了今天被老公接走,明天会有异样的眼神望着她,好像她也被包养了一般。老公听到她的理由,很无奈地笑,说要给她买辆车,她不爱车,找人接她,她不乐意,自己亲自来,又怕被别人误以为她伴大款。老公是大款竟然还不敢拿出手,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不过,每天他都会陪着她吃晚饭,然后俩人一起逗儿子玩,偶尔陪她买些书,直到工作越来越忙,业务多了起来,应酬就多了。每天吃晚饭变成了每天晚上一起睡觉,这样也是好的,她想。

没有住校,也一直素面朝天,玩得好的同学也极少,放学就回家。大家都传言,外语系成绩最好的女生都是清高的,连家住哪也没人知道,偶尔有人问起,她便会说在滨河公园附近,她父母家的地址。

老公的工作和生活,她是从来不管的,也不上心,反正每天回家都看得到,所以一心学习。可是近段时间,学习也没那么平静安逸了,因为追求她的男生又多了一个,来势很是凶猛,几乎每天傍晚在她回家等车的必经之路都能撞到他。他有时小跑追上来搭讪,一起挤车,有时踩着单车追过来,要载她一程,最可怕的是,他甚至已经知道了她平日爱逛的商场和书店。有次给儿子买纸尿裤,他看见了,也跑来装行家,想要指点她。她不多言语,只是不想纠缠,她害怕朱子彬知道了会生气。

可是一直三个月了,他没发现她的异常,也不知道她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忙得连问候也少多了。她便开始生气了,也不那么直接地避讳那个男生

的追求,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在面对情敌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周末的晚上,儿子早早睡了,婆婆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知晓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回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坐在电脑前的朱子彬听得心烦,他正在看一份合同,生怕出了纰漏,一回家就没说一句话。

追求知晓的男生叫欧阳俊,同系不同级,长得很是阳光帅气,今晚他正在游说知晓,邀请她去大剧院听歌剧《天鹅湖》。知晓很心动,却又一直在拒绝,一来二往地几十条短信,她就想看朱子彬有没有反应,看他质疑也好,生气也好,骂她也好,说明他在乎,可是他没动。甚至皱着眉头也不吭气。

她便生气了,腾地坐起身,跳下床,火速地打开衣柜找衣服。朱子彬望着她,她不停地翻腾着,下不了手。

“怎么,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可穿呀?”朱子彬笑着调侃。

“哎,我怎么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晚上出去还穿着T恤实在是有点那个了,她不作声。

“想和欧阳俊那小子去听歌剧?”朱子彬笑着问。

“你,你都知道,你怎么还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知晓突然开始生气。

“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我对你很放心,你看你,吵了我一个晚上了,我也没心思看合同,不如,陪你购物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怎么样?”朱子彬说。

“败在你手里了,唉!”嘴上说着,心里却又明朗起来了,这男人是在乎她的。

“哈哈!”朱子彬爽朗地笑着,全世界最没心机最让人放心的便是他的太太。

知晓又开始冷淡全世界,连欧阳俊的短信也不回了,她甚至有点怀疑欧阳俊或许就是老公安排的卧底,庆幸自己没有上当。不过大了一岁,穿衣的品味突然间来了大的提升,大得令周围的人的都另眼相待,以

为她突然从一个普通百姓人家的小女子跻身于富裕之家。当然没有人会傻到问她为什么在偷偷地改变,是想傍大款还是已经傍了大款。

朱子彬晚上又不回来吃饭。时间在偷偷地改变着一切,把朱子彬从一个有点坏坏的男生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又把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变成一个工作狂,一个工作狂还会不会再变呢?会变成什么样呢?知晓不知道,也许是看破红尘回归家庭的好男人,也许是受不了诱惑抛弃家庭的大俗物,心里隐约地有点担心,莫名其妙地,第六感,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在不远的将来。

拿出手机,默默地解锁,浏览了一遍所有人信息,然后按了全部删除。这里面只有那个傻小子一个人发的信息,老公几乎不曾发过一条信息给她,太忙了吧,有事都是打电话,或是等到了回家再说。她有些失落,这个手机和老人机有什么区别,不上网,没信息,就只是接或是打个电话,她,十八岁,和四十八的母亲有什么区别,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

突然想要找个人聊下天,通讯录里,手指停在姐姐的号码上,她不是多想和她说话,却也想给她打个电话,心里想着,手却始终按不下去。这么多年,对于姐姐的了解,相信她在下了狠心的时候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冷不丁地心里生出一点怕意,没来由的,也不知道和自己敏感的第六感有没有关系。

“想什么呢?小老婆!”朱子彬竟然已经围着浴巾走了进来,从后面环抱住她。她是发了个多久的呆呀,他做了这么多事都不知道,不过,有件事情她是知道的,今晚,他铁定不会放过她,每周二三次亲密,他从来都不会错过。

知晓搂着朱子彬的脖子,说:“你相信第六感吗?”

“不信!”朱子彬对着身下的人儿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是我信!”知晓不再作声,心想,我可悲的十八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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