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明镜高悬

……

“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这位齐福客栈掌柜将事情原本说完后,瘫软在地。

“快,助其卧好,速请大夫!此事,之前何为不通传于我!”

县令李清正怒目圆睁,大喝道:“竟有此事,岂有此理,来人!”

说到此处,县尉、县丞与主簿皆是一惊,连声阻拦,拉着县令走向后堂,三人一同跪下

“大人此言一出,得罪东宫殿下将再无回旋于地,望大人三思!”

“我李清正不是憨傻之辈,但若此事不平,我便对不起大梁律法,对不起河池百姓,对不起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尔等若是爱惜头顶乌纱,稍后不必出堂,今日准批假释,此事本官自行决断,由我一人承担!”

县丞,县尉以及主簿三人面面相觑,共事多年,岂能不知这位县令心性,是既敬佩,又无奈。

县令李大人独自回到公堂,厉声说道:“来人,将贼子缉拿归案,本官当堂公审!”

酉时,两台大轿,几匹好马,驻于县衙门口,下来的正是那位锦衣男子与大梁吏部尚书,似乎不是被抓来的,而是尽兴而归。

衙门口,经过半日的发酵,得知此事的百姓越来越多,听堂审的百姓数以千记,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那位一品尚书走上堂前,略微皱眉,似乎要与县令交流些什么,但县令李清正却不为所动,示意尚书听审的位置在公堂两侧后,便一拍惊堂木,堂下衙役便齐砸杀威棒,异口同声喊道:“恶~无威~武!”

“堂下何人,可知己罪!从实招来!”

“我乃大梁当朝太子文景,不知本宫何罪之有?”锦衣男子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块软玉,高高举起。

此言一出,堂下的百姓哗然,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啪!惊堂木砸于公堂之上,全场安静。

“陈林述词。”

县令李清正说完,那位齐福客栈掌柜就在衙役的搀扶下,上句不接下气的说了起来,还未说完,在场的百姓看到这幅惨状就已经信了八分,都是唏嘘不已。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清正怒道。

“仅凭这点小伤就断言是本宫所为,血口喷人,怕是难以服众,要说证据,本宫出京时,带的四名禁军护卫可作为人证,你们县衙那小捕头杨元,他的陈词也可一听!”

锦衣男子神色如常,眼中一抹厉色浮现。

此时,捕头杨元,眼神发虚,却是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对着公堂之上的县令李清正作揖说道:“卑职杨元,奉县尉之命,暗中保护太子殿下,这几日太子对河池县百姓广施善行,嘘寒问暖,体恤民情,并无任何出格之举,还请李大人明鉴。”

说完杨元跪倒,双手扶地,不敢抬头与县令直视。

锦衣男子哈哈大笑,一指堂中县令喝道:“你这小官,威风不小,本宫拿出玉契亮明身份,你不上来跪迎,还敢端坐公堂,质问本宫,听取贱民谗言,污蔑本宫,你这小官,狗胆包天!”

在场听审百姓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就在这时,一旁的齐福客栈掌柜却是崩溃大笑,指了指头上的房梁,喊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杨元,你就为了这点荣华富贵,不怕遭天谴遭报应吗!”

这位掌柜有些癫狂,一边往县衙墙壁方向慢慢挪移,一边向县令李清正开口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本不愿让县令大人知晓为难,但此气实在难咽,县中有您,是我河池县之幸,但朝中有这厮,却是我大梁之祸,大梁之耻!今日我便化作冤魂厉鬼,叫你此生难安!”

说完一头撞向县衙门墙之上,一命呜呼!

“不可!”

县令立马起身阻拦,却是来迟一步,堂下顿时乱作一团,也就在此时,一男子手持白布,趁衙役不备,冲入堂中,看向县令李清正,却是不见其言语,只是慢慢将折叠的白布掀开,双手捧起,举过头顶,赤红色的字迹歪歪斜斜。

此人正是那位被杨元割去舌头的好事者,手里举起的,分明是被鲜血织成的血书!

“快快呈上!”

最近的一名衙役快速拿过血书,双手呈于县令眼前,李清正强忍悲痛,接过血书,顿时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怒不可遏的李清正,抄起笔墨,边写边喝:“寻衅滋事,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心狠手辣,来人,将罪人文景、杨元一干人等缉拿,杖责一百,押入牢房,等候问审!”

“尔敢!吾乃当朝太子,谁若动手,当诛全族,狗官,你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今日过后,你乌纱,人头,样样难保!”

话未落音,听审的百姓骂声喊声,此起彼伏,热闹无比。

“县令大人,从长计议吧。”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厮日后定将祸乱朝纲!”

“太子就可如此行事了?”

这时,却只听尚书大人拉过县令,低声喊道:“切不可如此!他可是东宫殿下,莫要呈一时之快,三思后行。”

随后走下堂,对着衙役与百姓们拱手说道:“本官乃当朝吏部尚书,李县令情绪失控,不可听一家之言定罪,此事由本官接管,彻查此案,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百姓们都散了吧,此刻退堂!”

这位尚书说完,便让衙役们去驱赶听审的百姓们,只是在场衙役,竟无一人听从号令。

“此罪已定,当场行刑!”

县令李清正完全无视这位一品尚书,将桌上令签用力扔下。

几位禁军护卫则是将锦衣男子围在中间,正欲拔出腰间长剑,只听县令李清正再砸惊堂木!

啪!

“拒不伏法,当场棒杀!”

县令李清正话音刚落,堂下所有衙役皆手持杀威棒围了上去。

听审百姓们纷纷叫好,而那位面如死灰的尚书大人却是摇了摇头,口上同时说出两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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