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乱战四起

云中城西方,一名灰袍剑修缓步而行,一步一剑,一剑一杀,步步惊心,剑剑追命。

当这灰袍剑修踏出第一百步时,猛然一顿。

百步百剑,百剑百杀。

这还不算!

那一百枚各色飞剑,竟是结成了一个玄奥的剑阵。

剑阵初时毫不起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空中出现了一头由各色飞剑组成的剑凰,那一百枚各色飞剑,便好似是依附在剑凰身上的七彩羽翼,熠熠生辉不说,更是杀机凌冽。

剑阵——百鸟朝凤!

这名灰袍剑修,正是西极剑修——付西归!

云中城北方,一名白衣修士,坐镇于此。

这名白衣修士不光穿着一身白衣,更是头顶白色方巾,脚踩白色锦靴,手持白色折扇。

白衣修士身后,则是一架华丽到极点的白色车架。

就见那车架通体雪白,白马、白车、白缰、白座……

此人,正是八月十五当晚,专程在四宝堂门口等候萧勉的北魏州修士——魏北渊!

也不见这魏北渊有什么动作,就这么坐在白色车架上,那些包围着他的低阶修士,便纷纷化成流光而去。

到了最后,那些低阶修士再不敢招惹魏北渊。

可惜,已经晚了!

那些低阶修士,便好似喝了迷魂汤一般,不见后撤,反倒是自发得朝着那架白色车架冲去。buwu.org 梦幻小说网

魏北渊折扇一挥,风轻云淡。

谈笑间,流光四起。

再说云中城东方,一名青衣修士,傲然挺立。

这名青衣修士周围,同样围绕着一群不下数百人的金丹低阶修士,只是这青衣修士动用的,并非飞剑,

而是,一根一根青翠欲滴的蒲草!

每每有一道绿意划过,便会带起一团流光。

到最后,那群围攻者被青衣修士弄得胆寒,再不敢奢望能够截杀对方,反而是做了鸟兽散。

青衣修士也不追赶,只是打个响指。

顿时,便有一道道绿色流光从青衣修士身上散发开去,好似追魂的锁链,将那些低阶修士一一逐出了云中城。

此人名不见经传,不光东吴州没有他的名声,便是浩淼无边的东海修行界,也不见他的名号。

然则此人下手驱逐低阶修士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比付西归和魏北渊慢,那最后一手,甚至犹有过之。

整个云中城中,时时处处在上演着类似的戏码。

很多时候,并非付西归等人主动挑衅,他们反倒是受害者……

然则现实是残酷的,胜者,永远是强者!

一团团的流光从天都城上空的云中城飞射开去,便好似一群群流星,划过了天都城万古不变的夜空……

到了次日黎明时分,通过天都城上空的灵幕显示,云中城中的金丹修士数目,已经锐减到了三万人。

一夜之间,整整五万名金丹修士,被逐出了云中城。

由此可见,天都城将天都武会的初赛转移到云中城中,以乱战的方式来进行,是何等的有先见之明。

不然就算是动用效率最高的淘汰制,要淘汰掉那些水平太低却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低阶修士,也需要浪费很长时间。

当然即便如此,云中城中的水分还是很大的。

八万名金丹修士,金丹顶阶的不足一成。

数千名金丹顶阶修士中,凝聚了神识的又不足一成。

要想在云中城中傲立风云,若是没有神识,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换言之,真正的角逐还远没有开始。

此时的萧勉,却不得不收起了五行风云剑阵。

五行风云剑阵,强者强矣,用来对付那些整体实力普遍底下的低阶修士,更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然则要以一己之力支撑五行风云剑阵这等大范围杀阵,便是萧勉,也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

能够坚持到现在,萧勉已经偷偷服用了一枚无漏子……

眼看着晨光挥洒,又见五行风云剑阵中的低阶修士几乎为之一空,如今还能坚持下来的,全是金丹顶阶修士了。

便是五灵剑,要想击破这些金丹顶阶修士的玉令防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念一生,萧勉心生退意。

一夜之间,被萧勉逼出云中城的金丹修士,足足在千人上下,这个数量足以引起整个云中城的注意。

再说留着这些金丹顶阶修士,才是最好的传声筒。

当下,萧勉长身而起,一招手,便将五灵剑和五灵璧收入体内,就这么化成一道红蓝双色的流光,逃之夭夭。

再说那些金丹顶阶修士,被五行风云剑阵肆虐得毫无脾气,乍见萧勉开溜,他们逃命还来不及,哪里敢追击萧勉?

不过很快,关于萧勉辣手驱逐低阶修士的传言,便扩散开去……

恃强凌弱、无所不用其极,成了萧勉的代名词。

萧勉才不管这些呢!

离开那是非之地,萧勉直奔南方百里开外。

冲入那处小山谷之后,萧勉便发动了化影遁,隐藏起来。

若是归海等人就在附近,或是听到了萧勉的动静,便会根据萧勉之前施展五行风云剑阵的地点,推算出汇合地。

如今萧勉要做的,便是等!

不想萧勉一等就是一上午,日上三竿,也没见到归海三人中任何一人的踪迹。

就在萧勉对自己的计划感到怀疑时,山谷外,有了动静。

“小娘子!月某人看你是一介女流,这才没有和你玩真格的,你莫要以为月某人是真得怕了你!”

“……”

“你!你还真打算赶尽杀绝吗?”

“……”

“疯婆子!你要是敢再逼我,信不信我让你见识见识我‘月魔宗’的不传之秘?哎呦……”

惊呼过处,一道月白色的遁光慌不择路得逃进了山谷。

看着那打扮得异常骚包的白衣修士,隐在暗处的萧勉哭笑不得——这人,正是月魔宗宗主——月极天!

紧随着月极天冲入山谷的,却是一阵冰风……

乍见那阵风刀霜剑,才想现身的萧勉,生生得刹住了身形。

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冰风散尽,显现出一抹冰蓝色的倩影。

不用观望,萧勉也知这追杀着月极天进入山谷的,正是曾经襄樊城云家的小姐——霜岚仙子——云霜岚!

当日华夏境血池爆发,云家老祖云随风被东海三神殿灭杀,此后萧勉自身难保,也就没顾得上云霜岚的下落。

事后萧勉也曾向罗刹和闻天秀询问过云霜岚的踪迹,怎奈当时血池爆发,地动山摇,两人也没见到云霜岚。

萧勉还曾经怀疑云霜岚去云海剑庭找云凌天做靠山了,想不到,竟然在云中城中,见到了这位霜岚仙子……

更想不到的是:云霜岚,竟是追杀月极天而来。

再说此时的月极天,虽然是被云霜岚一路追杀,却好歹也已经是金丹顶阶修士,更是凝聚了自己的神识。

若非如此,恐怕月极天也无法在云霜岚手下坚持到现在。

如今萧勉既然遇上了,自然不可能让月极天出事。

好歹,月极天当年在楚郡也帮了萧勉不少的忙……

可惜,此处毕竟是云中城!

萧勉就算能逼走云霜岚,却到底是无法将之灭杀的。

想到这里,萧勉索性主动现身。

“月宗主!云小姐!两位都是萧某人的楚郡旧友,难得相逢于云中城,也算有缘,可否听萧勉一言,停手罢战?”

乍见萧勉现身,再一听萧勉之言,云霜岚和月极天都是耸然一惊——两人都凝聚了神识,竟然没发现萧勉的行踪!

不过很快,月极天就由惊化喜。

萧勉的出现,让月极天知道他已经转危为安。

再说云霜岚,见到萧勉之后,一张绝美的容颜就寒若冰霜、冷若秋风,舍弃了月极天,只是怒视着萧勉。

“萧兄!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看咱们要不要……”

此前还口口生生说着“不和一介女流一般见识”的月极天,言辞间不怀好意的瞄着云霜岚。

那意思,不言而喻。

他分明是想联合萧勉之力,将云霜岚逼出云中城。

“月宗主!你我俱是堂堂七尺男儿,岂可如此没品?”看也不看月极天,萧勉转而朝着一脸警惕的云霜岚好生言道:“云小姐!对于令祖父的亡故,萧某人深感遗憾……”

“哼!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不知云小姐知不知道:令祖父是死于谁手?”

“……,你知道些什么?”

“你若怀疑杀害云前辈的是祥福商会的侯长老或是真空道的乔灵松,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当然更不可能是萧某人!真正杀害云前辈的,乃是东海三神殿妖神殿的副殿主佟战!”

当下,萧勉便将当日发生的一连串鬼魅之事和盘托出。

云霜岚固然听得神色数变,便是一旁的月极天,也听得目瞪口呆……

“云小姐!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是你不妨仔细回想一番:在云前辈和东海三神殿勾结的过程中,可有异常?”

“……”

云霜岚此时的脸色,比雪还白,比冰还寒。

“东海三神殿,乃是这方修行界的公敌,萧某人和云小姐乃至整个云家,不过是私人恩怨。当然,若云小姐执意要为你那两位兄长报仇,萧某人接着便是。然则那非我乐见!”

“……,你到底想如何?”

“你我虽不可能成为同道好友,但毕竟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以为:在绊倒东海三神殿之前,你我不宜冲突!”

“这么说:你是想要放我走?”

“云小姐言重了!萧某人又没有绑着你,你大可随意!”

云霜岚深深地看了萧勉一眼,冷哼一声,便卷起一阵冰霜风刃,冰风消散时,已经没了云霜岚的踪影。

“萧兄!你怎么把她放跑了?”

“不然呢?就算将她逐出了云中城,也不过就是中断了她天都武会的进阶希望,却要不了她的命!”

“你是说……”

“以云霜岚的实力,在金丹修士中,虽然也算卓绝,但若想问鼎那最后的三十六人之位,怕还差了一些。就算我们不出手,自然有人会将她逐出云中城的,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做这个恶人?”顿了一顿,萧勉自言自语:“若能以此为契机,将她的仇恨之火转嫁到东海三神殿上,再以她为跳板,将火烧到云凌天乃至是云海剑庭,那才是一本万利呢……”

“等……等会儿!你什么意思?她都没希望进入天都武会的复赛,那月某人岂非更没希望?”

月极天,可是被云霜岚一路追杀过来的手下败将!

“天都武会,重在参与嘛!”

“萧兄!你老实告诉我:若是对阵方才那女子,你有几成胜算?”

“十成十!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别说是云霜岚一人了,就算她和月宗主你联手,我也有把握让你们一并败北!”

萧勉这话,倒并非虚妄。

他也并非想空自炫耀,只是想提醒月极天云中城的险恶,免得对方不知轻重,反受其害。

月极天听完萧勉坦率到极点的言辞,久久沉默。

“哈!好不容易苦修到今日的地步,我总以为能够在天都武会崭露头角,进而博个好名次,名扬天下,重振我月魔宗的往日荣光,这才屁颠屁颠得远赴天都。想不到,我和萧兄的境界虽然相当,之间的差距,却是越来越远了……,哎!”

“极天!要重振月魔宗,还怕没有机会吗?”

“还请萧兄指条明路!”

“不知月宗主,可有兴趣去我南越州发展?”

“这……”

乍闻萧勉之言,月极天张口结舌,作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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