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和璧隋珠

《摄政王靠抽卡系统曲线救国》全本免费阅读

荒冢深处,摄政王面色苍白,久违地品尝到了濒死前的压抑。

他抬手捂住胸口,在难捱的苦痛里勉强撑起脊骨,仍旧咬死牙关,不愿示弱。滞涩感毫不留情地剖过心头,他的呼吸微不可闻,竭尽全力地争取着窒息前最后一息生存机会。血渍从久未愈合的沉疴里渗出,蜿蜒在衮龙服,酿成撕心裂肺的苦果。

燕则灵感受到自己这具本就破烂的魂体又添了几笔虚弱。

紧随其后的,是冻彻髓骨的麻木感。

有些病态。

燕则灵一贯能忍,这点苦痛对他来说尚且还处于适控范围内。

浓重的腥味溢散在寒夜之中。

待这股痛意从肌理散去,他便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抬眼往浮现在面前的鎏金色屏幕里睇去——只见鎏金浮窗里,雪青莲花将卡牌完全包裹,SR卡牌的边缘浮现出一层浅紫。

只是这层紫色的浓度却颇为寡淡,隐隐向靛蓝色靠拢。

“这就是卡牌稀有度左迁啊。”

系统高高举起原本扔在角落里的挖锄,在摄政王身侧绕来绕去,疯狂明示:“SR卡牌的专属颜色为紫,现在[袁照夜]遭到永久性削弱,属性大不如前,就算是全盛时期也难以一打五带飞全队,卡牌评级自动降权。”

“这层蓝是R卡的保护色,恭喜恭喜……”

“满级开局5小时47分钟29秒,宿主第一张SR卡坠机,还收到了主系统的黄牌警告!”

心累两个字早就说倦了。

套着白狐躯壳的系统疯狂阴阳怪气,鎏金瞳孔硬生生化作竖瞳,似蛇。

别人家的完美宿主开局第一天:探索地图、查询信息、与主角团惊鸿一面打入内部、晋升成为内院核心成员。

自己家不靠谱宿主开局几小时:经验+1、经验+10、经验+100、一朝回到解放前扣光所有经验、打白工。

“莫急,莫急。”

厉色藏于眉梢,摄政王还是云淡风轻的死样,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安慰系统:“一回儿就该随裴细清回平戎寨了,稍稍休养就行,主线任务也能顺利完成。”

“更何况我已经在平戎寨诸位面前展示了神通,更将天时玩弄于鼓掌间。”

“眼下局势大好,不必过于忧心。”

简直是宿主不急系统急。

摄政王次次这么胸有成竹,次次都在生死边缘大鹏展翅。

听得系统攥紧赛博拳头,连连破防。

“离SR卡牌主线任务就差临门一脚了,宿主你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来。”系统气咻咻地切进后台界面,看见宿主属性栏里的[情绪值]已经恢复到正常数值,有些讶异:“摄王,你在过场动画里究竟看见什么啦?”

燕则灵一愣:“你不知道?”

“这种需要宿主亲身载入的过场动画由主系统亲自执行,关乎到宿主隐私,我无权查阅。”白狐实话实说:“这种过场成就相当于心理辅导,大多用来稳定宿主濒临崩溃的情绪。”

“毕竟系统穿梭于三千世界,偶尔也会遇到千奇百怪的宿主……”

谁也不能肯定自己绑定的宿主一定就脾性温和,没点降躁手段和新手福利,还真驾驭不了某些画风奇特的家伙。”

系统蹭到燕则灵身边,狐毛炸开,蓬松得就如同蒲公英的绒毛。

燕则灵揉了揉白狐的脑袋:“是我妹妹,明月儿。”

“说来惭愧,我心中一直割舍不下她。唯恐她因为我而被少小皇帝迁怒,郁郁寡欢。”

“如今亲眼瞧见她安然无恙,眉眼鲜活,就很好。”

“她既已安好,那些前世纠葛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待我先将后世那群无用的窝囊废通通收拾干净,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亲自去问她。”

摄政王故意把每个字都咬得又浅又淡,字里行间都流泻出浓浓的诡异。

系统听得毛骨悚然,活像是吃了一团棉絮,噎得无话可说。

它只感觉宿主疯魔更胜往昔。

燕则灵避重就轻地语罢,神情冰冷,恍若一滩死水。

——他又变回了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摄政王。

而他眼前,原本浮现在鎏金色屏幕里的SR卡牌简介闪了一下,缓缓融化。

熟悉又冰冷的电子机械音传来。

『时间线节点载入中……』

在高维作物的降维碾压之下,纵使燕则灵在过场动画里滞留了很久,但在系统强制介入之下,逝去的时间仿佛是海绵里的水,浓缩就是精华。

再次身临暗道,迎面撞上自己的灵位,手捧祭文,旁侧传来清润的追问。

强行按住SR卡牌削弱后的无力感,摄政王有一瞬间的恍然。随即,他抬起眼帘,定定地望向手执竹简的大寨主。

青衫就在不远处,审视着这抹纯粹的白。

万籁俱寂里,裴细清对燕则灵露出温和的笑容。

大寨主窥探着眼前这抹潦倒天地间的明色,同样也探视到‘袁照夜’缄默之下蕴藏的含义。但,就在顷刻间,未等他将询问道出,就眼睁睁瞧着面前白衣客周遭气势一变,好似黄粱梦醒,连先前萦绕周边的茫然也尽数消散了。

于是裴细清咽回差点吐出唇齿的笃定:“恭喜吾友得偿所愿。”

燕则灵将祭文卷成团叠好,只问:“先前你我之间的赌约,是否还作数?”

裴细清:“吾友奈何?”

摄政王一如既往的果断,毫无顾虑道:“心服口服,我岂是言而无信之辈。”

大寨主的目光瞟向白衣客手里卷成一团的祭文,很贴心地未曾询问竹简里的内容,打趣道:“朱砂并非辟邪,正是为了防止锦盒百年不腐。”

“不过雅赌而已,算不得数。”

“袁兄既然认赌服输,不若等我揭开竹简,你我共同见证父亲遗留的秘密。”

燕则灵颔首。

二者的目光同时放在了这卷神秘的、溢散着诡异味道的竹简上。

系在竹简中端的软烂麻绳被裴细清轻轻一扯,松散开来。

竹简里面压了数百张泛黄的纸页。

待麻绳一松,这几张拓藏于竹简内部的枯黄纸页飘零落地,跌在二者脚边,淡淡墨香与腐味混杂在一起,味道极为古怪。

这一幕无端让燕则灵感觉有些眼熟。

手指才堪触及到纸页,眸光也正好荡在不甚清晰字迹上。借着暗道里的幽幽烛火,他完完整整地瞧见这几张纸稿里率性肆意的字迹,拾纸的手指顿时一僵。

摄政王眸色怔怔,讶然失笑。

原来,这几页泛黄宣纸里记载的内容,早在几分钟前,他就已经见过。

“以突火枪之貌改良,将巨竹筒改为金属管形。

“用铜铸成,故称之为铜火铳。”

燕则灵如是说道,将宣纸捡起。

两百年之后的手稿虽然被人极力保存,某些关键部位的字迹残破不堪,阅读起来也颇为不便,想要琢磨出与铜火铳如出一辙的火器,估计要废好一番力气。

“看来袁兄也与殷主后嗣关系匪浅,连公主手稿都能辨认出来。”闻此,裴细清掩去眸里讶异,打量了一眼燕则灵,道:“一年前,父亲秘密令人将殷主藏于锦盒的手稿粗略临摹了一份,交给火器作坊研究,原稿按照殷主遗愿,仍旧封存。”

“数月前,火器作坊临摹出同样的铜火铳,却无法发挥出手稿里的真正威力。”

“而这种火统,却与史书里记载的‘宁氏火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不知为何,百年前研制出来的火器,却如昙花骤绚,随即就淹没进滚滚红尘里,再不得复原,令无数大能扼腕叹息。”

摄政王充当安静的聆听者,听到最后关头,蹙眉道:“宁氏火统?”

“是。”

裴细清尽职尽责地充当讲解员:“这种火统最先出自镇北关,据说是由镇北侯研发。当年镇北侯将此物构造交付朝廷,得到雍世宗(少帝)褒奖,当时宁氏火统风靡中土,来往商旅皆配备。因此物是由镇北侯呈递,故曰‘宁氏火统’。”

摄政王:“……”

很好,现在他在心里暂时放过了小皇帝,特别想把化成灰的镇北侯宁煌和镇北侯世子宁襟先齐齐吊起来打一顿。

几个胆子,敢占他妹妹的功劳!!

牢牢捂住马甲的摄政王努力遏住愤慨:“火统乃公主改良,功劳怎都由镇北侯占了?”

大寨主缄默一晌,无奈道:“袁兄莫不是糊涂了?女儿纵有凌云志,荫封依旧授夫嗣。公主死后,她赚来的荣辱会授给唯一的子嗣,传袭三代,子凭母贵。”

摄政王:……废话,本王当然知道。

事情还要从两百年前,殷城公主央求哥哥给她求个官位说起。

当年摄政王想给妹妹求个吏部小吏,在朝会里委婉提了一嘴,那群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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