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尘缘情

见万灵道众人皆不言语,洪灯朝文胆一抱拳:

“文祖,龙的传人这就告辞,奔赴新的征程。”

文胆道:

“何不多待些吋日,无需这么着急匆匆的吧?”

“不了,洪祖有交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再见!”

言毕,洪灯转身大步离开,出了万灵道,召出星空之舟,待龙的传人都进去后,便驶离入世峰,向黄岭的方向飞去。

来到黄岭,但见杂草丛生,残壁断垣,一片萧条景象,村里没几个人,且都是上了年纪的,青壮年和孩子们却是踪影皆无。

新建的戏园戏台上,在两个年约六旬男子的带领下,一帮孩子正在伸胳膊蹬腿,练着武术套路。

见有人来,两个男子停止了动作,其中一个向洪灯一抱拳:

“欢迎光临!”

洪灯赶紧回礼:

“不客气!”

从交谈中得知,年长的名张天才,年稍小的名王爱国,二人都是传统武术爱好者,传扬黄岭武术已有些年头了。

当问及村里怎么没人时,王爱国给张天才使了个眼色,张天才这才开口:

“黄岭本来是山区第一大村,当时有一两千口人,自从初中学校被砍了后,小学也被砍了,孩子们没地方上学,有些父母便送孩子到山下读书,上下来回不方便,于是有的就在山下租了房子,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索性用一生的积蓄在山下买了房子,一来二去,效仿的人多了,便形成了人去楼空,田地荒芜的这一现象。”

洪灯道:

“为什么要将初中砍了?”

“谁知道啊,这是上边的指示,小民百姓又反抗不了。”

“当时的大队干部没有把情况向上边反映一下吗?”

“应该是反映了,估计没用,看看现在,这村都快没了。”

“哎,想想洪祖时代,黄岭曾经自来水管通到家家门前,逢年过节,各村都要组织到县里会演,锣鼓喧天的,再看看现在,冷冷清清的,不知再过几年,这村子还会有没有?发展来发展去……”

“咳!”

王爱国及时咳嗽一声,提醒张天长不可再多废话。要适可而止。

洪灯又问:

“那现在呢?”

“现在就更别想了,前几年村干部还是经过选举的,现在村里基本上都没人了,村干部都是上边委任的,住在山下,轻易不回来,办初中的条件没有,想回到过去,难呐!”

张天才露出一脸的无奈,浑浊的眼里不禁滴下几滴眼泪。

见状王爱国不客气道:

“哭什么哭,村没了就没了,又不是你我的错,你一哭,难道以前的黄岭村就会回来了吗?”

张天才感到特别委屈,道:

“喜怒哀乐是人之常情,这你也要管吗?”

王爱国道:

“没人管,好,你哭,你哭,你放声大哭才好哩,哭吧,尽情的哭,看能得到谁的同情?”

就在此时,以杨宝为首的杨家将……宝、盛、举、兴、潜,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少年,来到了戏台上。

“姜更见过领导。”

“姜晚见过领导,”

原来,少年是姜今洪宁宁之子,单名一个‘更’字,少女是姜明洪静静之女,单名一个‘晚’字。七人受文胆所遣,跟随洪灯出去历练。

“你们怎么来了?”

见洪灯问,杨宝一撇嘴:

“文祖看我们几个在万灵道里不顺眼,于是撵出来了。”

闻言甜儿道:

“小屁孩,如果大哥哥看你们几个不顺眼,也撵你们呢?”

杨宝道:

“那就回万灵道。”

“文祖再撵呢?”

“再来跟你们混。”

二人调侃了几句,旁边张天才眼睛一亮,道:

“原来几位是万灵道的,失敬失敬,不知到我黄岭,有何贵干?”

文灯道:

“你们黄岭有位传奇人物名叫王乐安,你俩见过吗?”

闻言张天才登时精神倍增:

“那是一代英雄,都几百年了,哪里见过,传说倒是听过。”

“黄岭就王乐安这一个传奇人物吗?”

闻言张天才呵呵一笑道:

“王乐安可以说是最杰出的人物,其实,在之后,王家‘作’字辈和‘子’字辈也出了两个英雄人物,代代传颂了下来。”

“愿闻其详。”

“‘作’字辈的是王作兴,当时掌管怀庆府一带所有煤窑上的事,不过后来家败,连拳谱都卖了,实在可惜。‘子’字辈的是王子瑶,就在民国时代,当时结拜弟兄四个,南京打擂那可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气可是大得很。”

张天才介绍这两位英雄人物时,一扫刚才的颓废,眉飞色舞,声情并荗,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

“可惜,英雄已逝!空留惆怅!”

张天才叹了口气,刚才的豪情一闪不见。

见状洪灯取出一块玉简,放到张天才手里,郑重嘱咐道:

“这个,务必保存好,倘若日后有大劫大难来临,此物可保黄岭村男女老少安然无恙,谨记谨记!”

张天才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块玉简,貌似手机一样的东西,脸露似信非信之色,而后珍重地收了起来。

“其实,传扬黄岭传统武术的共三人,还有一个名合理,姓王,是王乐安真正的后人,可惜已经下山了,今日无缘得见。”

耳闻此语,洪灯微微一笑,道:

“无妨,那么请问,王乐安父子葬于何处,既然来了,须得去祭拜英雄一番。方不虚此行。”

张天才告知葬地所在,临行前洪灯问王爱国:

“兄这断臂是何所为?”

王爱国叹了口气道:

“早年买了个汽油钻,打眼放炮时有个哑炮,也是运气不好,返回去复查时响了,是以断了一臂,也是命该如此吧!”

张天才叹道:

“家里三个儿子,媳妇儿不堪生活的重担,回了娘家后再也没有回来。”

闻言洪灯令清儿取了五万美金,但王爱国力辞不受,无奈洪灯抱拳告别二人,同了众人出了大戏园。

“立正!”

“一、二、三、四!”

身后传来宏亮的声音,洪灯扭头,但见王爱国带领一帮身着黄色练功服的孩子,黄岭炮拳正打得虎虎生风。

洪灯忖度,信仰在,魂就在!信念不灭!传承不断!黄岭武术!靠你们了!

随着往墓地的靠近,洪灯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的召唤越发强烈,那是魂的感知,即将与前世融合的喜悦和兴奋,有淡淡的悲与哀,但更多的是开怀、开心!

随着感知的渐渐增强,与墓地的距离瞬间缩短,刹那消失的同时,在看到“王景德之墓”五个字的一瞬间,洪灯伏地痛哭:

“爹!娘!儿子不孝,来看二老了!”

就在此时,在王景德之墓最下靠西那块刻着“王乐安之墓”的墓碑上,蓦地腾起一道虚影,张牙舞爪,对着洪灯张开大口,一道黑气喷出的同时,眨眼就笼罩住了洪灯的整个头颅。

“不管你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在见到现在时,必须统统归来,融!合!凝!”

接着,洪灯双手掐诀,打出一道金光,嘴里吐出几句复杂难明的咒语,而后伸出右手一抓,一个稍微弱小的虚影顿时动弹不得,被洪灯往独孤眉心一按,独孤登时双目明亮,神采更胜往昔。

下一刻,一个纤细的虚影被洪灯按入清儿眉心,清儿登时笑魇如花,手舞足蹈,那种圆满的感觉顿时喜不自禁。

此时,那道气焰正盛的虚影兀自不服,再次喷出一团更大的黑气,向洪灯汹涌席卷而来。

见状洪灯冷哼一声,双手掐诀之下,这次打出了一道红光,嘴里吐出几句复杂难明的咒语后,蓦然大喝:

“见了棺材还不掉泪,八荒大旗,镇压了!”

下一瞬,一杆血红小旗自洪灯体内飘出,迎风一晃,便有数十丈大小,顿时整个天空连同墓地,俱是红蒙蒙一片。

大旗旗面唰的一下展开,猎猎作响飘舞中,激越嘹亮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一条散发着黑白光芒的鞭子一闪,“啪”的一声甩出一团鞭花,一方闪着万道金光的大印升空,慑人的气势弥漫开来,那魂魄虚影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柄开天巨斧顶天拄地,现出身影,一张红色大弓自带一丝魔气,两柄透着深蓝暗红之色的小剑,弥漫出瘆人的气息,一个小精灵嘠嘎狂笑着,一片玉牒散发出迷蒙气机,道韵流转,熠熠生辉。

“十大荒兵因你而现,还不归来,更待何时?”

洪灯的一声呵斥,宛若醍醐灌顶般令魂魄虚影打了一个寒颤,在十大荒兵的天威镇压下,身不由己走向洪灯的眉心。

在其临近的一瞬间,洪灯伸手蓦然一按之际,在天地轰鸣中,那种久别的期待越发强烈,自身魂魄的猛然一吸之下,两道魂魄刹那凝聚融合,至此……魂魄完整!

下一瞬,体内仙晶转化蕴藏许久的仙力轰然爆发,在周身经脉迅速游走一圈,最后化作两道实质之光,从眼里呼啸而出。

远处的一座小山包,骤遇此光,轰然崩溃,化作齑粉。两道眼光过处,大树折断,山石粉碎,河流蒸干,花草枯萎,走兽身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前世毁灭仙界前那种奇妙境界,再一次回归了,龙的传人全部护法,直到洪灯稳固了此一神通后,方才解除。

就在洪灯借助八荒大旗镇压前世的魂魄与今生融合时,文灯云灯也借十大荒兵之威强行融合了自己前世的魂魄。

二人的“慧眼”神通虽不及洪灯的强大,但也不容小觑,不遑多让。

洪灯取出一柄蓝莹莹的小剑往独孤手里一放,道:

“月儿,洪某此生决不相负,这个送你。”

“还有这个,剑名蓝狐,笛名灵仙。”

独孤接过小剑和笛子,顿时爱不释手,不由自主的,收起小剑,笛子放到了唇边。

洪灯转身摸出一柄绿莹莹的小剑,往清儿手里一放:

“此剑名‘绿燕’,送你!”

随着悠扬笛声的响起,龙的传人离开墓地,绕道圪垱坡,下山顺路东行,来到了月山。

月山原本是个车站,后来镇政府由上庄搬到此地,促进了经济的发展,所以也较为繁华。

道路两旁商店饭馆林立,摆摊子卖东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颇为热闹。

洪灯决定分两路,一路乘星空之舟行于天上,一路开艾米尔赠送的那辆防弹车顺马路东行。

月山虽不是什么闹市,但为了避免惊进骇俗,乘星空之舟的人来到一偏僻之地,取出防弹车后,星空之舟升空,在文灯的操控下缓缓向东飞去。

当彭征驾车出来到马路上时,却被一个青年给拦住了。

洪灯下车问道:

“这位兄台,我们是黄岭的,要到山东去,不知何故拦车?”

“老子刘备备,上庄村的,黄岭的就了不起了吗?你们往后边出来的那段路,是我家的,不拿一万过路费,今天就别想走人!”

原来,这刘备备的父亲是上庄村村长,手里掌控着啤酒厂的大部分股份,每年村民分红时,都要从其父手里经过,由于有这个权利的使然,刘备备平时养成了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欺男霸女惯了。

今日一见洪灯他们开的车是外国产的,忖度是有钱的主,就想来讹上一笔巨款,满足自己的私欲。

“你先让开!”

洪灯一伸手,就去拽刘备备的胳膊。

“小子,刘爷也是你能拉的?今天没有十万,别想离开!”

洪灯朝彭征使个眼色,当即彭征抓住刘备备的领口,而后一个一个巴掌甩过去,直抽了数十记耳光,最后一脚踹在刘备备的腰上,耳闻“咔嚓”“哎呦”声响,刘备备顿时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这动静闹得大了,惊动了镇政府和派出所。

政府的人接住洪灯抛过来的令牌一看,脸色一变,略一思忖,立马将刘备备往警车里一装,面朝洪灯道:

“抱歉,打扰!”

上了车后,彭征驾车,不几日,便过了河南山东交界处,进了山东地面。

山东地面本就辽阔,自带一股莽荒气息,不巧天降大雪,不一会儿工夫,整个天地便乌蒙蒙一片,寻找田家庄的工作困难程度陡然增加了数倍不止。

几百年的岁月变迁,早已物是人非,更何况现在国家大肆兴建,大明时代的古迹保留尚且不多,一个小小的田家庄寻找起来又谈何容易。

最后,在清儿的建议下,彭征打开导航,便朝凤凰山方向驶去。

凤凰山尚且完好,矗立在苍茫大地上,到了山脚,洪灯独孤清儿都下了车,举目望去,依稀还有昔年的样子。

乐善田玉下车看了看,便指挥车子驶离凤凰山,朝远处依稀可见的村庄驶去。

一条乡间马路,七绕八拐,兜兜转转,驶到一座孤独的宅院前,田玉道:

“停车吧,到了!”

彭征将车停好,几人下了车,正在环顾审视时,星空之舟徐徐落下,文灯几人也到了。

乐善田玉取出钥匙,打开院门房门,轻车熟路般招呼众人进去。

清儿越看越不对劲,房子虽然经过修缮,但依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不由开口问田玉:

“姐姐,这是你的家?”

“是啊妹妹,到家了别客气,随性一点。”

“姐姐,冒昩一下,你先祖的名讳可知道?越远越好,能否告诉妹妹?”

此时的清儿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不从田玉嘴里说出来,清儿不敢确定。

闻言田玉看了一眼乐善,道:

“你大哥是上门女婿,这是田家,”

接着,在清儿的目瞪口呆中,田玉说出了两个田家先祖的名字,不过都是女性。

“真的吗?走!咱们去坟上看看!”

闻言清儿眼中闪出奇异的光彩,因为田玉嘴里两个田家先祖名字当中的一个,正是清儿奶奶的名讳。

洪灯独孤随同田玉清儿来到墓地,一块刻着与田玉口里所说一模一样名字的墓碑在乱草中杵着,清儿见了纳头便拜,接着便放声大哭,嘴里喃喃着“奶奶奶奶”不止。

其声宛若杜鹃啼血,闻之令人伤心,洪灯独孤也跪下磕了几个头,祭拜一番,杂草打理干净,众人便回了田家庄。

洪灯建议此地不如租给别人,另去济南购置一处房产供乐善田玉夫妇使用。墙上贴了租赁广告后,众人上了星空之舟,朝济南飞去。

不一时便到,众人闲逛,相中了繁华地段的一座酒楼,和老板一番协商磋谈后,以60万成交。

洪灯付了房款,老板出具证明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此时,田玉正在教导甜儿:

“知道为什么妈妈要求你事事都要自己做吗?”

“知道,因为妈妈虽然给了我生命,但给不了我一切。”

“无论妈妈有没有本事,以后的路都要靠自己走。”

“妈妈虽然给了生命,但给不了一切,妈妈虽然把我养大成人,但照顾不了我一辈子。”

“不管这辈子我们能相处多久,都要珍惜眼前的共聚生活。”

“无论咱们下辈子爱与不爱,记住,亲人的缘只有一次。”

字字泪句句情,甜儿不由大哭:

“妈妈!甜儿会想您的!”

此时,洪灯独孤清儿进来,三枚玉简交到田玉手里,交代了放置地点,众人在此又帮忙把饭馆开张,营业正常后,便乘了星空之舟,朝凤凰山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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