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那名唤文灯的孩子白金战靴起处,已踢起一溜旋风,旋风带着烟尘,向洪灯席卷而来。
洪灯见其来势凶猛,也不含糊,同样白金战靴带起一道寒芒,向文灯迎击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交手双方脚下灰尘弥漫,夹带着碎石树叶,向四方疯狂蔓延扩散。
其声威超出了围观众人的认知,圈子一下子扩大了数倍不止。
“小子,不错啊,再接第二下试试!”
百忙中文灯出言挑逗,语气中明显有佩服之意。
“小子,你也不错,难怪敢到处踢馆!”
洪灯回应一句,心底并未有丝毫轻视,身形一转,鬼魅般到了文灯身后。
“洪灯,揍他!”
“洪灯,扁他!”
“洪灯,捶他!”
……
张扬武馆的众多弟子见洪灯丝毫不落下风,许久以来的憋屈得到了发泄,纷纷挥舞着拳头,为洪灯呐喊助威。
文灯霍地转身,敌住了洪灯凌厉的一脚,跟着就喝问:
“小子,这门身法你是从哪学来的?”
“从哪学来的,还需向你汇报吗?接招!”
嘴里说着话,手底却毫不放松,空爆声响起,洪灯一连三拳砸向对方。
“呀……!嘿!”
文灯发出一声长啸,陡闻气流嗞嗞作响,继而就见虚空荡起层层涟漪,向八方疯狂扩散开来。
张扬武馆门下弟子皆脸露骇然,不禁为洪灯担心,各自捏了一把汗。
砰!
砰砰!!
砰砰砰!!!
大战瞬间提了一个档次,变得异常激烈。
两个孩子或拳或掌,或指或爪,拳出挟带罡风,掌起劈落日月,指点戳破虚空,爪抓碎灭神魂,令人眼花缭乱,目不睱给。
身法时而滑溜如鱼,神龙见首不见尾,时而刚猛如山,硬杠硬撼不留情。
二人翻翻滚滚战了近两个时辰,越发精神倍增,呼喝喊斗不停,仍然没有一点停手罢斗的意思。
就在围观众人目眩神迷,心旌摇荡时,文灯突发牛吼,继而就直转虎啸,旋即倏变羊叫,各种怪声交替更迭,虽令人倍感震撼,但兀自奈何不了洪灯半点。
久战不下,对决双方却不急不躁,力量不见衰竭,反而似赤河大江般,其势绵绵,生生不息,围观众人不觉看痴看呆了。
张廷张扬二人站在一起,父子俩交换彼此的看法。
“爹,您看这俩孩子穿戴打扮一模一样,而且名还都是一个‘灯’字,会不会是兄弟,抑或亲戚?”
“不可能,如果是兄弟或亲戚,会打生打死吗?”
“不是最好,但如此长时间斗下去,伤了其中之一可是不好。”
就在父子俩愁眉不展时,文灯所在武馆馆主刘传悄悄来到了身边。
“张馆主,这样下去可不行,怎么想个办法将二人分开才好?”
陡闻其声,张扬蓦然发现是刘传,那眉毛不由一扬:
“刘馆主好大的威风,我张扬武馆即便免战牌高悬,依旧还是不放过,唆使这小子屡次来踢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闻言刘传脸露尴尬,但还是陪着笑脸:
“我井真大陆民风如此,又有井主支持,何况文灯此子志存高远,并非刘某指使。”
耳闻此语,张廷心里一动,摆手示意刘传近前:
“只需如此如此,二人必定罢手。”
洪灯文灯二人大战正酣,但依旧眼观六路,突见围观人群大乱,齐齐一式“燕穿云”使出的同时,两双靴底已撞在一起,身子向后射出的瞬间,借力使力,一个空翻,同时落地的刹那,相距已在五丈开外。
人群虽然混乱,这一幕依旧有人看到,忍不住轰然喝彩。
“爷爷,您怎么了?”
“刘哥,张扬武馆的人打你了吗?”
洪灯文灯脸露关心,各自询问己方的情况。
张廷悠悠醒来:
“你俩斗得太激烈,爷爷眼晕,昏倒了。”
洪灯腹诽,这就看不了,还开武馆,难怪文灯敢来踢场子?!
刘传慢慢竖起上半身,左手扶着额头:
“兄弟,太精彩了,哥看得头晕眼花,一不小心,摔倒了。”
文灯头冒黑线:
“如果没事,那就再来!”
耳闻此语,刘传一骨碌站起:
“别别,今天到此为止!“
文灯一翻眼:
”还没分胜负,这就不打了吗?”
刘传赶紧开囗:
“不打了不打了,咱俩到张家武馆去坐坐。”
文灯大感诧异:
“张家武馆的牌子今天没有拆了,还进去坐坐,他们欢迎吗?”
耳闻此语,洪灯接口:
“算你说对了,这里不欢迎你俩,明天俺要去拆刘家武馆的牌子!”
耳闻此语,文灯一瞪眼:
“本来不想进去,小子你说话太霸道,今天俺俩偏要进去坐坐,看你还能咋了!”
见洪灯叱眉瞪眼,张廷赶紧打圆场:
“算了算了,人家远来是客,洪灯,咱们还是以礼相待吧。”
在张廷张扬的劝说下,洪灯虽然忿忿不平,但还是依了二人。众人一起,进了张扬武馆。
文灯喝问:
“小子,你来自何地?”
洪灯反问:
“小子,你又来自何地?”
“洪家岭!“
“文家岭!”
异口同声,二人喊出了自己的出生地。
耳闻此语,刘传思忖,井真大陆根本没有文家岭这个地名,今天正好藉此机会,看能否知晓文灯的来历。
令他意料不到的是,洪灯听了此语,却没有再继续盘问下去。
张廷张扬相视一眼,再看看刘传,三人不禁面露古怪。
张扬忍不住开囗:
“小兄弟,井真大陆好像根本没有文家岭这个地方。”
谁知文灯怪眼一翻:
“那是你孤陋寡闻,没有见过大世面,居然连文家岭都不知道,活该被踢馆!”
耳闻此语,张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儿,众人来到张扬武馆的演练场,但见有木桩与沙袋及大小不同的石锁遍布。
武馆里都是年龄不大的孩子,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五六岁,回到自家场地,立马叽叽喳喳声一片,登时嘈杂起来。
张扬挥挥手:
“大家先安静下来!”
嘈杂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张廷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开囗:
“今天,有两位朋友,给大家介绍认识一下!”
话语刚落,呼喊声随即响起:
“灯哥威武!”
“灯哥无敌!”
……
洪灯脸露扭捏,正要开囗说话,却见文灯一挥手:
“兄弟们威武!兄弟们无敌!”
场上立马鸦雀无声,张扬武馆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沉寂了下来。
见状洪灯思忖,文灯这小子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欢迎的是谁,这是张扬武馆好吗,可不是你刘传武馆!
场面显得极度尴尬,张廷清清嗓子:
“以后,张扬武馆与刘传武馆就是一家,不分你我,洪灯文灯都是咱们的好兄弟,大家欢迎!”
耳闻此语,场上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气氛明显没有刚才热烈了。
见状洪灯不由看了文灯一眼,小子你出风头啊,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活该出丑!
接触到洪灯的目光,文灯一点也不生气,小子别得意,下次非打服了你,你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此时,张廷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最近,井真大陆流传着一句谣言,就是‘灯月会齐,八荒必合,漩涡门开’,不知大家听说过没有?”
耳闻此语,刘传开囗:
“张叔,这句谣言早已在井真大陆传得沸沸扬扬,老幼皆知,只不知是什么意思。”
张廷呵呵一笑:
“八荒必合有人给出的解释是,未来的井真大陆将与星空中的其他大陆同处一座星球上,万族齐会,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
“漩涡门开,就不得而知了。”
耳闻此语,刘传眉毛一挑再次开囗:
“那灯月会齐又是什么意思?”
闻言张廷目光转向洪灯文灯:
“这两盏灯不就在你我眼前吗?至于月,依猜测看,很可能是女子,具体多大年龄,就不敢妄加推断喽!”
耳闻此语,洪灯文灯彼此看看,心底俱是充满了疑问。
文灯却是突发奇想:
“张叔,依你所言,灯月连在一起,那俺俩未来的媳妇儿是不是她俩?”
耳闻此语,众人不由哄堂大笑,这小子可真够逗的,什么都敢想,还敢讲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闻言张廷开囗:
“大家别笑,文灯所言或许为真。”
耳闻此语,文灯越发来劲了:
“张叔,俺也不知‘月’是几位,更不知是美是丑,如果是丑八怪,那还不如不会,省的见了后悔。”
闻言众人再次大笑,有的不停捶打自己的大腿,有的甚至眼泪都出来了。
见状洪灯一皱眉:
“小子,能不能讲点好听的,同名为灯,俺都觉得太耻辱了!”
闻言文灯怪眼一翻:
“哎!小子,俺可是为咱俩好,如果万一是丑八怪,你敢说你不后悔?”
张廷见争执将起,赶紧使↑眼色给洪灯,而后开囗:
“要想得悉真相,二十年后,南太大比之时,定能见到真人真貌。”
闻言洪灯开囗:
“爷爷,南太大比是怎么回事儿?”
见文灯也脸露希冀之色,张廷便郑重开囗:
“自井缺大陆时我大鼎民族就有一句名言:‘今生不愧井缺人,来世还流鼎家血’,演变成‘今生不愧井真人,来世还流鼎家血’,直至现在的‘今生不愧井真人,来世还流华家血’,历经数代,记载的是一段英雄的悲壮史。”
“据说,这句话是出自昔年南太一脉日月星宗掌门大梦真人之口,因其大弟子杨如风同门一行六人,北上抗击外族入侵,壮烈殉族一事,很好的诠释了我大鼎民族的精神,故流传了下来。”
“昔年的南太大比首倡者是南太一脉万仙门掌门万仙真人,后万灵宗崛起,拉开了与井皇斗争的帷幕,南太一脉纷纷响应,以洪掌门为首,灭外寇,战帝宗,才有了今天的井真大陆新世界。”
“经过几代井主的不懈努力,励精图治,我大华民族正呈蒸蒸日上之势。”
“为顺应潮流的发展,万灵宗设立了‘修者’与‘红尘’两样擂台。”
“红尘擂决出来的顶尖优秀者,可直接成为万灵宗的弟子,更有希望见到昔年的十大战神与四小战神,一睹前辈的风采。”
“既然传言有‘灯月会齐,八荒必合,漩涡门开’,依此推断,无论男女,定是惊才绝艳之辈,所以说,南太大比必能见到。”
听完张廷一席话,文灯摇摇头:
“哎!二十年,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耳闻此语,张廷非常严肃地开囗:
“人生如梦,眨眼即到!”
闻言洪灯开囗:
“以咱俩现在这点微末之技,二十年的时间,正好可以加倍勤修,努力提升自己的境界!”
闻言文灯精神一振:
“为了灯月会齐,为了能够见到十大战神,加油!”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翻个白眼,握手言和。
“耶!”
张扬武馆的众弟子忍不住雀跃欢呼。
见状刘传喜不自胜:
“张叔,正所谓不打不相交,既然如此,张刘两家武馆合二为一不行吗?”
闻言张廷呵呵一笑:
“这一天期待很久了,那就趁热打铁,赶紧的!”
闻言文灯嘿嘿一笑:
“小子,如你所愿,准备拆招牌吧!”
闻言洪灯哈哈一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为井真而战!为大华而战!”
“心动不如行动,走!”
随着刘传的语落,由文灯带队,张扬武馆的所有人向大门走去。
两家武馆相距本就不远,大大小小几十口子,再加上刘传武馆的几十口子,东西很快就搬完了。
所幸张扬武馆足够大,房间又多,搬过来的东西安置好以后,双方便开始商量给合并的武馆取一个新的名字。
见双方互相谦让,讨论不休,洪灯不由开囗:
“大家都别谦虚了,既然已成一家人,那就不存在得失问题,不如取刘传哥的传字,张扬哥的扬字,取名‘传扬武馆’如何?”
众人一听,轰然叫好,当下就取出准备好的橫匾,张廷亲手书上【传扬武馆】四个大字,换掉了张扬武馆的横匾。
文灯见单独一块横匾略显孤单,便提出建议:
“大门两边再加上【为井真而战】,【为大华而战】两块竖匾是不是更有气势?”
文灯的意见当即被采纳,当下又取出两块略窄略长些的横匾书写好挂上后,众人或远或近观看点评,感觉很好。
此时,洪灯文灯走到张廷面前:
“爷爷,井真大陆还有哪些英雄历史,给俺俩再仔细讲讲!”
闻言张廷一笑:
“先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张廷正色道:
“以后别再喊爷爷了,像文灯一样喊叔。”
闻言洪灯犹豫了下,见张扬刘传俱点头,便开囗道:
“那行。”
见洪灯答应了要求,解决了自己觉得不适的问题,张廷呵呵一笑:
“明天,明天叔带你俩去瞻仰万灵众生碑,那是我大华民族英雄的象征,亘古不变的传承!”
闻言洪灯脸露向往:
“为什么明天,难道今天不行吗?”
闻言张廷开囗:
“今天已晚,明天早上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太阳初升时最好!”
二人好不容易熬过难捱的一夜,翌日天刚破晓,洪灯文灯小辫子扎得笔直,用过早膳后,跟着张廷,精神抖擞地向井安门广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