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吃人嘴软夜行同往

熬了一个通宵,游戏时间带来的亢奋劲早已过去,堂兄弟俩人各回各家,呼呼大睡。

稍微有些倒霉的衞海荣,才睡到中午,便被老妈叫起来吃饭,说是吃完午饭要去碾米。

农村每年收割的稻谷晒好后,都装袋储存起来,家里的米缸能装多少就碾多少,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出去找人帮忙碾米。

附近就只有南村有一户人购买了碾米机,周围的村民都到南村碾米,当然,每次会按重量收取一点费用。

吃过饭。衞海荣强忍着困意,骑上老妈帮借来的三轮车,脚下生风,踩得飞快。

只有一个念头,快去快回,赶紧补觉。

经过乌山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眺望,想看看早上出事的那座坟处理得怎么样了...

或许是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早上聚集很多人的这片地带,杂草被清理的很干净,到处是踩踏出来的痕迹。

原本从路边一直延绵过去存在的一些遮挡物也清理掉了,相距马路边三十多米的地方,已经重新堆起了一个小土包,几名不知哪个村来的农户,正充当工匠,和着水泥砂浆,把一些篮球大小的石块慢慢垒起来。

看样子,应该是家属将被挖出暴尸的女儿重新安葬了,并且立马请人筑坟,以防再出错乱,被人打搅长眠之地。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唉,真可怜,这么年轻就死了,希望来世投个好胎幸运点吧!”

衞海荣摇了摇头,重重叹气。

重新骑上三轮车,往南村赶去。

乌山边,时常有风刮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依山傍水的地方,风势都会大一些,而且比别的地方要凉得多。

还没走多远,衞海荣突然感觉一个声音传递进脑海——

“谢谢你...”

山峰吹佛原本很清凉,但这突如其来的女孩声音,让衞海荣裸露的手臂上、脖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密布起一层鸡皮疙瘩!

搞不清楚状况的衞海荣赶忙加速,带有锈迹的三轮车链条呱呱作响,好在坚挺住了,没有断掉。

......

两包稻谷,十多分钟后,被机器剥壳碾成白花花的大米,剥下的米糠因为家里没有养猪和鸡,索性就卖给了碾米的人家,折合下来,碾米的费用还有剩余。

或许是来时产生的幻听让他心有余悸,再次路过乌山时,三轮车踩的飞快,可惜好景不长,链条终归还是断了。

衞海荣嘴里蹦出来的没一句好词,下车后骂骂咧咧的把断掉的链条捡起。

看了眼乌山脚下还在筑坟的几个人,随即摇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关注,注意力往别处转移。

一手掌方向,一手拉车斗,碰巧这是一段上坡路,稍显吃力。

不知道是嘴贱还是什么的,衞海荣脑子一抽,嘴里嘟囔着:“同情一下你而已,你就对我说谢谢,把我吓得不轻...要是真有诚意,你帮我推车呗...”

此时,离小坡的最高处只剩下不到十米,说来也怪,话音刚落,还真像是有人在三轮车后边用力推一般,他突然感觉变得轻松,三两下就上来到了平缓路面。

衞海荣这回感受更加真切,眼睛瞪大,有些发毛的回头看了眼身后方向,二话不说加快速度逃离...

好在是大白天,离得远一些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慢慢变淡,不过衞海荣不认为是错觉,巧合因素过多让他解释不通。

回家后卸下大米,用井水冲了个凉,继续补觉去...

......

衞海杰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原本他还能再睡一会儿的,没想到老四会来找他,将他喊醒。

“快点过去羊栏帮忙打点,今天烤一只全羊。”

“又烤羊?”

衞海杰有些诧异,四哥这才刚开始养羊,投入不少,一个月内杀两只,哪还有回本那天?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简单洗漱过后,坐上了老四的二手摩托车,有些好奇的问到。

车子发动,一边开车,老四一边说到:“还不就是野佬他们想吃!”

骑过摩托的都懂,老司机有个惯性,开的慢都会感觉不爽,于是老四轰大油门,让衞海杰张口说话的同时吃一嘴的风尘。

“又是他们这些野仔,你也不要总这么客气,毕竟还是要挣钱的!”

摩托车呼啸奔驰,带着掀飞的尘土,让他说话同时,眯起眼睛。

野佬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作为一个合格的酒肉朋友,三天两头聚一下无可厚非,但总是喜欢占便宜蹭吃蹭喝就讨人厌了。

有时不说出来不代表人傻,大家心里亮堂着呢!

不过老四的话让他放下心来,说今天是野佬做东,这头羊按市场价出钱。

咋一听,还以为野佬转性了。

但衞海杰立马就想起,这货跟毒鬼可是刚发了一笔小财!

总算良心发现?

......

来到羊圈的时候,只有东哥和财哥在忙活,这时候辉哥在山上帮老四赶羊,正慢慢从山上下来。

这只羊已经在稻草引燃的火堆上烤表层的皮,烧掉刮不干净的一些羊毛。

虽说这只羊的成本由野佬出,按斤算,可衞海杰刚下车就看到野佬和毒鬼躺在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出。

“你们两个真的当自己是老板啊,赶紧过来一起动手,要不然到几点才有得吃!”

听到声音,再一看来的是谁,野佬有气无力的挥手打了个招呼:“弟弟来啦,你们辛苦一下,我没得力气。”

至于毒鬼,干脆是睡着了没反应。

毛烧干净,东哥已经操刀破开羊肚,将一些内脏取出准备清洗。

衞海杰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在场他年纪最小,说话点到为止就行,真说多了态度太硬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蹲下身子,帮忙用刀刮掉刚才因为火烤,在羊的表皮留下那些焦痕污垢,因为他的加入,财哥得以抽空去架起烧烤设备。

等到快七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羊肉还架在炭火上烤,不过铺开的饭桌已经围坐好了人。

之前剃了一些羊腿骨混合羊下水炖了个汤,加上一些花生米之类的送酒菜,最后赶来的双林正一瓶瓶的启开啤酒。

“咦...海荣怎么来了,快点坐下喝酒,赶早不如赶巧!”

门口正在给烤羊刷汁的财哥看到来人,笑着招呼。

屋里的众人也热情招呼,都知道辉哥的这个堂弟平时比较老实宅在家,能够凑上他们的酒桌实属稀客。

“我已经吃过了,刚去家里找杰哥,听我姑姑说应该是在这里,所以赶过来。”

衞海荣说明来意,不过还是被按在凳子上做好,推脱不得,接过双林递过来的啤酒瓶,跟大家一起碰杯。

一时间喝酒谈白,天南地北的吹牛,不时欢笑,热闹得很。

......

他们几人喝酒总会有暂停期间,散一圈烟,不抽烟的也会停下筷子跟着话题互动,这便是小圈子的酒桌文化。

野佬轻咳一声,将大家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后说到:“今天买这只羊呢,一来是总让老四破费,有点不好意思,第二个,是有点事情找弟弟帮忙,给个对策。”

“算你还有点良心,今天你是老板,敬你一杯!”东哥拿着瓶子跟野佬碰了一个。

刚应付着喝一口,野佬又抬手压下其他想要动作的人,接着说到:“真的不跟弟兄们开玩笑,这几天不光是我,毒鬼也一样遇到了问题,先给我讲完给弟弟听,其他再扯。”

看在对方做东付了羊肉的钱,大家勉为其难的给个面子,都竖着耳朵等待下文。

野佬看向衞海杰:“弟弟,我觉得真的很不对劲,这几天来,一天比一天累,浑身酸胀,睡觉都睡不安心,睡醒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你应该也看得出,我整个人状态都差了很多!”

衞海杰的确已经有注意到了,不论是站着还是坐着,能够很明显的感觉他跟毒鬼都微微佝着背,像是背着什么重物。

而且在清理羊肉的时候,衞海杰就不时眼睛瞟向休息着的两人,果不其然在他们背上又闪过两次那熟悉的白灰虚影!

看了一眼周围其他人,再转头望向野佬,眼神询问。

野佬也明白意思,开口说到:“不要紧的,弟弟你直说就行,大家听了也没什么,我相信不会把那事情爆出去。”

有了授意,衞海杰就不客气了,将自己的判断说出。

“我还是觉得,跟那石头人俑有关,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有因有果,不过我还没有把握,先找到关键再讲吧!”

如果说,那石人俑是造成两人此刻状态的元凶,那么就要了解到底他们俩犯了什么忌讳,或是本身那石人俑到底有什么讲究。

要不然,无法对症下药。

所谓的风水道士,也不过是比常人懂得多一些隐秘,所以表现得从容,其实胆量都差不多。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不好打断。

只有辉哥不客气,直接笑着问野佬、毒鬼。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缺德事,总是讲有事要找我弟?”

辉哥对于自己的弟弟了解透彻,除了跟随村里的桥富爹爹学了一些所谓的茅山道,并无其他特长。

野佬神情有些讪讪,虽然说做好了准备跟大家说,但一时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时,衞海杰已经在脑海中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到:“按我的估计,应该是那个石人俑有问题,你们放在背上背过?”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石头人蛹,向插话打听被衞海杰拦下,他等着俩货的回答。

野佬和毒鬼听完愣住,好像真的是这样。

“那个石头差不多两百斤,那些纹路光光滑滑的又不好抬,我们就学人家那些搬家背冰箱的,托在后背弄到车上。”

“轮流背过...”

果不其然,两人还真背过!

但仅凭这点,衞海杰还不能直接断定,也没有十足把握的办法。

看来,还是要先去他们偷石器的那些旧巷子、老宅去走走。

紧接着,边吃边聊,其他人也知道了野佬毒鬼做了些什么...

小平哥:“也是活该...要偷也到别处去偷,天天在丫头山露面,你们胆子也够粗的,不怕给人知道。”

说完还愤愤不平,觉得两人有点兔子吃窝边草,甚至不告诉他,吃独食的味道...

“石头人?那应该是蛮值钱哦,村里有一家也挖了个出来,听讲当场就卖掉了...”

......

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东哥提议,是不是要找桥富做场法事送走不干净的东西,被集体否决。

先不说桥富会不会帮忙,就单单传出去都会出大事,他们这个小圈子知道还没什么,要让村里人都知道什么回事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后名声得臭。

“喝酒嘛,今天晚上我陪你们再去一趟,到时候再做判断。”衞海杰暂时做了个决定,‘案发现场’先了解清楚比较靠谱。

这时候,听了半天热闹的衞海荣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哥,我今天找你,也是有点事。”

哦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撞成一堆了。

虽然说野佬他们的事情大家都会帮忙想办法、出主意,但同时也只当做热闹看,现在又冒出一件,估摸着也是新鲜事。

顿时好几双眼睛看过来,充满期待。

......

“你讲嘛。”

说实话,对于堂弟有事要找自己,衞海杰是挺意外的,但又快速联想到昨夜......

果然,等衞海荣将白天去碾米遇到的整个经过描述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衞海杰调侃道:“你这个不要紧,说不定还是好事!”

这吓得堂弟连连摆手,被逗笑后说:“不不不...我觉得我消受不了,哥你这种玩笑开不得。”

其他人也起哄,辉哥笑到:“我也觉得可以,哈哈...”

堂弟的事情衞海杰认为可以先放放,毕竟那是在乌山遇到的事,估计只要不出现在那边,便不会有事,毕竟要真有鬼,一个刚死之人的魂魄才有多大本事呢?

总不可能直接追到村子里来吧,再说也无冤仇,最多是蹲坑拉屎的时候,那女娃娃相中了堂弟的屁股?

当然,这些出现在衞海杰脑海中的只是胡思乱想,瞎编排而已。

估摸着还是因为衞海荣的嘴贱,跟对方产生了互动...

烤羊肉分着吃,九个人努力一番也没全部消灭,加上啤酒喝得多,一个个都撑得解开裤腰带。

有酒有故事,今晚算是喝得尽兴!

一直喝到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时候才结束散场,衞海杰起身招呼野佬、毒鬼:“走吧,我陪你们去看看。”

吃人嘴软,事情还是得利索点帮忙办的。

可别看野佬和毒鬼两人平时什么都没顾忌,但真在自己身上出现科学解释不来的事情,心底还是有些发憷的。

野佬似乎跟毒鬼沟通过,小心问到:“白天去不行吗?”

衞海杰有些无语:“你说你们平时的胆子去哪了?现在有我陪着反倒是害怕......怕什么!我回家拿点香纸去拜拜,那地方离我家这么近,以前没少去捉迷藏,有什么可怕的。”

老村的旧宅的确离他家很近,只相隔一条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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