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青峰宗拍了拍卉罗的肩膀，“几十年前，乾元庭庭首重伤，我和白穆下崖去采地灵芝，崖下凶险，我们两人也同时受了伤。那时候我全力地保地灵芝，让他带着地灵芝先返崖上，可他在拿到地灵芝后，却以山尊之位胁迫我，否则就将地灵芝毁掉。我救斗天心切，一时心紧只想着地灵芝，结果被我一掌打下了山崖。”
卉罗点头，又有点伤感。
“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几十年了，我从未与人提及。”
“伤了冷漠也非你所愿。”
“可是这些有什么重要？这世上又有谁会在意真相？我杀了她，却是真的。如果还有机会，我愿我的命，换他的命。”
卉罗又倒入青峰宗主怀里，“宗主，我理解你，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后人，都将继承您的志愿，守护更多的人。”
“嗯，那就好，在长白山下，你不惧万人围攻，也要护冷漠，护长白，这份不惧生死的勇敢难得，这份坚定的信念也难能可贵。在最爱的人面前，你也能分清是非，宁可身心皆碎，也站在正义这一边，这绝非世上常人所及。坚守你心中可贵，不畏狂澜、不畏强权、不畏将来，望眼整个长仁宗也惟你一人通过了考验。”
嗯。
“而且你在天下行走的这段时间，专为老弱妇嬬诊病，不为私利不图尊名，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了。”
青峰宗主唤来鸿鸟，叫了一声“衙少”。
“卉罗，以后就只鸿鸟就归你了，她会视你为主人，还有这个——”
说着，宗主把手中的一块黑色令牌递给卉罗，“这是暗影堂主的信物，凭此令你可以号令整个暗影堂。”
“为什么？”从青峰宗主隐隐的表情里，卉罗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宗主，你真的要归隐吗？是不是真为冷漠的殒消而太过伤心？”
宗主不语，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从青峰宗主望去的窗外，飞过来一个黑色的人影，速度之快，到卉罗近前了还有点恍惚。
“卉罗，这就是衙少。”
衙少向宗主施礼，又看了卉罗手里的令牌。
“衙少，你跟随我多少了，现在该换个堂主了。本来这个堂主之位，是给白穆的，可惜他陨没得早，所以才由我一人担了责。可是我偏是一个淡念的人，清心寡欲，多年也无所作为，或许今天才算找到真正适合的堂主。”
衙少向了卉罗，喊了一声堂主。
卉罗也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衙少，身着一身黑衣，头上还系着黑色纱布，掩了整个面容，看那眉眼，年纪也不过三十。
“抬起你的头来，卉罗向着衙少，竟然给出这样的指令？这可是暗景堂主对衙少下达的第一个指令。”
衙少有点不明所以，抬了头，但是目光有所躲闪。
“呵呵，无论再武功卓绝，还是声名显赫，不过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卉罗说着，还伸出手扶住了他的下巴。”
“别闪躲，看着我。”
衙少也有点迷糊，无奈于堂主的又一个指令，“好的，堂主。”
卉罗看着，嘴角灿然而笑，“以后见我，再不必施礼。”
衙少看着宗主，“这是向来的礼术，衙少不可逾。”
“我说不必施礼，就不必施礼。”
“好，堂主。”
“天渊殿最近有何异动？”
“天渊殿的司空，最近活动在长白山。”
“他在长白山干什么？”
“他大部分的时间在长白山的天渊行殿，看起来又在研究什么机渊。”
“好，那就派人继续盯着，有什么动向立刻来报，特别是与暗渊阁的人有什么接触，都要仔细查探了。”
“那风切山呢？”
“风切山暗渊阁的阁主，至今也没有出山，不过他最近大为震怒，据说是遁甲殿被几个不名身份的人洗劫了，失了百年织就的铂金衣，还有损了全部的金蚕。”
“什么人这么大胆？”
“还不可知，不过看本事不小，非常人所为，那些人不但破了天渊结界，还打得那些人全数昏迷数日。说来也奇怪，本事高强却未下毒手，全殿上下无一人伤亡。”
卉罗看向宗主，“宗主，您怎么看？这世个还有哪些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胆大到就凭几人之力就挑战遁甲殿，说白了，他这是明着与整个暗渊阁为敌。”
“看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卉罗你要多加小心了。”
“衙少，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嗯，说着，衙少又从窗户飞出去了。
“我们不能失败，五方力量集结，天地之力可改天换地，也可毁天来地。”
“放心，宗主，卉罗一定战到最后一刻。”
“还有一事，你眼前得去办。”
什么事？宗主尽管吩咐。”
青峰宗主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来看里面一颗药丸。
“送给所非城主。”
“什么？宗主，你真的要把这长生药送给所非城？我们为什么要信守这样的承诺。”
“想必你也猜到了，所非城主万兵包围长白，就是为了一颗长生药。如若不能，他还要再举全国之力来进犯的。到那时候又会找什么样的借口，伤多少人性命？”
“可是他并非良善，不顾民生、妄顾人命，这样的君主干嘛要奉他啊？”
“那你想怎么样?”
卉罗眼里闪着光，欲言又止。
卉罗接过木盒，仔细看了那颗药丸。药丸呈片状，上面还有一颗花朵印迹，散发着奇特的蓝魂草的味道。
卉罗想起来了，这就是前些日子，冷漠在长白山上炼制的，她当时用的是这世上最后一颗的蓝魂草。
“宗主，没有了这草药，你会怎么样？”
宗主抬手，“就这样吧！”
卉罗接过木盒，内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宗主是要与冷漠一起去吗?他交待的这些，是不是安排一些身后事？
卉罗领了宗主的旨意，与莫将下山去了。她一路走一路想，复盘这些机巧，整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她得尽快地理出头绪。
山路上，莫将紧紧地跟随在身后。
“卉罗姑娘，我们要去哪？”
“所非城。”
“莫将，所非城主为了长生药，给自己的万千城民下毒，你怎么看？极西的部落主也会这样吗？”
“都是人性罢了，经不得推敲。王权也可，长生也罢，都是私欲。”
“可蔑视天道就该死。”
“卉罗所说的天道是什么？”
天“道就是规则，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没有人能逾天道，逾了也该受到惩罚。对恶人无需善，也敌人也不需守什么诺。”
“卉罗想怎么样？”
卉罗打开木盒，把药丸吞到腹中。“真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给一个恶人？那不是给自己的敌对势力壮大力量吗？”
莫将为她的大胆和果绝也吓了一跳，卉罗把木盒放在莫将手里，又若无其事的沿着山路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