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惹再一次看见冷漠,是要地母宫的后山花园中。冷漠坐在园中的木椅上,正对着眼前一片的粉色玫瑰发呆。
白惹扑上前去,蹲下身,细细打量她,冷漠不以为然,仍然自勿看花。风轻,花摇,阳光灿漫,散过来一丝的花香。
再看看她的脸,有如昨日那般——清冷,甚至有些勿自的柔弱可怜。只是那身上,似乎已没了那熟悉的蓝魂草的香气。此时,她轻散着头发,披着一身白纱,轻摇着纤纤玉手,对着粉色玫瑰轻轻呵气。
“真的是你?”
白惹伸出手,轻触她的脸颊,然后又颤抖地收住了手。
冷漠神情清冷,目不斜视。
“师父,你看看我啊,我是白惹。徒弟错了,不应该抛下你,留你独自面对危险,以后我都听你的,再不自做什么主张了。白惹不要真相,只要你好好的。”
她就真真切切地在眼前,白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紧握了她的手。她有脉搏、有呼吸,是真实的冷漠,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这一次,他不想撒手。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侍女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最近她一直这样。”
“最近?”
“她原来只在床上躺着,还什么都不会做,是我家地母精心调理,她才有了好转的迹象。”
“你家地母是谁?”
两个侍女相看,又支吾了。
“吾吉?”
“嗯。”
“师父,走,跟我走,我们回长白山。”
白惹说着,抱起了冷漠,就朝着山下走。
“你不能走,两个侍女拦路。”
“关你们何事了,快快让开。”
“如果她走了,地母会杀了我们的。”白惹不理,抱着冷漠,又细细地打量了她,满眼都是心疼。
“你们有千万条路可以选择,但是谁也不能阻止我这么做。”
白惹刚走出花园,司空乘着羽毛行舟就到了近前,她停泊了行舟,拦住了白惹。
“司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
天渊殿本事那么大,恰巧今天出现在地母宫,真是精彩的故事。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不能带走她。”
“可笑,别忘了,当初在长白山,你是怎么伤他的?”
两人正计较着,冷漠忽然间像有了意识,缓缓地伸出手,抚向了白惹的脸。
白惹喜极而泣,“师父,你还记得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了白惹。”
白惹把冷漠放到木椅上,又冷眼看了一眼僵在那里的司空。白惹低身,轻轻地护着她的手,“师父,我们回家好不好?”
看来定是这地母宫有有什么机巧,让冷漠恢复了一点神识,虽然还有残损,但已经算是有所好转了,这应该也算是个奇迹了。
或许这是他记忆中久违的人,才刺激了她昏睡中的神识,得了苏醒。
“你好些了吗?都怪白惹,没有早些来。”
“你不能带她走。”
“为什么?”
“因为我要带她回天渊殿。”
“那你就是真的做梦了。”
这时候,从花园那一侧,出来了一个带面具的人。
“你们两个别吵了,她是我的云姬,是我的女子,你们谁也不能带她走。”
“云姬?”
“对,她是云姬,是我的妻子。”
司空瞬间脸色大变,再看看眼前的这座地母宫,从花园这一处望过去,是一个内堂。如果是这样,冷漠就是他每日同床共枕的人?司空想着,心都快碎了。
“司空,就算这样你也不介意吗?你真的愿意接走一个吾吉的女人,然后奉她为妻?”
司空摇头,他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是冷漠?”白惹动用周身的生息之力,果真,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我都说过了,她不是冷漠。”
司空也近前,伸出手缓缓地和冷漠的掌心相合,那一刻,什么也没有发生,天渊之力再也没有感觉到生息之力。
或者说,即使她活着,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冷漠了。那这样的女子,又是司空一心想得到的吗?
司空是有些犹豫的。
吾吉上前,搀扶起冷漠,然后她就乖乖地跟随着她缓步去了内堂。
“这又是什么样的戏码?我白惹反对,你明明就是乘人之危,逼威利诱。”
“你嫉妒也没有用,她爱我、惜我、敬我、伴我,怎么也轮不到你在这撒野,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能带走她,否则我以整个地母宫的力量为击,叫他有去无回,葬身于此地。”
“哼,整个地母宫又怎么样?”
“那加上一个圣天境呢?”
“我早就与圣天境为敌了,今日又有何不可?”
吾吉不理,自勿带着冷漠往堂内走,“云姬小心,慢些!”
他极尽地温柔,扶去了边上花枝,清了一个干净无扰的前路。
“她今天是我的云姬,一世都是我的云姬,你们快离开,别扰了她的幸福。”
就在关门的一霎,白惹冲过去,抵了门栏。
“你一定是使有了什么术,控制了她的思想。”
吾吉怒,一脚将门踢飞。然后抽出身后大刀,向了白惹。
“你不要不依又不饶,好说歹说都不行吗?抢我的女人,要看看有没有那本事。”吾吉刀下生风,相比几年前,倒是更厉害了一些。可是入开悟境,在长白山的这些时候勤力修炼,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咋的?就是不服。”白惹运转周身气息,掌中施力,吾吉就无招架之力,被狂风吹得后退。
休想。
白惹急,又掌风一转,将吾吉掀翻在地,吾吉的刀法还没有全力施展,就败下阵来了。
吾吉口中狂叫,势要把白惹劈成两半。
“吾吉,可别忘了,当初在长白山,是谁救了你一命。”
“我脑子不好使,你不提醒我,我也记不得。”
“那你现在记起了?”
“我只记得冷漠仙子,好像跟你白惹并没有什么相干。”
“你这忘恩负义的本事,倒不如那山中异兽。”
这样的话更激怒了吾吉,他再次展力,劈着大刀,朝向白惹。
“别打了。”冷漠在内堂里喊出了声。
这时候,边上的侍女也惊了,“这么久了,云姬从来没有说过话。”
“什么,师父,你说话了?”
吾吉也收了刀,奔向她,这一年来,冷漠可从来没有开过口。
“白惹,过去多久了?”冷漠走出内堂,朝向白惹。
“师父,一年了,时间足够久了。我们一起回长白山吧!”
“我不能走。”
“为什么?你确定要留下来?”
“我不能走。”冷漠一字一字地说,好像每个字的确出于她自己的真实意志,这又是为什么?
司空也有落寂,他点点头,“你果真还是喜欢上别人了。”
正当他欲走,吾吉去执着大刀拦住了他。他把刀抵在他的胸前,这让司空异常的压抑反感。
“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不知晓天渊殿还是不知晓暗渊阁?”
“什么殿什么阁的,少提了,跟我也没啥关系,我只知道我面前的是司空,一个畏首畏尾的孬种罢了。我要警告你,今天以后你都不能来地母宫,如果你胆敢打云姬的主意,我一定让你死得难看。”
“司空,你看见这刀了吗?闪着寒光,也不会眨眼,要一个人的命很容易。我的本事,你还是尽快知晓些,免得自己断了大好的前程,送了命。”
“我司空从来不会抢别人的东西。”
“识趣就好,”吾着听了这言语,收了手中刀。
司空转身,没再多看一眼,上了羽毛行舟,离开地母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