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气息虚弱，又再次陷入了梦境。
原本清丽的女子脸上双多了些沧桑，此时她坐在床边，眼睛红种、头发凌乱。襁褓中的孩子嘤嘤呓语，她转过神，呆滞的眼里又开始荡起波浪。
她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反复地梳理，尽量让自己光鲜一点，然后又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随身背上。她抱着孩子，跛着脚，缓慢地、有些吃力地出了门。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这难得的安静的气息。女子沿着山路走了很远，累了就坐在来休息一会，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偶有蝴蝶飞舞，河中的鱼儿跳跃，她都停下来，欣欣然地看上一会儿。
天黑时分，冷漠在山脚下的一个屋子前停下，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虽然不甚光鲜，却也很干净整洁。
“母亲。”她抱着孩子上前一步，差一点哭出了声。
“我终于见到你了母亲。”她忍着泪水，强作了欢笑。
母亲也抱住她，泪水涟涟。
“看看这小丫头，”她嘟着嘴睡得正酣畅。
好可爱啊！
“跟你小时候一个样。”
两人进了木屋，母亲又向外张望了一下。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嗯？”
“他去哪了？你说话啊，一个人回门可是坏了规矩的。”buwu.org 梦幻小说网
“母亲，我知道，我只是小住几天？”
“什么？还要住上几天？”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吗？从今天往后，我出门背后都会有人指指点点。怎么可能一个女子私自回门，不守规矩，不守妇道。”
“母亲。”
“别叫我母亲，我听着生气。”
女子刚进屋，凳子还没有坐热，又遭受一通的批斗。
“我只是住几天。”
“别说话，越说我越生气，我说不行就不行，明天早上赶紧走。”
女子眼含泪水，那目光中透着一股绝望。她从包里掏出一双鞋子，放在母亲手里。
“母亲，你的生日快到了，这是女儿亲手缝制的，算是女儿的一份孝心。”
“别光顾着我，你也要顾着你的婆婆。”
“我知道。”
“听着就是敷衍，你说你给她做了没？”
女子点头。母亲强行把鞋子塞回到她手里，“不用你惦记我，看看你自己的脚上穿的是啥。”
女子拿着鞋子，又看着自己脚上那双破了洞的鞋子，瞬间眼泪如注，疯狂地流了下来。她多年来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上心头。
“你手上的伤哪来的？还有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啊？”
“他————”女子支吾着。
“他打的？”母亲叹了口气，用失望的眼光看着女子。
“你怎么这么没有用啊？一个女人不就是要依着男人过日子吗？你看你就是那么任性，又那么倔强，图什么啊？”
“看你就知道哭，哭有用吗？哪个男子会喜欢看一张哭唧唧的脸。男子为尊，男子为尊你不知道吗？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的？你要哄着他，供着他知道吗？男人想要怎么样你就随着他怎么样。他不高兴的，你得撒娇哄着，他饿了你得三五眕食，他穿衣你得贴心的奉上，这些你都不会吗？”
“他不待见我。”
“那也是你的不好。是你做得不够，不配人喜欢罢了。什么叫以男人为尊，他可以娶三妻，也可以配四妾，他可以爱你，也可以怨你，但是你还是要做好你一个为人妻子该做的。”
“可是我怀里的这个孩子也跟着受罪。”
“为什么啊？还不自省，还不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孩子。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全都是你的错。还能说什么？还想说什么？为什么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是要将为娘的气死吗？”
女了掩饰悲伤，又掩饰委屈，她怎么舍得母亲为自己伤神。
“我没有那么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都说这么多了，也没有必要让你难过下去，快快回去吧。”
“就让我多住几日吧！”
父亲从房里出来，手里提个棍子，“说了那么多都不懂吗？我说不行就不行。”
女子慌忙地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母亲连忙拦下，“你也是最了解你父的脾气，还是不要惹他了。”
“一大一小的在这养活着，哪有那么多米。好不容易把你这个丫头片子养大嫁人了，现在又要回来吃白食，你也不怕连累你爹妈遭天谴。”
女子把孩子抱在怀里搂紧了些。
“这是您的外孙女。”
“就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偏生了丫头，也别怪人家婆婆不待见你。你得想办法养活她，要不就扔了、卖了、送了、嫁了。”
你看那是什么眼神看着我？看，又是这种眼神，倔强、不服不愤、不依不饶，那男人压不住心听怒火举起棒子就冲上来。
“快走，快走吧！母亲抢前一步拦在前面，把女子推出了门。”
“不，母亲，母亲。”女人在强推之下，忍不住哭吼。那哭声似吼，喊出了哀怨、委屈、不奈、绝望。
母亲仍强推着，将她按于门外，“女儿，我也是为你好，你应该长大了，不能这么不懂事了，还不快回去跟你的男人、婆婆认个错，别再干出这种傻事来了。”
女子哭着，已经听不清母亲在说什么了。
母亲关上门，用身体抵住了，凭任怎么用力也没有推开。女子拖着腿，一跛一跛地出了院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再一次地忍住了哭声。
她目光涣散，眼里多的是冷漠和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