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瑜回到客栈的时候，小悦儿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师兄，你怎么才回来？”小悦儿盯着赵光瑜看了又看，好像生怕他身上少了什么似的。
“跟曹宇在万宝楼闲聊了会儿，一时忘了时间，所以就回来晚了，我都这么大人了，又走不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赵光瑜晃了晃手里的一盒糕点，又道：“你还没有吃饭吧？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有家糕点店，我就给你买了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只要是师兄买给悦儿的东西，悦儿都喜欢。”小悦儿开心地接过那盒糕点，两个人一起在房间的圆桌旁坐了下来。
打开糕点盒，里面装的是八块造型各异的精美糕点，见糕点下垫着的油纸上印有“谷记”二字，小悦儿惊讶地道：“师兄，你买的是谷记灵糕？”
赵光瑜点点头道：“是啊，悦儿吃过他们家的灵糕？”
小悦儿摇了摇头道：“悦儿可吃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谷记灵糕在玄印城很有名的，悦儿在城主府当丫鬟的时候就听人提起过好多次，后来进入外门，也听不少师姐说起过，这盒灵糕一定很贵吧？”
赵光瑜微微一笑道：“也没有多贵，快吃吧。”
“嗯，师兄你也吃。”小悦儿递给赵光瑜一块灵糕，自己也拿起一块，她一边吃一边赞道：“真是太好吃了，悦儿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赵光瑜只吃了一口，就禁不住眉头一皱道：“这灵糕可是好吃的有些过分了，不是说修真者很忌讳贪口舌之欲，不能吃太美味的东西吗？怎么修真者研制出来的糕点这么好吃？这东西要是吃习惯了，谁还愿意再吃五谷杂粮？”
小悦儿道：“师兄有所不知，修真者忌贪口舌之欲，主要是忌讳吃世俗界的大鱼大肉等食物，灵糕是使用灵米、灵蜜等富含灵气的食材制成的，制作工程中并不会加入乱七八糟的调味品，所以其味道主要来源于食材本身，吃了非但不会影响修真者的心境与感官，还能增加功力和修为，修真者酿制的灵酒等饮品也有类似的功效。”
赵光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怪不得曹宇会那般夸赞南宫长老的灵酒。”
小悦儿疑惑道：“灵酒？什么灵酒？”
赵光瑜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灵酒道：“就是这个，我从南宫长老那里换来的，今天在万宝楼曹宇执意要送我几样东西，我不愿欠他人情，所以就拿了两瓶灵酒跟他作为交换，悦儿要不要尝一尝？”
“不了。”小悦儿忙摇了摇头道：“既然是从南宫长老那里换来的灵酒，一定贵重的不得了，师兄还是自己留着喝吧。”
“没关系的，我还有好几瓶呢。”赵光瑜拿过一个茶杯，打开灵酒倒了小半杯进去，“尝尝试试，要是这东西真能增加功力和修为，说不定你很快就能突破筑基初期的瓶颈了，要是没啥效果或者不好喝，喝一口就别喝了。”
小悦儿接过茶杯道：“师兄你自己不喝吗？”
赵光瑜道：“我还没有成年，当然不能喝酒。”
按大晟国的习俗，女十六岁、男十七岁方算成年，未成年人不得饮酒，小悦儿已经十七岁了，饮酒自然没有问题，赵光瑜才十四岁，却是不可以饮酒的。
小悦儿道：“师兄都已是修真者了，怎么还遵循这些凡人礼节？师兄还记得碧执事曾经说过的话吗？”
赵光瑜想想也是，于是他又拿过一个茶杯，倒了小半杯灵酒进去，“悦儿说的在理，一口灵酒而已，我还能醉了不成，咱们干杯。”
小悦儿跟赵光瑜碰了一下杯，开心地道：“师兄，干杯。”
灵酒入口之后，两个人都觉得既不甘也不辣，只是奇香无比，一股说不出是冷还是热的感觉先是顺着喉咙下肚，然后沿着周身的经脉很快扩散至四肢百骸，那感觉要舒服就有多舒服。
赵光瑜忍不住赞道：“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喝的东西，悦儿要不要再陪我喝点？”
小悦儿道：“师兄让悦儿作陪，悦儿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么贵重的灵酒让悦儿喝实在是太......”
“悦儿你怎么又来了？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赵光瑜打断小悦的话，给两人分别倒了半杯灵酒，又道：“悦儿，我知道你不管是之前在城主府里做丫鬟，还是后来在玄水门外门做服役弟子，都没少被人看轻，受人欺负，久而久之，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骨子里低人一等。但是你可知道，这世界上的人本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抬高自己，故意向别人灌输各种贵贱思想，所以你以后别再看轻自己，也别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明白了吗？”
“悦儿明白了，谢谢师兄，谢谢师兄这么看得起悦儿，悦儿敬师兄一杯。”小悦儿将半杯灵酒一饮而尽，眼角已然有泪珠滚落。
赵光瑜帮小悦儿擦了擦眼泪道：“悦儿不哭，再哭就不美了。”
小悦儿破涕为笑道：“嗯，悦儿不哭，悦儿只是高兴得控制不住自己，师兄，让悦儿帮你倒一杯酒好不好？”
“好啊。”赵光瑜说着将杯子递了过去。
一瓶灵酒并没有多少，赵光瑜和小悦儿很快喝完了一瓶灵酒，赵光瑜除了感觉浑身舒畅外，并无其他感觉，小悦儿却已经两腮微红，眼神有些迷离了。
“师兄，你刚刚为什么要骗我？”小悦儿突然冒出一句让赵光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赵光瑜疑惑道：“什么？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小悦儿道：“师兄你刚刚是不是你说在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家糕点店，就给我买了点？”
赵光瑜道：“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小悦儿道：“当然有问题，谷记灵糕店只在玄印城城北有一家，万宝楼在城南，咱们住的客栈在城东，师兄从万宝楼回客栈，怎么可能路过谷记灵糕店？”
赵光瑜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你是说这个，好吧，我承让我不是路过，我是听曹宇说谷记灵糕店的灵糕确实不错，嘴馋了所以特地去买的，我怕这么说你会笑我嘴馋，所以就随口说是路过了。”
小悦儿摇了摇头道：“才不是这样呢，师兄你这么自律，怎么可能会嘴馋去买灵糕？师兄是特地为悦儿去买的吧，师兄为什么对悦儿这么好？”
赵光瑜：“谁说自律的人就不会嘴馋去买灵糕了？我以前三天两头带你去慕师姐那蹭饭吃打牙祭的事情你都忘了？我被公孙虬打伤后你主动来照顾我，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可是师兄你对悦儿越好，悦儿就越不想离开师兄了。”小悦儿鼓足勇气说道。
赵光瑜当然知道小悦儿这话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故作不知地道：“悦儿放心，等过几天回到外门，我立刻想办法让你升为低阶弟子，这样咱们就都是玄水门的弟子了，你也不用离开我了。”
小悦儿同样知道赵光瑜是故作不知，她借着酒劲道：“师兄，悦儿不是这个意思，悦儿喜欢师兄，想永远跟师兄在一起，悦儿知道师兄的心上人是碧执事，也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师兄，所以悦儿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像以前一样待在师兄身边，帮师兄处理杂务，能经常看到师兄就心满意足了。”
赵光瑜看出小悦儿是酒劲上来了，劝道：“悦儿，你喝多了，快休息去吧。”
“不，悦儿没有喝多，悦儿只是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罢了，悦儿知道师兄是正人君子，恪守礼义道德，将来也定是忠于伴侣之人，绝不似曹城主那般......”小悦儿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寒噤，顿时酒醒了大半再也说不下去了。
见小悦儿神情有异，赵光瑜好奇地道：“曹城主怎么了？”
小悦儿面露惶恐道：“悦儿，悦儿不敢说。”
赵光瑜道：“悦儿别怕，这个房间我早就布下隔音阵了，别人肯定偷听不到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憋在心里。”
“师兄，你......你可以抱抱我吗？”小悦儿在凳子上缩成一团，仿佛害怕到了极点。
赵光瑜起身将小悦儿揽进怀里道：“好了好了，悦儿不怕，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师兄不勉强你，师兄保证，只要我在一天，就会保护你一天，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更不会让城主府的人再靠近你一步。”
小悦儿喃喃地道：“曹厉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每月挑选一名有修为的城主府丫鬟给他侍寝，但凡给他侍寝过的丫鬟，轻则修为尽废，大病一长，重则一夜衰老，容颜不复，更有甚者没过多久便不治身亡，我以前在城主府的主要工作，就是照顾这些被曹厉糟蹋过的丫鬟，我曾亲眼见到......”
小悦儿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赵光瑜听了她的描述，哪还不知道曹厉是在做什么，他恨恨地道：“采补之术，曹厉居然在修炼玄水门明令禁止的邪术，曹厉以前曾因伤修为尽失，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恢复修为，为了一己之私残忍夺走千百人的生命，曹厉他真该死。”
“嗯，我也是进入外门之后才晓得曹厉是在修炼采补之术，也明白了城主府为何每年都会送一批丫鬟进入外门服役。”
“你也是因此被送进来的？”
“不是的，那会儿的我还小，所以轮不到我进入外门服役，我是偷偷溜出城主府，自己申请来外门服役的，等到城主府的人发现时，我已经被外门录用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你有没有想过向玄水门告发曹厉的行为？”
“没有用的，外门高层好像早就知道曹厉在做这种事，我曾亲耳听到王长老对曹厉说：你多找些无父无母的丫鬟也就行了，再对玄印城里有家人的丫鬟下手，我也保不住你。你说我哪还敢向玄水门告发曹厉？”
“好个曹厉，好个王长老，好个名门正派的玄水门。”赵光瑜闻言不禁怒火中烧，拜在这样的门派之下，他甚至感觉是种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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