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事发

陈家之中,沈槐站在大门口处,一众小厮正站成一排,沈槐轻声开口道,“就从昨日那处开始找,沿路仔细寻,路过人家也要细细询问,可明白?”

这三个月来,这些小厮每日都沿着湖心亭那湖寻一整日,每日沈槐都要说一遍这些话,那些小厮早已烂熟于心。

听沈槐问了,齐声应道,“是!”

沈槐听了,点点头,这才目送他们离开。

陈淮珠站在厅门处,见沈槐这模样,不由有些心酸。

即便过去三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沈槐始终不曾放弃寻找陈淮生的下落,她始终坚信陈淮生定然不会就这么没了。

沈槐转过身,见陈淮珠发呆的模样,便询问道,“淮珠怎么来了?”

陈淮珠回神笑道,“三嫂这些日子辛苦了。”因陈家的变故,沈槐现在不仅仅要操心家中的事情,就是生意上的事情都需要沈槐跟着许城之学着打理。一开始确实步步艰难,好在身旁有许城之的提点和帮忙,也总算忙手忙脚的过来了。

沈槐也由原来的什么都不懂的一位深宅女子便的对生意微微的上手,只是瞧着太幸苦了。陈淮珠每日见她一个人关在书房之中看账目等待到深夜,便觉得有些心疼。

可沈槐似乎从来不觉得辛苦。因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一旦睡过去便总梦见淮生孤零零在水上漂浮的无依模样,好在陈家生意上的事情分担了不少沈槐的注意力,才让她得以喘口气。

沈槐摇摇头,问陈淮珠道,“派出去寻淮安的那些下人可回来了?”

陈淮珠听言神情一黯,摇了摇头。

沈槐沉默下来,只是面上的担心却怎么也藏不住。

陈淮珠心中也是难过,想着安慰沈槐,又道,“姐姐过两日说要回来玩。”

沈槐听面上一缓,微微笑道,“是,她与许公子的婚事也要办一办才好。”

陈淮珠自然点头,这陈家现在冷清的跟个什么似的,也确实需要件喜事冲冲喜了,她开口道,“那等姐姐回来咱们要好好商量商量了。”

沈槐赞同的点头,正说着却见门外小厮带着位官兵走了进来,沈槐抬眼看去,有些疑惑。她与陈淮珠对视一眼,那小厮已经带着官兵走到跟前。

“陈家现在是在管着?”那官兵打量着沈槐,见她一个娇弱的女子支撑一个陈家,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沈槐轻声道,“我只不过是帮着打理罢了,老夫人现在身子不大好,操心不了那些事情。”太夫人对此自然是默许的,好歹沈槐也是陈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

官兵点了点头,质询道,“三个月前可有人来你们陈家闹事?”

沈槐一听,自然点头,只是令她疑惑的却是那陈三斗夫妇瞧着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可从那日之后竟不见她们上门来闹,沈槐自然也不会去寻她们。

官兵目光审视着沈槐的表情,见她坦荡荡的模样,心中心忖这女子若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怕是真的城府深重又心狠手辣了,想着陈三斗二人死时的惨状,官兵盯着沈槐道,“你可知道陈三斗二人三个月前已经死在家中?”

沈槐惊讶的睁大眼睛。

陈淮珠心中也是惊讶的很,但她之前被陈三斗和那疯婆娘弄的头疼不已,想着那人耍泼无赖的样子,她可真是一点不奇怪那陈三斗二人惹上什么仇家遭到报复。

陈淮珠上前一步道,“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官兵笑了笑道,“她们两在你陈家门前闹了没多久便被杀了,我也很想知道与你们有没有干系?”

陈淮珠一愣,想到这陈三斗死的那时间,嫌疑最大的怕就是陈家了,她连忙解释道,“当日在场的百姓可都是看着她们自个回家的,我们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官兵倒是没太过为难,只是笑着道,“近来周遭乱的很,咱们警察厅长很是重视,城中发生这类大案,没点什么方法怕是不会罢休。”

那官兵带笑说着,话中倒似乎还有旁的意思,沈槐若有所思的想着,语气十分客气道,“官爷说的是,这事情却是要好好查查才行,若是需要陈家的地方官爷尽管来便是。”

那官兵也不再多说,背着手便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陈淮珠却还是云里雾里的,她疑惑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槐看着官兵离开的背影,皱眉道,“徐管家可在家中?”

陈淮珠顿了顿道,“似乎去了外头。”

沈槐点点头,拉着陈淮珠往屋里走,才转身身后的丫鬟突然走过来道,“三少奶奶,许家那边来人说,大少奶奶这两日便会回来?”

陈淮珠一听,声音拔高,恼怒道,“她竟还有脸回来?在许家躲了那么久,竟然还敢回来。”

沈槐神情冷了些,见陈淮珠满面皆是怒容的模样,轻声开口道,“咱们并没有理由赶许月安出陈家,再如何她也是陈家大少奶奶。”

陈淮珠听闻怒意更盛,“大少奶奶,当初你如何去求陈淮南回来陈家当家,他倒好,在自己院子里自得其乐天天喝个烂醉,还说什么陈家已经只剩一些无用的东西了,没了就没了。他好歹是陈家养大的,现在这幅境地他竟然漠不关心,那许月安又凭什么回来?!”

陈淮珠越说越气,那陈淮南若是愿意出面管理陈家,又哪里会让沈槐一个弱女子整日里抛头露面的管着生意。

沈槐见陈淮珠气的不轻,安抚道,“其他人怎么做咱们管不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在沈槐心中,留在陈家只是为了等陈淮生回来,这是她不想让陈家落没下去的唯一理由,虽然她明白自己能力有限,但是能做一些便做好一些,即便是辛苦一点也没有什么。

两人正说这话,许城之从外头匆匆赶来,沈槐见了他便知道他应该是听说官兵来家中的事情了,先行开口道,“可是听说了?”

许城之点点头,面带忧色,“可有为难你们?”

他也没曾想到,之前再三叮嘱派去的那些人要将陈三斗二人的尸体掩盖好,别让人瞧出端倪来,偏偏还出了这些事情。

“听那官兵的意思,若是寻不到凶手,那这罪责怕是要落在陈家身上了。”

许城之看着沈槐点了点头道,“是,遇着乱世,这官家求的无非是个财罢了,他们知道陈家在镇上根基厚,自然会想要从咱们身上拿一些甜头来。”

沈槐点点头,这些日子她也经手不少账目,也清楚陈家的生意现在是出多进少,“需要多少银子才行?”

做生意的最忌讳与官家对上,和气生财这是沈槐才学到的一点,她明白世道就是这样,所以也想要和平解决此事。

许城之看着沈槐道,“陈家现在能拿出来的钱怕是不多。”

不多的意思就是满足不了官兵的胃口了。

沈槐看着许城之,目光满是担忧和些许的无助。

许城之皱了眉头,心中也是忧虑,陈淮生确实有不少生意都做的好,只是许城之一个管家是可以替他打理生意,但要在铺子上支取银子怕是不能,况且陈淮生一直暗中打理着外头的生意,所以那些铺子里头的管事并不认得沈槐。

也就是说,若是要摆平这些事情必须要陈家自己解决才行了。

许城之虽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实在不忍见沈槐二人太过担忧,只好

藏起心中忧虑安慰道,“这事情我会再去周旋,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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