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兄那边怎么样了？”
何耀疑惑，楚子航被派到华国去调查那个莫名其妙的柳絮铭去了，他跟楚子航关系不错，适当关心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进展不错，符合条件的柳絮铭总共有十三个，排除掉确认死亡的，就只有一个在二十多年前神秘失踪，不过，他还有一个爷爷还在世，子航已经去拜访了。”
……
……
“请问有人吗？”
青年礼貌的敲了敲门后，静静站在门外等候，晨曦的微光打在少年脸上，坚毅的线条在阳光下丝毫毕现，美得就像是一副画一样。
少女这么想着，自然而然的拿出手机，咔的一声拍了张特写。
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的样子，少女又倒转手机，嘟起嘴，微微蹲下身，给自己来了张特写。
楚子航被相机的光晃了一下，侧过头，发现这位前来帮忙的师妹低下头鼓捣着手机，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腮帮鼓起又缩小，像是一只咀嚼食物的搬仓鼠。
楚子航收回目光，他虽然带着隐形眼镜，可是他的视力其实很好，隔着十米远都能捕捉到蚊子的行动轨迹的地步。
他撇开头，只是为了避免无意间窥视到师妹的屏幕，就算是无心之举，窥探别人的隐私总归是不好的。
他没发现，就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被保护隐私的师妹气恼的嘟起嘴，熟练操作起编辑软件，往阳光下的少年身上涂抹起马赛克。
不知道想到什么，夏弥突然老脸一红，连忙撤回，然后给少年换上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饰品，最后选定猫耳朵，犹如画家欣赏自己得意之作般，满意的点点头。
偷偷保存--她可没有保护少年隐私的想法。
“呜噜呜噜呜噜……”
飞机划过天空的声音，声音很稚嫩，大抵因为这是一架年轻飞机的缘故吧，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举着木雕的，粗糙小飞机，从楼梯口跑了出来。
她嘴里还呜呜的配着音，伴着手上飞机的不断起伏旋转，配音也在变换，喊着，跑着，小短腿突然停住。
她站在楚子航不远处，好奇的歪着脑袋，想要凑过去，耳边确又回荡着老师的叮嘱，就这么咬着手指，呆呆的站在原地。
就连另一只手上的小飞机也不飞了。
“小朋友，你这飞机好帅呀，能给姐姐玩玩吗？”夏弥玩心大起，她弯着腰，微笑，逗弄着小姑娘。
“这是柳爷爷给我做的！”
提起她的小飞机，小姑娘开心起来，她得意扬扬的向漂亮阿姨介绍起她飞机的属性，比如这架飞机飞的特别高，能飞过她的头顶，又比如这架飞机是柳爷爷给她做的飞机里最大的一架。
柳爷爷还答应等她长大了，给她做更多好玩的东西。
可是她觉得有这架小飞机就够啦，因为柳爷爷做东西都好辛苦的样子，她更想听柳爷爷讲故事，柳爷爷知道好多故事。
楚子航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夏弥和小姑娘之间孩童般的交流着，也跟着耐心倾听起来，边听边夸赞，等到小姑娘介绍完，他嘴角勾了勾，试图微笑：
“很棒的飞机，那你知道柳爷爷人在哪吗？”
小姑娘小大人似的沉思着，之所以说是小大人，是因为大人不会边思考问题边咬着自己的手指头。
她奶声奶气的答道：
“柳爷爷一定是还在睡觉，柳爷爷最近可累啦，每天都要睡好久好久，都很少和曦曦玩啦。”
楚子航了然点了点头，也不再敲门，就这么安静等待着，看着夏弥和名叫曦曦的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等到中午时分，曦曦都已经跑回家吃饭了。
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大约六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上前来。
他其实已经有将近八十岁的年纪了，可是因为笔挺的腰杆，给人的感觉总是要年轻那么一点。
两人点头，问候：“柳爷爷好。”
“抱歉，两位久等了，”老人歉意道：“身上全是些老毛病了，最近总是觉得睡得不够。”
“我们理解的。”楚子航点点头。
“你们找我是想了解我孙子当年失踪的事情吧，几天前有人和我联络过了，”他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他当年失踪的时候也是和你们这般大，如果还在的话，也许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老人说着，笔挺的背都似乎有那么一点佝偻起来，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屋子里摆放着老旧家具，仿佛眨眼间又回到了七八十年代，东西很老，可是并没有积灰，可以看出主人很爱惜它们。
老人从床头的木柜上翻出一本相册，有些照片已经泛黄，斑驳了记忆，模糊了里面的人脸，他边翻着页，边介绍说。
“我老伴以前喜欢拍照片，还说要等什么几十年后都老去了再一起翻阅，所以留下的照片多些。”
楚子航看着那本相册不断翻动着，人脸从青涩到成熟，最后在一张全家福上停住，照片上是穿着宽厚西装的年轻人，衣服并不合身，显得有些宽大，看着镜头，傻里傻气的笑。
楚子航心中默默对比，了然，这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絮铭失踪那天，我们刚拍完这张全家福，絮铭说要去车站接人，就在也没有回来过，”老人慢慢回忆往事，摩挲着照片，说：“这是我们家最后一张照片了。”
“絮铭出事后的一年里，我老伴就走了，也许是我老头子注定是天煞孤星吧，老二早夭，没多久大儿子也死在车祸里，儿媳郁郁寡欢，不久也撒手人寰，就剩老头子一个人喽。”
“您知道他去哪个车站接人吗？”楚子航问。
“好像是叫南康来着，不过车站十几年前就已经拆掉了。”老人回忆，他咽了口唾沫，忽然激动起来：
“同志，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我以前见到过你们处理那些人型的怪物，我孙子是不是也被害了！”
楚子航沉默不语，他忽然想起老人的健康报告，里面提到曾经多次出现幻觉，疑似见到怪物。
老人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眼睛泛起稀薄的金光，就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闪烁一下又迅速熄灭。
“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能带上我一起吗，我，也能帮上忙的。”
老人说的很诚恳，他咬紧牙关，可是这次任由他使劲，黄金瞳却怎么也没法点亮。
他太老了，血脉也太稀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