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家欠了你

气氛很融洽,两人结婚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宁静的时候,季如枫纡尊降贵给她擦头发的举动更让她觉得受宠若惊。

头被他擦得微微震动,沈千寻犹豫了片刻,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季如枫问:“你说的是哪件?”

“哪件?”她有些糊涂了,不就一件事情吗?

季如枫淡淡提醒她:“重建天音跟我拌嘴?隐瞒吸毒?还是离家出走?”

“都有吧!”季如枫的话,堵得沈千寻张口结舌。

“你现在能这么说,看来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他轻声说着,看黑发已经半干,就停下动作,双手圈上她纤细的腰,让她坐回怀中。

她想坐起来,但却被季如枫圈的很紧,无奈躺在他怀中,仰脸看他:“我们坐好,然后谈谈。”

季如枫似笑非笑:“姿势不重要,谈话内容比较重要。”

沈千寻无奈,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认真说道:“天音的事情,我想过了,我现在身份转变,很多时候的确不能只考虑到自己的情绪,也该为身边的人多想想,我不涉险SK,但是如果jon有需要我的时候,而又在不涉及危险的前提下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能够在适当的时候略尽绵力。”

“嗯。”

“你答应了?”对于季如枫妥协的允诺,沈千寻无疑很吃惊。

季如枫静静的看着她,“你把事情分析的很透彻,我没道理不答应。”

“关于你说我不信任你的问题,我的确是不信任你的,但是季如枫,我愿意做出改变。婚前隐瞒吸毒的事情,我觉得很抱歉。”

“没人愿意把自己的不堪轻易便暴露在人前,况且你吸毒这件事情事出有因,你是为国家而战,身陷毒瘾也是遭人陷害,是国家欠了你,不是你欠了国家。”这话,季如枫说的很真诚,双眸漆黑而深邃,望进她眼里。

沈千寻说道:“你不觉得A国第一夫人曾经身陷毒瘾很不堪吗?”

季如枫的黑眸变得黝暗深,虽然表情没改变,但是有某种令人震慑的力量,从他眼中迸射而出:“那冷月呢?冷月在越南的时候,伤口大面积感染,为了不拖累你们选择了自杀。都说自杀是懦弱胆怯的表现,为人不齿和讥嘲,你曾经因为冷月自杀的举动而感到不齿吗?”

她皱眉:“这是两码事。”

季如枫黑眸一凛,淡漠的面具有了裂缝:“这其实是一码事。你们都是为了国家而战,就算自杀而死,被人注射海洛因,你们都是受国民尊敬钦佩的英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季如枫的话语宛若能够穿透温和的表象,造成催眠似的魔力。

“现在我们不是在总统办公室,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讲官话、客套话吗?”他还是喜欢拿话来反问别人。

“我昨天跟你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总需要时间梳理一下情绪,不是吗?”

“你以前临时遇到突发事件需要发言的时候,说话不是挺溜的吗?”

“真遇到突发事件,上去发言,不只是我,各国总统发言速度都很缓慢,总要边说边思考下一句该说什么才合适。总统并不是神人。”

季如枫的最后一句话,让沈千寻心神一动,笑了笑,“季如枫,其实相互信任并不难,是不是?”

“嗯。”他顿了顿,问她:“你还有疑问吗?”

“没有了。”

“那好,关于叶先生是你心理医生这件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解释一下。”季如枫想起叶阙,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不确定你是否想听。”

“你可以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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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叶阙,是在初冬的一个午后。

当时简钰已经把她困在家里好几天了,试图让她戒毒,但是伴随着戒毒的同时,她开始不停的流汗,抽筋。

前两天的时候,她关节处一阵阵钻心的疼,简钰在一旁看着眼眶含泪,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没有吸毒的第三日,她开始产生幻觉,被人追杀,她甚至把简钰当成SK的人,静静的掐着他的脖子,想要杀死他。

当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很痛苦,静静的抓着简钰的手臂,哽咽道:“简钰,求求你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简钰看着她,先是哽咽的哭,然后则是嚎啕大哭起来,他的脖子上已有隐忍的青筋暴露,抚摸着她的脸庞,无助的问她:“千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她看不到简钰的痛苦,那一刻她感觉到了灭顶的绝望:“简钰,你是不是我朋友,你想害死我,你不是我朋友,你如果是我朋友,怎么忍心看我这么痛苦?”

她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坏人,就连眼前的男人本质上也和SK一样,都不想让她好好的活着。

简钰难过的说道:“千寻,我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我,你的痛苦让我来受着,而不是你。”

“简钰,我恨你,我们绝交。”她狼狈的想要站起来,却跌倒在地,昔日有力的双腿如今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简钰见她抱在怀里,她就连挣扎都变得软弱无力。

“我知道你在说气话,再忍忍,千寻,你一直都很坚强……”

她失声痛哭道:“我一点也不坚强,简钰,有虫子在吸我的肉,啃噬我的骨头,我快不能呼吸了。”她那时候是真的快不能呼吸了,瞳孔甚至有逐渐放大的趋势。

简钰吓坏了,连忙松开她,要去打电话,她就趁着简钰打电话的时间里,拼尽力气跑到了厨房里,拿到了一把水果刀,她当时在想只要这一刀下去,她就解脱了。

若不是简钰担心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及时返了回来,说不定她真的割腕自杀了。

简钰担心她出事,就把她绑在了床上,她那时候已经开始抽搐,呕白沫,简钰担心她会窒息死亡,抛除先前的顾虑,将这事告诉了jon,jon大吃一惊,在电话里来不及训斥简钰知情不报,连忙找了基地医生,因为害怕她醒来后厌世,在戒毒过程中轻生,专门请了国际上风头正茂的戒毒心理医生叶阙前来一起救她。

叶阙来的时候,她当时刚被基地医生救回来一条命,穿着白色的睡裙,脸色苍白的近乎女鬼,简钰正坐在一旁给她喂流食。

她麻木的吃着,耳边似乎有浅淡的谈话声,然后她感觉手被人握在了手心里,有些温暖,然后她看到了他,一个肤色很白的男人,眼神如同冬日浮现在天空上方的阳光,温暖而迷人。

叶阙说:“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一个人在黑暗中飘荡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人告诉她,别怕,黎明很快就来了。

那一刻,她把这个男人当成了她生的救赎。

而叶阙也用事实证明,他真的带着她一步步的走出了黑暗,尽管过程很痛苦和不堪,但毕竟是挺过来了。

她曾经问过叶阙:“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阙说:“这是我的工作。”

“你觉得我还能回到以前吗?”

“当然。”他静静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因为我曾经也吸过毒。”

“你……”她很吃惊,没有想到听到的答案会是这种。

叶阙并没有因为她的讶异而感到不适,相反的温声劝道:“千寻,我能重新活过,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当戒毒心理医生是因为你曾经感同身受,所以想要帮助别人吗?”

“千寻,如果吸毒是罪孽,那我就想尽我的努力,尽可能的让每个吸毒的人都能够重新再活一次。”

她直到多年后,每当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还能清楚记得叶阙眼中的流光,寂静而深幽,好像是万年经久不息的湖水波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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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寻说:“季如枫,这就是我和叶阙的相识过程,有时候觉得很心酸,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恍然若梦。”

季如枫心微微一颤,低头看着沈千寻的时候,眼中似乎藏着复杂的汹涌暗潮,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真实的情感总隐藏在淡漠温和的假象下。有人说他谨慎,但更多人指责他冷酷无情,其实他只是习惯了这么伪装自己。

就如同现在,他是心疼沈千寻的,但是他知道怀中的女子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同情和劝慰,女人坚强自有对坚强定义的坚守。

也许这时候自然相处才是沈千寻最需要的。

他问道:“这么说来你们认识已经有七年多了?”

“嗯。”

“你对叶阙这个人了解多少?”

“不算太多,但足以成为朋友。”

季如枫原本还想劝沈千寻多留意一下叶阙,但是话到嘴边,又深知这话出口,沈千寻一定会很生气,想了想,决定还是找个适当的机会再说吧!

PS:云檀最近感冒咳嗽,更新码字的时候速度比较慢,见谅啊!每天还是三更,四更会说明的,见谅!时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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