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巧夺粮草

渐入卯时黄昏,天边映射出一抹艳丽的红霞。华山的黄昏凉风习习,松涛滚滚,鸟群栖落,山脚下一缕缕炊烟渐渐升起,飘入云空。

山腰之上,韩春找到个峭壁山洞,他自顾自地从附近找来一抱木柴,接着又扯来一堆干草,最后将木柴和干草堆放整齐后,韩春从腰上取出一对火石来。虽然整个过程韩春的动作表现得略微笨拙,却也很块将木柴点燃。

暗黄的火苗伴着轻微的爆裂声微微颤抖,一丝温暖逐渐填充了整个山洞。

叶小姐独坐一旁,她亲眼目睹韩春生火的过程,又是吃惊不小。她转过目光,视线落在韩春身上,不由疑惑道:“你居然能够生火了?”

这次叶小姐是真的有点惊讶,并非故意挖苦,可落在韩春耳中,却又让韩春感觉不自在,如坐针毡。

不过,叶小姐的气还未完全消散,韩春可不敢招惹,惟有苦笑一声,老老实实地回道:“前几日挣了点小钱,换衣物时顺便买了些火石。这人呀,总是会有长进的,像我这种漂泊异乡居无定所之人,总不能一直吃野果子吧!上次差点被饿死,这次可不能再含糊!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嘛!”

韩春的话语中饱含苦涩,叶小姐听得直发愣,此次她并未觉得韩春在耍含沙射影的小手段,所以没有再生气。她虽然从未体会过韩春所经历过的种种磨难,但从韩春的言语中,她似乎有点感同身受。

淡淡地“哦”了一声,叶小姐缓缓起身,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山洞。

半个时辰后,天色彻底暗淡下来,韩春发现叶小姐还未回来,正要出洞寻找,却正好看到叶小姐提着一只野鸡出现在洞外。韩春见状,立刻左手举着个火把讨好似的走上前去,伸出右手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虽然我不会烧烤,但简单的处理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韩春殷勤的模样,叶小姐二话不说,直接将野鸡递给韩春,便往山洞走去。

虽然叶小姐对韩春表现得很冷漠,但她没有丝毫迟疑就把食物交到韩春手中,仅冲着这份信任,也让韩春高兴了一回。

韩春提着野鸡兴致勃勃地往就近的水源行去,走到山洞口的叶小姐终究还是回头看了韩春一眼。淡漠的表情上露出一抹疑惑,暗自嘀咕道:“这家伙怎么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同了呢?难道是我的错觉?”

韩春在水源处略显笨拙地将野鸡处理干净后,才又兴冲冲地跑回了山洞。

叶小姐行云流水地将野鸡肉架在火堆上,一切处理妥当后,便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一时间,山洞中变得很安静。叶小姐百无聊赖之余刻意打量了韩春一番,她发现韩春真的好普通,粗陋的穿着,略微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并不那么细致,想来他以前的生活并不如意。

“喂!我看你今天很殷勤,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听到叶小姐的声音,韩春猛地抬起头,看到叶小姐那打量的目光,韩春脸上露出几分倔强,浅浅笑道:“我为什么要故意?如果你我注定是路人,今日之后可能便永不会再见,殷勤有用吗?相反,如果我们将来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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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现在在这里献殷勤,以后却懒散成性,你会怎么看我呢?”

“我觉得吧,这世上许多事情总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我又何必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刻意逢迎,去改变自己呢?我行我素,不因任何琐事而烦忧,如此过活,岂不自由自在?”

“哦?”韩春这特立独行的回答顿时让叶小姐眼前一亮,她没想到韩春随意的一句即便颇为牵强的话,却也足以令人深思。

叶小姐开始感觉韩春此人虽平凡却绝不平庸,以前即便胸怀抱负,他也只能埋头苦读,为别人而活。但经历了这次的大起大落,说不定他真的能够重新振作,找到内心深处的那个真我!

幻想着将来种种,叶小姐觉得她有必要重新审视韩春了。

“诶!我听你这话说得倒好听,但是你真的做得到吗?”叶小姐看着韩春,莹白的脸颊上竟浮出了一丝笑意,话语中尽是打趣。

韩春不以为意地笑道:“生活嘛,总会遇到些磕磕绊绊,或多或少会让人无奈,做不到很正常。不过呢,虽然我做不到最好,但我却可以做得更好!不是吗?”

“咯咯!有道理,你这话倒是蛮符合我的心意的!”听到此处,叶小姐终于展露笑颜,之前因韩春口无遮拦所压抑的心情也瞬间好转起来。“韩春,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傅了!”

“呵!你想做我师傅?”看着叶小姐得意的模样,韩春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叶小姐灵动的眼睛一瞪:“怎么?你还嫌弃我不成?我告诉你,不是我虚言吹捧,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但实力在武林年青一辈中却绝对靠前,做你师傅绰绰有余!少废话,要是不想错失良机,就赶快叫我一声小青师傅!”

韩春顿时暗暗窃喜,能够与叶小姐攀上关系,他自然乐此不疲。至于叫声师傅,叶小姐一没让韩春焚香沐浴,二没让韩春三拜九叩,便不是真正的师徒。或许这仅仅只是叶小姐一时兴起而已,那有何妨!

想罢,韩春肃然而起,煞有其事地拱手一拜,说道:“小青师傅,徒儿有礼了,以后就有劳师傅您指点一二了!”

叶小姐忍俊不禁地看着韩春行礼,感觉当个师傅特别过瘾,连连挥手道:“乖徒儿,一切好说,一切好说哈!”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

……

次日,正平县外。黎明刚刚到来,朝阳的光辉还未挥洒,事先在城外准备妥当的乞丐帮十数人便往正平县西南方二十多里外的山林赶去。那是正平县前往州府的最后一条必经之路,从那出去后,便会有条水路。为避免县令使诈,龙无山便将目的地定在了那处山林里。

此次运往州府的仅有一箱白银,却也是正平县最后能收刮的油水,这笔钱一旦丢失,别说县令的乌纱帽,就连脑袋也得赔上。

正平县县令复姓赫连,单名极,他深知衙门的官差战斗力不高,因此特意甄选了五十名好手,由县尉亲自押送,以确保银两的安全。

五十名略通武艺的壮汉和习武多年的县尉同时押送,在县级地域中,基本上没有哪家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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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公然去抢劫。且不说人手是否足够,单单一条抢劫朝廷军饷的罪行,便已是罪大恶极。

故此,押送途中一直风平浪静,甚至连路过的行人看到这番阵势,也主动绕道而行,不愿沾染一身晦气。这年头官府根本就不靠谱,若是看你不顺随便给你定个罪,当了别人的替罪羔羊,那可真是百口莫辩。

两个时辰后,时间已接近午时。

远处的山林已遥遥在望,县尉挥手示意停下,拉着马缰回头道:“此处乃最后一站,前方水路有州府的官差接应,大家打起精神来!”训示一番后,才又指挥着大部队走进山林。

山林之中,龙无山一行人隐蔽在杂叶里,浑身包裹着严密的夜行衣,视线凝聚在两里之外的押送队伍上。龙无山轻声吩咐道:“慕云,等会儿你拖住官差,我和谷秋还有三位长老以最快的速度将银两运走,到时我们和鲁继达汇合后,以口哨为号撤退!”

慕云轻轻应了一声。此处就属他的武功最强,有他的牵制,肯定事半功倍。

押送队伍缓缓驶来,就在距离埋伏地仅有几丈距离之际,慕云等人豁然掀开树叶,哧啦啦地蹦出,朝众官差扑去。

县尉一发现不对,连忙喝道:“一小队护住银两,其它小队御敌!”原来,这五十人早就被县尉分成了五个小队,每小队十人。此时见到果真有劫匪,正好派上用场。

四十人连同县尉一起纷纷涌向龙无山等人。慕云见状,挥手将佩剑拔出,随着一道刺眼的光芒反射出去,慕云顺势跳进人群,瞬时间斩退了四人。

慕云本不愿与官府作对,因而他并未对官差痛下杀手,只击溃对方战力,便又另寻他人。

在慕云拖住县尉一干人等时,龙无山、谷秋及钟志华等三位长老直接奔向马车,仅寥寥几招,便将十个官差全部放倒。

县尉见银两即将不保,急忙抽身倒退,想要阻止。慕云洞悉了县尉的意图,腾空将县尉拦住,剑锋凌厉地劈出,又将县尉压了回去。

龙无山放倒官差后,立刻拉着缰绳,反手往那马背上一拍,马儿受到惊吓,顿时快步跑了起来。谷秋等四人见状,也推着马车,很快便离开了战场。

一里之外,是山林的一个拐角,两侧竹叶茂密,稍稍转过弯,就不见了马车的踪迹。

这是龙无山早就勘探好的地形,鲁继达事先便准备了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和一个装满石头的箱子,利用这个急转弯,待龙无山将真正装有军饷的马车驱使过来后,他就立即驱赶着装载石头的马车,沿着官道离去。

而真正的军饷,却被龙无山等人驱车带进了竹林里,加上十数个乞丐联手清理路上的车辙痕迹,一场偷天换日的劫持军饷的计划终于宣告成功!

战场处,县尉几次三番被慕云拦住去路,不管他如何努力,即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拼杀,慕云也总是能够轻松避过县尉的攻击。

县尉虽然没有受伤,因为慕云根本就没下杀手,可是看到军饷渐行渐远,县尉早已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批军饷关系重大,一旦遗失,后果可不堪设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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