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定亲

「妹妹?她可不是你的妹妹。」

白夫人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她的事情。

「我已经做了你想要我做的,檀儿,你答应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忘记。」

京墨收拾了东西,麻烦了两个得了空的小丫鬟,帮着她大包小包的搬来了葳蕤院。

她推门而入时,忍冬正在忙着收拾屋子,给她腾地方。

「你来了。」

忍冬回过头,见是京墨,忍不住笑起来。

「咱们好久都没有住一起过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京墨也跟着笑,两人收拾了屋子,又铺好床铺。葳蕤院不愧是一家之主所住的地方,就连下人住的地方也格外宽敞,屋子里也不再是大通铺的土火炕,而是两个整齐的木床。

收拾了个七七八八,京墨就累的坐在床上直喘。她身子还没有好全,白夫人也没给她吩咐事情,忍冬就劝她歇一会儿。

「横竖没什么事情,你就先睡一下午。要是有事了,我就过来告诉你一声,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京墨却摇摇头:「我躺着也睡不着,只不过是歇歇身子罢了。」

她皱着眉,两指捏着眉心轻轻揉着。

「我心里头烦躁得很,总觉得我错过什么了。」

忍冬今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干脆就坐在京墨旁边,听她絮絮叨叨。

「我从县衙出来,心里面就总是沉甸甸的……对了,你知道小莲的事情吗?」

她虽然连翘已经改了名字,可是京墨还是叫不习惯,下意识地叫出她原先的名字。

本以为连翘要离开的事情还不是很多人知晓,却不想忍冬居然也点了头:「我知道,她好像是被托付给了夫人的旧友。」

京墨微微一愣,听着忍冬说下去:「夫人的那个朋友,我也曾见过几次,是个好人,连翘跟了他,必然不会吃苦的。」.

原先连翘这么说,她还有些不相信,这会儿又听见忍冬也是这么说,她这才稍稍放下心,只是心里却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你们既然都夸她去了个好地方,我也就放心了。」

嘴上说着放心,她却不由自主地捂着心口。

「这事先放在一边,我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踏实,就是不知道是为什么。」

忍冬微微一愣,眨了眨眼道:「是因为那牛博弈?还是因为旁人?我记得你今日也没见着旁人啊,怎么心里这么不踏实啊。」

她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京墨。

「我想起来了,是奉禾。」

京墨猛地一拍手,倒是想起来自己是从哪里觉得不对劲的。

「我从她那里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却是想不出来那里奇怪……」

她想起来是那里不对劲,再往后回想,就更方便的多。

「忍冬,你还记得奉禾有什么地方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吗?」

「什么?」

忍冬一愣,她原先就不常去采薇堂,与奉禾也不是很熟悉,听见京墨突然这样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京墨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只是下意识地借着说话来帮着自己回忆。

「我记得含心说过,奉禾的耳朵上烫出来个疤痕。我被她掳走时,有一次与她打了个照面,正巧看见她耳朵上的疤,可是……」

京墨回忆起在监狱之中所见的那人,惊得从床上跳起来。

「我上午去过县衙大狱,我记得那个女子,那个被他们叫做奉禾的,明明不是奉禾。她的耳朵没有疤,我仔细瞧过,那人不是奉禾!」

「什么?」

忍冬也跟着一惊。

「不可能!那人不是你们在城外废址带回来的吗?这一路上都是有人严格看管的,直到被送进大牢,都是咱们府上的府卫看管着,必然不会出现差错的。」

京墨亦是面色微沉,连忙从床上起身:「咱们去见见夫人,这事可不能瞒着。」

忍冬连忙点头,认可她的想法。

她刚搀扶着京墨出了屋子,却见外头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小厮。

「不好了,不好了!」

不知怎么,京墨眼皮一跳,对这小厮要来传的话已然有所预料。

小厮直接冲进了葳蕤院正屋,应该是去跟白夫人禀告了。京墨拍拍忍冬的手,对她摇摇头道。

「咱们走吧,不用去了。」

「怎么了?」

忍冬踮着脚往正屋里头看了一眼,却没看见有什么异样,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是没猜错,奉禾恐怕是死了。」

「怎么!怎么可能!」

忍冬惊讶地瞪大了眼,一脸的震惊。

「庄子上那些跟奉禾有关系的人都在哪里?」京墨却不觉得自己想错了,反而问起秦婆子那些人的事情来。

「我没听说……不过听从庄子上来的人说,那些人应该是都送去乡下做事了。」

京墨摇摇头。

「怎么可能是送去乡下了,秦婆子还好,其余几个人呢?穆管家呢?他们可不是卖身给白府了,要怎么送去乡下做工呢?」

她的话惊得忍冬背后一片冷汗:「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吧。」

京墨转身,领着忍冬回去。

没过一会儿,果然传来了奉禾亡故的消息。

忍冬目瞪口呆地看着京墨,脸上满是震惊:「还真叫你猜准了。」

「我还能猜着,死的那个不是替身,是真正的奉禾。」

京墨长叹一口气,面上却没有喜色。

她还有些话没敢说出口,是关于白府和春娘以及春娘身后的势力的。她总觉得奉禾被掉包一事与春娘有关系,只是却没有证据,只能现将怀疑暂时放在心里。

奉禾一事暂时是告一段落了。

京墨又歇了小半个月,身子才好全了。

这些日子天天在白夫人身边,跟着忍冬一起,学一些大丫鬟应该学的事情。两人平日里就待在玉簪身边,学学写字算账的,日子倒是清闲。

入了秋就开始忙碌起来了,采购新一季度的用品之类的伙计忙的她们脚不沾地。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白檀与霍景澄他们两人了。

只是想起来是一回事,她却也没工夫去找他们二人,一直忙碌到过了年,她才真的是得了空。

这日天上飘着雪花,京墨起得早,收拾了床铺,正要出去,外头却传来一阵说话声。

听声音像是白檀,京墨心中有些触动,却没忍住好奇心,攀着窗棂想着看他一眼。

「……那我再过几日,就辞别母亲,家中的事情,就全部托付给你了。」

白檀正与霍景澄说话,两人都是绛色氅衣,顶着风雪而来。

「别这么说,我是把你当做好兄弟,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霍景澄摇摇头,不肯接受白檀这样的客气。

「你说得对,咱们两人的关系,我这样跟你客气,的却是不太妥当。」白檀一笑,却是悄悄伸出腿去,挡住霍景澄落脚之处,绊了他一跤。

「你!」

霍景澄气的直瞪眼,刚要跳着脚打回去,白檀却又正

色起来,认真道:「不过我也的确是真心的,我此去京都,再次回来恐怕得之后的殿试过后了。」

他微微低了头,掩饰住面上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只是想着不愧对白家列祖列宗便好。」

余光扫过不远之处,话头又是一转。

「不过等我金榜题名,便能娶得美人归来,也算是个好事情。」

「你这家伙!」

霍景澄视线也跟着扫过角落,不着痕迹地挡住白檀的身影。

「快进去吧,外头可太冷了。」

两人急急忙忙地进了正屋,只留下穿着里衣的京墨,傻傻地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她不知道何时,竟从屋子里出来了。她身上只穿着贴身里衣,却不觉得冷,还是被忍冬拖了回去。

「你怎么了?我刚起来,就看见你这副模样站在门口,你不怕冻出风寒来了吗?」

忍冬皱着眉头,直埋怨道。从一旁翻出厚厚的外套来,披在京墨身上,又捧着她冰凉的手,替京墨暖手。

「……我没事,就是有些冷。」

「可不是冷!你傻不愣登的,只穿了那么一身就在外头站着,可不是冷!」

看着京墨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冬急得都说出家乡话来了,点着她的脑袋,心疼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

「忍冬,你以后想要嫁给什么人啊?」

京墨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有些迷茫地回过身来,看向忍冬。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突然问这些了?你之前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啊?」

忍冬慌了神,就要冲出去喊大夫。

「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叫大夫。」

可还没等出去,就被京墨拉了回来。

「我没事,是我又犯傻了……」

京墨勉强扯起个笑脸,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没事,等我穿个衣服,就跟你一块去找玉簪姐姐。」

「你真没事?」

忍冬不放心,还想再问,京墨却径直穿上衣裳,出了屋子,洗漱去了。

「你这是何必。」

白夫人还没起身,白檀和霍景澄二人只好在正屋等着。闲来无事,二人便聊了起来。

「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娶她,就跟你娘说明白,这又是何苦跟她演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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