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未名

李四海成为布识境修士已经有两天了,从进度上说已经完全不落后于年初入院的乡修生了,甚至比之同年的正式的出尘院学生,差得也不是太多了——大概也就是初期与中后期的差距。

这两日间,他和陈立都一直在共同修习静心决,闲暇时也会巩固一下布识决。

陈立也在这一日结束了对静心决的温习,因为心魔的后遗症已经修养得极好了。

于是李四海又变成了一个人的状态。

恰在这时,与他相熟的两个乡修生找来,邀请他一起去坊市。

这两位乡修生都是已经在学院修行了两年的学生,而一般乡修生的学制也就是两年了,两年一到,要么就回到自己的家乡,要么就参加相应的考核,通过后就能成为正式的出尘生。

他们的名字叫做余顺和蒋存志,如今都已经是布识境后期的修为,听他们的意思是打算回到家乡造福一方,这次相约去坊市,就是要采买一些稀奇物件带回去,也算是临行前给家里人准备些礼物。

李四海闻言,才恍然,原来已经是十一月了,南风院的学生都是年初入学,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就陆陆续续的有学生毕业了,这里面又包括入学两年的乡修生和入学十年或者达到虚轮境的出尘生。

余顺和蒋存志是学院中除了陈立之外,李四海唯二认识的师兄了,所以他当然不会拒绝,况且其实到了学院也有好些天了,他却大都是居室到静心堂到膳房三点一线,除了中间到过一次典籍借阅室借到了《修行纲要》之外,学院内其它地方他竟是统统没什么印象。

至于坊市,原来学院中还有坊市的吗?

直到三人一同出了学院的大门,李四海才知道原来这所谓坊市是在学院之外。

想来也是,以一个学院的人流量,显然还支撑不起一个坊市的体量。如果学院内也有一些学生之间的交易行为甚至是组织的话,那么也只会是一些小型的交易会罢了。

“这个坊市据说是由一些很久之前的师兄师姐们建立的,最初可能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交易场所,后来随着我们南风院的声名渐起,渐渐的也有了些外面的大的商行参与其间,到了如今,最大的两个势力应当就是财源和大气堂了。”余顺介绍道。

李四海反正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只是不断地点头。

蒋存志哈哈一笑,“你提前问了不少人吧,咱俩是邻村的,从一入院就一直在一起修行,哈哈,李师弟你别看我们比你早入院两年,但这坊市,咱们三个还真就都是头一回来呢!”

余顺闻言挠挠头,也笑道,“确实如此,我这不是想着头一次来不能露怯嘛,何况说不准也是最后一次来了,总是要先了解一下,不要错漏了什么才好。”

“对呀,说不准就也是最后一次来了。”蒋存志也有些感慨。

李四海闻言,脸上不免就有一些担忧。

两位师兄看他这个样子,都哈哈大笑,蒋存志就说到,“师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的意思是回到家乡后,便没什么机会来到此地了,毕竟也算得上是路途遥远,奔波不易。倒不是说自己会有什么危险,我二人在学院内虽然主要学的都是些于打斗厮杀无甚作用的术法,但炼体之法也不曾懈怠,对于寻常歹徒猛兽已是绰绰有余,若遇怨灵邪祟,手中长剑也并非摆设,师弟无需为我二人担忧。”

李四海当然知道这些,事实上,他现在其实也算是挂着乡修生的名头,若要成为出尘生,还要看明年年初的考核情况。所以他也快要接触到一些短时祈雨、复灵术、聚灵术之类的术法,对乡修生的有关情况也是较为了解的,可他仍旧很是担心,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现在外面可并不太平,自己头一次出远门就遇到一只陈立师兄也打不过的豹子,接着又是那向阳城,现在还没传回什么消息,只是贺安先生好像也不见了,说不准就也是去那边帮忙了,足可见事态并不明朗啊!

余顺看他还是一脸忧色,就一巴掌拍在李四海的肩膀上,“哈哈,岂不知上善若水,世事顺其自然嘛,多想无益,走走走,此时正该是好好逛一逛的时候,莫要伤春悲秋了。”

“好吧好吧,今次二位师兄是想买些什么?”

——

向阳城内,纵是天光大亮,却也是死寂一片,放眼看去,却是一个行人也无了。

城主府内,有一人端正坐于堂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柄袖珍小剑。细细看去,竟是陈立入城那一晚,于乱报司门前迎候的三人中主事的那一人,只是现在他的脸上悠然自得,与那晚的昏沉晦暗再不相同。

堂下立着两人,却也都只是垂首不语。

这时他突然一手把修真小剑紧抓在手中,目光凝视着小剑,说到:“那些家伙还在围着城瞎转悠吗?”

堂下一人回到:“那些修士虽是不眠不休一般,但自昨日大王应战之后便没有再如之前一样屡屡攻城了。”

他话里的“大王”自然就是堂上问话的人了。

只听那大王又说道,“我本想让他们也尝一尝攻城闯阵的滋味,哪想他们却如此烦人,无休止一般,所以我才去跟他们打了一架,哈哈哈哈,他们怎知我拿全城人众的形神做阵基,那个家伙一掌打掉千百人形神的时候,我看见他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当真是好生畅快!”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我还让他知道,这阵禁的枢纽之一就是这灵剑门的宝贝,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城里等着他们的,就是灭了灵剑门的未名妖王!就是我!哈哈哈哈,嗯?”

未名的大笑声突兀的停了下来,只见他走出房门,抬头望天。

“那家伙竟然敢坐在阵法的最高处!”跟着出来的一人开口道。

未名点点头,面色依旧淡然,“无非是他们院里的援兵来了,这些南风院的家伙,从来也没什么掩饰,他坐在那里,无非是想把我们在城里全部干掉罢了,看来这两日他的火气不小啊。”

“他们却不知,我们哪里会怕他们?”跟出来的另一人接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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