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彻底废掉
“（不是吧？她打算来真的？）”尹皓虽然在主观意识上很排斥，但也许是想象到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画面，有些地方还是无比诚实地“意难平”了，顿时难以自禁：“（哎呀呀呀呀——赶紧想点东西‘下头’啊！不然会出‘人命’的！啊其实她也没说到这份上，我怎么能这么普信男……）”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啊，搭档你醒了？”对方陡然一阵哭腔，似乎也是从声音和“触感”判断的，可能是连她都因为“遮挡”而没法直接看到尹浩的反应，“啊吓死我了！”但听语气和口吻又不像是做“坏事”被发现时的愧疚，虽然都有惊慌的成分，但更多的一种忧心的焦急，只听她吸了一下鼻子总算稳定道：“突然看到你整个人从轮椅上瘫倒下去，怎么叫都不省人事。我还以为是不是会长把你打成脑震荡了呢！才想起顾妹子说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就把你搬到治疗仪这边……”可说着说着却逐渐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喜悦，不知道是因为尹浩的苏醒还是……
然而现在做“坏事”的可是男主自己，虽然在长期的“拉扯”中已然勉强训练出“收放自如”的技能，但他明白就刚才那一下，对方只要触觉正常肯定都已经感觉到了，只是碍于礼貌或更紧急的事情没好意思揭露他罢了。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虽然凑字凑得有些明显了，但尹浩突然感觉这正是唱给自己听的，仿佛他一直向往的“阳光”就要被夺走了一样。
“（治疗仪？哦我记得好像确实有说过这里有台辅助治愈系魔能者的机器，可能就是之前治疗梵棽的地方……）”尹浩感觉自己的双眼已经开始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身边就是一张很像手术台里一样的躺床，“（但是我们小组有会这个的人吗？雨霏的外婆，颖颢的家人，现在都不在这附近吧？）”在琰玥脚下挪动几步将他放上去的同时，也确认了自己与对方刚才所处的姿势以及不远处电动轮椅的位置：“（所以说她是直接把我抱过来的嘛？那她的力气可真不小啊！雨霏昨天真的就只靠一招便降服她了吗？不过毕竟个子高骨架大还天天‘负重训练’，力气比一般的女孩子大很多也正常……吧？）”果然一涉及到不敢细想的问题就又轮到他来扯起“正常”大旗了。
“嘿咻呼……怎么样搭档没事吧？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琰玥拂去额头豆大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累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这次她只是把他扶到了床上，并没有开启仪器，也不知道是她也不会用，还是已经判定没有必要。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而正因为这不断的重复又循环，像是某种不断的暗示，直接给男主整出一种脱敏后的迷茫感，进而开始觉得有些烦躁，好像有什么意识在迷惑着他坠入深坑。
“没事……（啊啊啊别水啦！没事才有鬼啊！刚才那种感觉实在太讨厌了，鬼知道我要是再晚一点回来会出什么事情……嗯？等等，我的能力……似乎还在运作？）”然而尹浩很快便发现了一个自己再也无法解释为“正常”的事情：“（……呃，琰玥的体重：从公斤一直到……正？！无？！穷？！大？！天呐，怎么可能又是正无穷大？我之前不是已经粗测出过这种离谱的结果了吗？但现在这么仔细地观察，居然还是没办法精确，咱就说我这唯一有用的能力是不是彻底废掉啦？！不不不，一定是这重复又重复的歌词扰乱了我的注意力，才会得出跟之前粗测一样的结果吧？）”
明明刚才在和琰玥探讨自助餐“无限”供应的问题上就已经把无穷大的概念又在脑中展示一遍了。他可是自打被自称为“影子”的东西侵入梦境之后就是个坚定的“有限论”者。要知道在创造大数的旅途中，那些数论大师正是为了从有限的数值要去接近这个层面，早就不知道把多少概念玩出了花，什么可计算函数不可计算函数，随便一个就比普通人能想象到的有限数字都要大得多，堆叠的套娃花样一点不比创造超越无限时的更大基数用得少，在不断攀登大数字的过程中居然都能找到无穷概念里的映射……
“搭档？”琰玥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想必是他又傻眼了，而男主的脑海中却是一大堆跳跃的数字在翻江倒海，就好像昨天栩棋在梦中给他展示的那个多维矩阵，以及更早时候“影子”让他见识到的那些好似分形的空间套娃一样，层层叠叠而又无穷无尽，世界的真相仿佛就在其中，却又根本没有哪怕只是理论上的破解之法。
“没……”而尹浩也确实是惊了个呆，现在他赖以维系的能力却居然告诉他身边就有人能实在达到这个概念，好比过去热力学家与量子物理学家也在算式中也发现现实中不可能，却又去不掉的“无穷大”那般懊恼，只不过这一结果他是靠可能存在的“第二个意识”直接得出的，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计算过程。这又像是看AI下棋，总有一种匪夷所思的高效，但它又不能跟你讲出为什么会这样。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请不要带走我的阳光”从门外反复传入，原唱中逐渐减弱的气息好似带着一股清淡的思念与不舍，伴随着门板上倒映着抖动中的微弱烛光，在他的脑海中掀起一股连绵不绝的起起伏伏。今天一整天下来，虽然情绪在主观与客观的双重作用下大起大落，但总体来讲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快乐与充实了。可偏偏就在收尾阶段，昭然若揭的命运却仿佛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恍若也要把什么东西在一片“（不要，不要这样……）”的请求中从他身边完全“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