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色戒(二)

晚间之事不再话下。

是日,他们族群中的人外出采集果实,近处的果实是不能随意采的,那些可备不时之需。他二人回到族群后便未外出,当然族群中唯一的女性可是享受“国家级”优待。但是这小青年可从来不会听话。那男人正在生火,清晨时分的火因未及添柴而熄。显然,他还不太会钻木取火,他先是在燃尽的木头上钻……他那拙劣的技术——不仅未成功而且还弄得尘土飞扬,整个胸前的毛发都被黑色的木炭屑覆盖。

那女人又在干什么呢?她在清理树洞前落下的树枝,辟出一片平地来。洞内留有几柄木制标枪和一些石器(打制石器居多,有部分磨制石器),女人左手持一柄短枪,右手拨这掉落的树枝,同时警惕地左顾右盼。

终于,她叽喳地把男人叫出来。

……

话后,男人指使她进去看守火堆。

男人很快爬上树取下了一些藤条,那藤条十分青嫩,生命力旺盛。当触及之时,他似乎又想起来昨夜,但是他真的想起来昨夜了吗?不知道,但是他确乎在那里停止了……突然他觉得手臂一阵剧痛,若非他右臂上缠有青藤,或许他将是世界上第一例“高空作业跌落”事故案。他迅速沿青藤到洞口,大声叽叫。

那女人出门看,只见一条“硕大”(姑且称之)的蜈蚣咬住了他的左臂。蜈蚣呈暗红色,有巴掌长,它在不停地摆动身体,数不清的腿在有规律地交替,细观之,他竟然被男子的毛发缠住,而且越陷越深。女人并未拿什么,她把男人拉进洞,拿起一根烧得发红的木柴向蜈蚣的头部猛地按压。那蜈蚣随即收了毒牙,仰面在地上。

他低头看着那垂死的蜈蚣。

蜈蚣仰面朝天,它那对长度超过头节的毒牙自第二节身躯长出,待得以被人发现时,那毒牙已硕大无比。蜈蚣的头已经破碎但是它的毒牙却在张合。谁不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也在追求着生存。它的腹部十分肥硕,显然它早已饱食一餐,但即是如此,它仍然要守卫这来之不易的自己的生命。

木柴同样把男人手臂上的那片毛发烧焦,露出几近土色的皮肤。

男人让女人出去拿青藤。但是没有,她依旧看着男人的手臂;一会儿,她又转过身来看垂死的蜈蚣。她让男人走到深处倚靠着树洞壁,男人照做了。而她则小心翼翼地对着伤口吹气。那伤口已经如烤肉一般味道,皮肤紧收。那里的肌肉向下凹陷,永远回不到原来的状态了。

男人或许感觉可以了,他起身准备收回木柴,女人见状就先站起来。

微弱的火光已然熄灭,可是如今女人却学着男人的样子用拙劣的技巧钻木取火。因为木柴刚熄灭,所以很快便再次燃烧起来——有了这火,就不必再担心人身安全问题;有了这火,生活就有了希望。这是多少人心中的火,在那时,又有多少人对它无限渴求;而今,我们固然可以轻易地获得火源。但是我们仍然应该对每一样东西心存敬意,因为那些是我们祖辈所传承的并且也将在我们手中传承下去的东西。

阳光照射进来,细微的尘土得以在阳光下显现。树木四周十分空旷,但仍是一片高地。女人整理好一切就直奔出去。她要干什么呢?且向下看。

话说她走到了一棵橡树前。俨然的橡树已然在这里生存了许久,树干上凝结了许多胶质,但是都已经被风干。这些是从从橡树中流出来的,属于橡树的一部分。樟树的果实十分饱满,她只是向上仰望就满心欢喜。女人迅速摘下几粒橡树籽就回去了。

男人正迷惑就远远看见她用树叶包裹着什么回来了。但是他也看清楚了她身后的东西。

男人大声高呼,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而且手舞足蹈。鬼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是女人预感到了危险,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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