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像小男生的女孩子, 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带点中『性』。
她说不说话，都会被人当成小男生的。
秦星辰已经尖叫来：“哇，你是贺吱, 你真是的贺吱, 你是贺吱哎。”
看兴奋劲儿，看见林志颖都没这么高兴。
秦星辰有点害羞的跟贺吱说：“请你给签个名吗？”
贺吱大喇喇的，指己鼻子说：“的签名, 的签名也有人要啊, 啊哈哈哈哈。”
秦星辰小小声跟妈妈讲：“这是去年全国少年大赛的冠军。”
去年孙睨萌为手受伤要保存实力, 连资格赛都没参加，不过贺吱也很强, 她是连续两年少年大赛的冠军, 只是队里面暂没有式大赛中她跟孙睨萌对战的记录。
秦星辰小小声说：“不知道她跟萌萌姐到底谁比较强，但是贺吱现对战同年龄段的选手，从没有输过。”
她补充了一句：“萌萌姐也没有输过。”
这么厉害, 范晓娟一惊，不过很快就理解。
京市队乒乓球方面是强队, 对外地球员的招募要求很高, 如果进京市市队, 够顺便搞定京市户口, 对于外地球员吸引力很大, 同就业安排也是全国最好的, 这样一来吸引了很多人才。
贺吱已经跳到地上, 笑眯眯的说：“签名可以啊，是要你的歌词本上面签吗。”她又笑了来，声音爽朗有力，签完名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星辰有点不好思的背小手：“叫秦星辰。”
好小的一只, 果然是队里面最小的个小队员了吧，贺吱低头看她，才到己的胸口哎，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是一米六的身高了，体型差异让人觉她更像个小男生了，不过面容还是很清秀的。
范晓娟把刚带进来的肯德基摆到桌上，招呼孩子们来吃。
有鸡翅，还有薯条。
女儿小，进来还不一定够适应，范晓娟也怕星星被年纪大一点的欺负，所以第一天就要给女儿培养好人际关系。
秦星辰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妈妈还带了肯德基。”
贺吱也不客气，去洗了手，拿薯条蘸番茄酱：“哇，小家伙你妈妈可真好。”
说话的功夫，王文文、孙睨萌、林璐都来了。
范晓娟招呼她们都吃。
看见肯德基，王文文搓搓手：“阿姨，就不客气啦。”
林璐白了她一眼，有点矜持的说：“你可真是不客气。”
范晓娟跟她们都熟：“还客气啥，吃吧吃吧，阿姨买了这么大一桶够吃，星星己也吃不完，萌萌也来吃。”
这些鸡翅薯条的，就要上手吃才够味。
范晓娟又买多，这些孩子们这顿真是大饱口福，吃了个饱，等范晓娟领秦星辰出去了，林璐还盯范晓娟的背影问孙睨萌：“萌萌姐，你星星家住过，他们家是不是特有钱。”
肯德基这会儿绝对是奢侈品，一般家庭也不会买给孩子们吃，果然吃东西来，大家很快就熟悉了来，再加上王文文跟林璐这几个，去年集训的候大家就一住过，相处来也很简单。
孙睨萌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冰冰的：“不知道。”
林璐就认定了秦星辰肯定是有钱人的女儿：“你就是知道，你都住人家家里了。”
孙睨萌连搭理都没搭理她。
宿舍是统一安排的，孙睨萌跟林璐住一间，王文文跟另外一个女生住一间，跟秦星辰住一间的就是贺吱
宿舍的门口纪律要求，还有值日排班表。
值日生要负责搞卫生。
好这些家里都做过，秦星辰可是五岁就会生煤炉子了的孩子。
范晓娟给星星铺好床铺，棉被是己带过来的，床单被套也是己带过来的，带来之前许燕给暴晒了好几次，范晓娟都害怕睡太热了，不过秦星辰很喜欢这样软绵绵的触感，和太阳晒过的味道。
许燕也说：“怕宿舍里面阴冷，还是多晒晒好，还怕女孩子多了，有跳蚤虱子什么的，咱们多杀杀菌。”
范晓娟一听到跳蚤就浑身『毛』。
她小候卫生条件不好，小女孩都长虱子，最严重的候头上还有白『色』的虱子的卵，除了用篦子梳，还有费劲吧啦去找，还有一种像粉笔一样的东西涂头上杀虫的玩儿，最没有办法了，范妈只拎女儿去剃头匠里。
“剃个光头。”范妈说。
剃了光头也杜绝了虫卵的继续繁殖，头上再也不会整天痒痒了，不过范晓娟丑了半年。
顶个小光头一个月，才长成小平头，小候经常被男孩子们欺负。
范晓娟就很注女儿的个人卫生，头发两天就要洗一次，所以秦星辰长这么大都没长过虱子。
“还是好好晒晒。”
晒过的被子是原来的两倍大，抱过来的候简直令人崩溃。
把洗发水沐浴『露』『毛』巾都挂浴室里面挂好，站卫生间里面看了一圈，发现居然还有热水器，这边的环境还真是不错，最给了星星十块钱：“你己把钱存好，不要一下子又都花掉了。”
十块钱！
以前都是五块钱的零花钱，突然就给涨到了十块钱。
这次钱给的比平常要多一点。
秦星辰忍内心的小雀跃，心里都要冒泡泡了，不过还是很矜持的点点头：“知道啦。”
“晚上跟人家住一间，要早点睡，不要宿舍走来走去的，也不要床上吃东西，不要扰人家休息，知道了吗？”
秦星辰低头，把十块钱小心翼翼的夹歌词本里，虽然她已经拥有一整本黄蓉的贴纸，现还想买更新的，她现喜欢《旋风小子》里面的林志颖。
至于本子上还有没有地方可以贴她不管，但是贴贴纸还是要买的。
知道啦知道啦，每次都是答应的很好，一转身就把钱花干净！
范晓娟叹了口气，也该让女儿知道独立生活的艰难之处了。
送完女儿，范晓娟赶紧往单位赶。
最近事儿挺多，跟《『妇』女半边天》约好了访谈间，又要跟江明铛碰一下第一期产品的出货情况。
单位边选定了沪市的两家店铺，最近她还要去一趟沪市把商铺定下来。
外面热气大，范晓娟一进单位就觉凉爽许多，单位门口有个小卖部，她进去买了一瓶冰矿泉水，咕咚咚的喝了下去，开小店的女人笑说：“范经理，你这身体可真够好的，直接喝冰水啊，咱们女人......”
她人缘好，谁都爱跟她讲几句。
范晓娟知道是她人好，冲她笑了笑：“刚从外面来，天太热了。”
“也不直接喝冰的啊。”大姐笑眯眯的：“热，就要喝凉白开，小范啊不是说你，喝冰水对肠胃也不好......”
大姐是好，一说来就絮叨半小。
她觉范晓娟人好，平常又挺照顾她生的，这不才啰嗦多说几句吗。
范晓娟怕热，秦星辰也怕热。
前世她就很习惯喝冰水，饭店里面一直有台制冰机，她就喜欢杯子里面放一大杯水，哗啦啦的倒过半杯冰块，咕咚咚的喝下，滋味才叫一个爽，她肠胃功好，到老了也没见过胃疼。
刚到进办公室，马大姐又过来了。
她一来没别的，就喜欢吐槽。
“哎哟小范，你可别让小肖过来找了呀，她这个人也真的是，说什么她也不听，她是完全听不进见的 ，但是她又要来问见，还要怎么跟她说呀。”
范晓娟是没反应过来，等过神来才想原来肖翠凤过来找马大姐取经。
马大姐这人也挺好，绝对不计较小候扯头发抓破脸这种旧事，还真是一五一十的跟肖翠凤讲，比如说成本节约吧，马大姐真的是从任何料子里面都抠材料，说白了一个成本就是从材料里面抠出来的，比如说蓝白校服，肖大姐让人从整块料子里面排版，楞是抠的一点废料都没有。
比如说生产，马大姐的生产线里面是有人专门负责剪裁，是专门的裁剪工人，是一个岗位，换到肖翠凤里，就是各裁剪各的，个人干己的活。
这样效率不就低了嘛。
“跟她讲道理，她跟讲难处，左右是改不了。”
“怎么办？”范晓娟看了一眼报表，校服生产线的报表是真不好看：“这事儿还是要杨阳去沟通。”
“哎哟，杨阳臭小子，一跟他说，他就混不，难道他不靠生产线的奖金包发奖金？”
“这样吧，咱们也别替人家『操』心，等发了奖金她们就知道差距了。”范晓娟说：“肖翠凤还会来找你，有件事情你帮听一下，陈家杰是不是跟你们产线的一个姑娘搞对象，好像外面见过他两轧马路呢，你帮听听姑娘家里什么情况。”
马大姐：“陈家杰跟们产线的姑娘？”
“这事儿不知道，留心一下。”
“记是个新来的。”
“新来的，这批新招来了好几个呢。”马大姐想了想，确实想不来有谁跟陈家杰走的近，她知道陈家杰是范晓娟介绍来的，熟人家的孩子，既然范晓娟问来了，她就去多嘴问一句，也没啥大事儿。
华英一年发五次奖金，按季度有奖金发，按年度还有，比如说成衣车间里面，像普工二季度就拿了人均八百的季度奖，这个数据到了校服生产线就没么好看，人均只有一百八。
本来拿了奖金是件高兴事儿，可校服生产线的人都高兴不来。
八百，一百八，一个季度就差距这么大了。
倒不是觉公司厚此薄彼，就是算算这笔账，心里就闹心的慌，之前没有发奖金就不觉，之前肖翠凤不是也想找马大姐取经经验吗，大家都习惯以前样干了，谁也不想改，这事儿到肖翠凤里就住了。
肖翠凤也高兴不来。
丢脸啊，比马向华低了这么多。
大家把希望都放她这里，觉只要死命干，就拿到更多的奖金，即使不比成衣车间的多，也不会比人家少太多，可是发完奖金就了大家的脸。
怎样，要不认命，要不就只改变。
之前有几个女工都是号称己干了一辈子，改不过来的，口气里面也开始松动了。
“要不，咱们去找马大姐取取经吧。”
“是啊。”
“是吗，之前是谁说怕麻烦怕困难怕年纪大了不会？”是肖翠凤不想上进吗，她来跟这些人一讲，这些人就怕东怕西怕各种困难的，现看见钱少了，实实的少了点东西了，就要她去找马向华，她跟马向华是什么关系，是拉的下脸去求对方的友好关系吗？
“肖大姐，找了成衣车间的人问，人家就是比咱们快，做的活多，拿的钱多，这个咱们服气，可是要说咱们不会，就不服气了，她马向华比年纪还大，她都会咱们怎么就不会了?”
“哟，之前说怕这个怕个的，好像不是你们哦？”
“是咱们以前不懂事儿，现咱懂事了，啥也不怕，就怕钱少。”
肖翠凤只管听她们讲。
呵，别等她去求了马向华，这帮子人又给她撂挑子，她又不是傻子。
等到这帮子人憋足了劲儿，她才跑去敲响马向华的办公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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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华这阵子也忙很，去年一年干的介绍，还不如今年半年多，她从家乡带出来的姐妹都不够，现要招外地用工。
她这办公室也拉了电话线，还配了bp机。
陈美华还赶了个髦，配上了中文的bp机，有人传呼她会bp机的屏幕上显示出来，八十年代配个这玩儿老贵了，会儿是大老板们的标配，现有了大哥大，bp机就变平民化来，她这才也不贵，就几百块钱。
可却是方便了好多，有人找她寻呼台留个话就好了。
陈美华这里电话就没断过，她一天有三分之一的间就是接电话，电话铃声一响，她习惯『性』接来：“您好，家家乐家政中介为您服务。”
电话头传来老娘的声音：“说啥呢，啥过家家的？”
老娘有点耳朵聋。
陈美华说：“家家乐，是中介公司的名字。”
还洋气了，还开上公司了，老娘心里是很的。
女儿带了么多人出来工，村里人都敬重她，就算儿子女儿都不身边，这老太太太太都有人过去看一眼，她身子骨也还行，还老家种菜种玉米养鸡呢，过年去的候，许燕还带了七八只鸡和几百个鸡蛋过来，说是老娘养的吃不完。
“啥，跟你说啊，你把美凤也带出来赚点钱嘛，听人家讲，你外面赚了大钱。”
“美凤！”美凤是陈美华舅舅家的表妹，懒很。
屋外扫地的许燕一个劲摆手，要她拒绝。
这婆婆也是，是找她，她没答应就去找陈美华去了。
陈美华假装己没听到，跟聋子老娘随便糊弄几声，就说己忙把电话挂了。
bp机是响了，她低头一看还是个要她电话的信息。
陈美华没急电话，而是跟嫂子说：“跟小范提了，就杰子事儿，给你留一下，杰子现干的好，你们一家三口也有奔头。”
可不是，许燕也是这样想的。
最开始出来，就想挣个万把块钱，老家把房子给上，给杰子相看个媳『妇』。
但面心就变了。
来看到别人城里头买房，尤其是听妹妹讲范晓娟买房的经历，许燕就动了点心思，听说小范最开始买房都是一间一间买，小院是被她凑了好久才凑齐的。
这胡同里面也分三六九等，有好点儿的，就有差点的，解放建的大杂院，现买也不贵，就是凑齐一个院子比较难，现买个百来平米的，也就五万多块钱。
环境然不跟外边儿比，但是现通了暖气，比原还是方便了很多。
外头一下雨，胡同里面到处就是水洼。
地上垫红砖，经过的人就踩红砖这样走，不过更多的是些不讲究的，穿拖鞋直接淌，很多人没有办法，还蜗居小院子里头，穷的候有穷过法，富的候有富的路。
就许燕这全家的收入，放京市也不算少了。
保姆里面她这收入也算是头一份的了，除了三份工的工钱，周日她帮陈美华搞培训，就是培训新来的保姆，陈美华的中介公司还有一份分红。
再说三个人都挣钱的家庭，即便是放普通收入里面，三份加来也很多了。
许燕跟陈美华说：“原本想攒点钱买个小院，哪怕就两边房子的种，们住一边，孩子们住一边，大家互相不干扰不是也挺好？”
“是挺好啊，咱有空就留，你要是缺钱，给你凑点。”
“你己不买房？”
“这一个人挣钱也不够啊，再说不急，杰子娶老婆重要呢。”
“也寻思买个小院算了，甭管差不差，住，还想再过几年，把老太太接过来，可人家说跟们住就结不了婚了。”
一听说买胡同里面的房子，姑娘就是不愿了，说胡同里面环境太差，杰子说买小一点，又说不够住，现也有七八十年代的老公房，转了以外边儿卖，比新开盘的房子还是便宜一点。
许燕从农村来的，内心还是有些卑的。
哪怕陈美华跟她说，现全家一挣钱，也不比城里人差，她也觉己比人矮一头，哪怕她现挣也不少，可还是怕人家看不上己儿子。
嗐，听说媳『妇』还是京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