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破局

坐在营帐里的木凳上,陈锦柏耐心的等候,他的一顿毒舌恐吓,就不信那个鲁真胆敢不屈服,坐了好一会儿,廖叔伯这才进来,告诉他武二带人已离开。

武二只带了十名士兵离开的,那只是诱敌计划的补充,是廖叔伯建议的,武二此去带走了五百两金锭,在途中会假意的被秃鹰劫去,秃鹰会拿着金锭为投名状,去天山入伙,入伙后自然会带去剿匪军拥有巨财的信息。

而苍南县城也必有天山匪的眼线,两下一对照,秃鹰再怂恿推波,天山匪就算谨慎,一旦知晓剿匪军的弱势,以及巨财在城外营中的情形下,定会动心思出山来劫,而且很可能会倾巢的来袭,只要天山匪来袭,那困扰陈锦柏的局面就破开了。

廖叔伯刚禀告完,有军兵在帐外报告鲁旅帅来见,陈锦柏心一松,吩咐军兵带鲁真来见,又让廖叔伯离开了,毕竟鲁真是营将,陈锦柏还想利用一下,自然得为其留了脸面。

过了一会儿,鲁真与两位属将进来了,一看见木凳上坐着的陈锦柏,鲁真不自然的强笑了笑,走前军礼道:“属下拜见都尉大人。”

陈锦柏点头,和颜道:“你能够来了就好,我并不想,与你和鲁司马结下大恨。”

鲁真一怔,回应道:“之前,是属下莽撞了。”

“你是莽撞了,如今是什么境况,你都看不清楚,自己正在一点点的走向死亡,却还有心思意气用事。”陈锦柏语气无奈的说教道。

鲁真三人愕然看着陈锦柏,陈锦柏看着他们,又道:“还想不明白吗,王将军根本就不想剿匪建功,他在这里耗下去,对剿匪军漠不关心,就是在等候京城的强行出兵命令,那个时候,他才会让剿匪军去天山剿匪。”

鲁真不解的看着陈锦柏,他身后的中年将官却是有了明悟神情,陈锦柏苦笑了,又道:“鲁大人,就咱们两千人的剿匪军,若是去了天山剿匪,你看能够回来几个。”

鲁真脸色一变,迟疑一下,轻声道:“都尉大人的意思,是说王将军,会让剿匪军去天山送死?”

陈锦柏点头,道:“应该是的,如果有了上命催促,王崇就可以出击去了天山,去了天山的结果,就是一场惨败,六千军备精良的京军曾经剿灭不得天山匪,只凭我等两千弱军,去了必然回不来的。

到时王崇自可以带着他的国公亲卫回京城请罪,而你们这些将官就算能够活着回去京城,后果要么罢官,要么被王崇扣上畏战不前的罪名。”

鲁真三人的脸舜间阴沉下来,又听陈锦柏道:“本来此事与我的关系不大,就算有了惨败,我依旧会是驸马,不会承担多大罪责,可王崇却是故意的让我成为了都尉,那日后的主帅罪责,就会让我承担了一半,所以我的近日所为,根本不是付出给养的缘故,几千两银子的失去,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大的损耗。”

鲁真一怔,点点头,拱礼道:“是属下等愚钝了。”

陈锦柏和颜道:“我灭了苍南县的齐氏,是不得已去做的,我既身为都尉,怎会忍心让剿匪军的兄弟们去白白送死,所以我要尽量的武装兄弟们的战力,尽量的去博得胜算的机会,而不是坐地等死。”

鲁真一怔,恭敬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回去令军兵们过来。”

“我比鲁大人年少,本不该有说教之言,不过我看鲁大人是个直爽性格,我劝大人一句,既身为主将,想事情应该以权衡利弊为主,有好处的事情,就要闷声发财,我调集所属弓手训练,只是暂时的事情,日后那些弓手都会带齐弓箭,回归鲁大人麾下的。”

“是,属下受教。”鲁真恭敬回应。

“好,我送鲁大人。”陈锦柏起身说道,之后便送鲁真三人离开了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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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靖国皇宫内,靖皇坐在烟云轩内,捧看着公主府直接送来的信折,陈锦柏虽然是驸马,但陈锦柏却是没有直达天听的特权,他的奏事只能先到兵部,兵部初审后才能上递政事堂,由宰执们过目后,审度事情的轻重做出抉择,多数都会做主的批复下去,重大不能决的,才会向皇帝请示,而公主的品阶太高,拥有直接上书的权力。

“大板,你看看这些,这个陈锦柏是不是胆大妄为。”靖皇抬手将信折递给了刑大人。

刑大人弯腰恭接后,仔细的捧看了一下,才细声道:“是有胆大妄为之嫌,不过依奴婢看,陈锦柏这么的妄为,也属于随机应变的范畴,他言的引匪策略,也是合乎兵法的,而且,齐氏竟然藏匿了两千多的兵甲,确实是京城的一大威胁。”

靖皇点头,温和道:“看的出,陈锦柏是要借此得权机会,想有所建功。”

“应该是想建功,但也有几分的被迫,王崇承认了陈锦柏都尉权力,却是有拉替罪羊的含义,据苍南县回报,王崇率军抵达苍南县之后,就躲在了城中享乐,对城外的剿匪军根本就不管,其心思,应该是不想让剿匪军建功。”何大人细声回答。

靖皇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万斌所属却是势如破竹,行事也是胆大妄为,如今已然灭了四个通匪富户,那样的纵容下去,却是会生了不良后果。”

何大人迟疑一下,细声道:“陛下,奴婢觉得,若是对那些通匪的枭民不予以震慑,也会是一种大患,那些枭民若是造反,会比剿匪军的隐患可怕很多,毕竟剿匪军没有地方上的根势力。”

靖皇未应,过了一会儿淡然道:“你说陈锦柏的引匪策略,有可能引得匪人离山吗?”

“奴婢觉得,会有八成可能的,一是剿匪军弱势,二是据回报,陈锦柏将齐氏和苍南县丞的家财,全部运放到了城外营中,匪人若是知道了,很可能会动心去抢劫。”何大人细声回答。

靖皇点头,想了一下,吩咐道:“传谕公主府,令公主府所有翊卫,可以去武库借取最好的军备,立刻赶去苍南县,暗中配合吴城驸马剿匪,不得明面归属。”

何大人一怔,忙恭应道:“奴婢领谕。”

“他陈锦柏想要赌一场,朕就成全他,不过朕不愿他,只拿剿匪军去赌。”靖皇淡然释说。

午后,姚松回来了,却是带回了让陈锦柏意外的消息,靖皇竟然谕令了公主府翊卫配合剿匪。

陈锦柏立时就皱了眉头,人都是有私心的,他陈锦柏是在策划引匪一战,但他心里非常明白,与天山匪的一战,剿匪军的胜算很低,他是为了破局不得不赌一场,只要有了轰烈一战,那结果也会虽败尤王,他的出发思想是,总比被动的去了天山送死要好。

正因为胜算不大,所以陈锦柏就算有公主府翊卫可用,他也不愿意调来了老本拼命,而且剿匪军是剿匪军,他不可能擅自的调来公主府翊卫参战剿匪,那是违反军制的行为。

战场主凶,公主府翊卫的参战,任何的伤亡都是他陈锦柏的巨大损失,还只允许暗中参战,那明显就是分不得功劳的战斗,靖皇的命令,到底是帮他,还是在玩他?

陈锦柏郁闷中也有着宽心,最少靖皇认可了他的引匪策略,没有发来了谕令斥责,他让姚松去告诉韩元,在二十里外待命,他不能让天山匪发现了京城援军的存在,当然就公主府的几十翊卫,被发现了也未必会让匪人当成了援军,这也是陈锦柏的郁闷之一,为什么不多加了几百骁骑来。

一天的箭训结束了,陈锦柏对五百多弓箭手的成绩基本满意,此次天山匪若来,那弓箭的攻击是重中之重,而营防措施,陈锦柏却是没有大动作的加强,防沟没挖,路障也没准备,在营外巡守的官兵,也故意的散漫,这一切都是让匪探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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