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南君下

很有可能的,不过靖皇毕竟是人尊,怎会为了犯官的孙女而亲自下问于他。

正常而言,皇帝最关心的应该是权力和国事,莫非是是他职任了祁王府旅帅之事,引起了靖皇的猜疑,但就算是对祁王府的扩军有了猜疑,那也不该问到他的头上呀?

难道是想问了军中之事?陈锦柏的心头一惊,隐隐有了不妙的念头,若是靖皇问了定阳军中之事,那他该怎么回答?

定阳军中的烂事太多了,他那怕只实言一部分,那定阳军中的上下官员,就足够了问罪查办,那他的未来也必定会了后患无穷,对,绝不能实言的。

随灰袍人上了一辆封闭的轿车,沉默的一路行去,一时后下了车,陈锦柏一看怔了一下,原来映入眼中的景观是一座寺庙的山门,山门上有一石匾,上书‘渡乘寺’。

“陈大人,走吧。”灰袍人细声道,说完迈步行去,陈锦柏忙在后相随。

入了山门,陈锦柏一看寺内灰石铺就,四周还有序的种了一些植株,寺内正面是大雄宝殿,那大雄宝殿显得古朴庄严,檐角高翘,朱柱回廊,一阵阵的清心佛音自殿中传出,还有许多的善男信女进寺入殿,这座寺庙可是比邑康县的寺庙,大气的太多了。

“陈大人在这儿候着我的传唤,万不可离开了。”灰袍人带陈锦柏走到大雄宝殿外的左侧,细声嘱咐了一下,然后就走了,眼见顺着回廊行走的去了后院。

陈锦柏只能无奈的立候,这一立就是半时,眼睛看着进进出出的善男信女,耳中听着声声佛音,他的心却是不能平静,不知道灰袍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又立了片刻,陈锦柏的心忽的一动,忽的有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他扭头看了一眼大雄宝殿的门口,看一眼后迈步走上了殿阶,走进了大雄宝殿。

殿内供着释迦牟尼佛的高大金身,佛像的神态威严安详,一双佛眼俯视着芸芸众生,殿内很宽敞,中间是善男信女在虔诚的叩拜,两侧有十多个和尚在吟唱佛音,殿内香烟袅袅。

陈锦柏走上前,面对了佛祖金身长立仰望,之后低头,双手合十的状若虔诚,片刻后才抬头垂手,很自然的手入怀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走上前到了知事僧近前,双手奉上了。

“大师,我起一课香。”陈锦柏和声说道。

知事僧淡笑取香燃了,转手交给了陈锦柏,陈锦柏双手接了,转身面对了佛祖金身,执香拜了三拜,之后上前敬插,退后又向了知事僧一礼。

“施主的功德不浅,请上册。”知事僧和声说道。

陈锦柏摇头,和声道:“我是代奉家母敬佛,不宜上册,告辞。”

陈锦柏说完转身走了,出了殿又立于了原地,这一立就是又两个多时辰,眼见近午了,灰袍人才转了回来,见了陈锦柏,细声道:“陈大人,来吧。”

陈锦柏忙一拱礼,默然跟随了,一前一后的去了大雄宝殿的后面,这座能仁寺真的是很大,后面还有一座七层的佛塔耸立,殿厢建筑起伏连片。

陈锦柏被带到了一座偏阁,阁门外侍立了九名锦衣男子,见了陈锦柏,个个眼神冷厉的盯视,陈锦柏是经了血战的杀星,完全可以无视这些冷厉的眼光,但此时可玩不得凶霸,忙低了头显示了怯弱。

一个锦衣男子走过来,开始了搜身,陈锦柏顺从的接受着,还主动的脱了靴子,那锦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摆手让陈锦柏穿上,陈锦柏暗自庆幸留了兵器在家,这被搜出来,就会给人一种凶恶印象,不过陈锦柏对锦衣护卫的评价一般,竟然嫌脏的草草搜身。

搜过身,有一个锦衣男人面对偏阁恭说罢,之后便转身一摆手,陈锦柏忙上前,眼见偏阁门开了,他看见了一个灰袍人,灰袍人向右一让,陈锦柏迈步走入了偏阁,偏阁分了内外间,外间立了三个灰袍人和四个美丽女子。

一名美女玉手一肃,之后转身向内间走去,陈锦柏忙轻步随去,一入内间,陈锦柏一眼看见了一张云榻,云榻上坐着一名白袍中年人,那中年人面如冠玉,丰额秀目,气度雍容华贵不凡,只是有点胭脂气些。

中年人之右,云榻之旁,侍立了一个白胖的中年人。而中年人之左,两米开外,并肩侍立着两名黑衣大汉。

陈锦柏顾不得多看,上前两步俯身跪地,恭敬叩拜道:“小臣陈锦柏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平身,赐座。”白袍中年人温和说道。

“小臣谢陛下。”陈锦柏恭声谢恩,起身时,有个黑衣中年人走去,搬了一只绣凳过来,他恭谨的坐下了,但只坐了一半的凳面。

“卿家是七品至格校尉,也算不得小臣,而且朝廷上下,对朕而言,都是大臣。”靖皇温和的又说道。

“是臣愚钝了。”陈锦柏恭敬回应。

“朕在静心礼佛,却是让卿家久候了。”靖皇温和的表了歉意。

“不不,不久的,臣在军中时,常是一立一天的。”陈锦柏忙解释道,表现的有些受宠若惊。

“卿家在兵部的公文,朕看过了,卿家是主动挂职归乡的,卿家有军功,为何不留在军中统军呢?”靖皇温和问道。

陈锦柏一怔,迟疑片刻后,和声:“臣不敢欺瞒了陛下,臣挂职归乡,大半是思念母亲,小半是臣在军中没有上官人脉,只能成为了主帅的护卫和传令官,臣觉得,若没有了立功的机会,那还不如归乡奉养母亲,退求的做一个商者,臣在军中,曾得了四十两的功赏金子。”

“你是武官,应该是不适合行商?”靖皇温和道。

“臣是不适合做个行商,但臣精通造纸术,已经在家乡建了纸坊,现在已经有了出品,日后臣会将上品纸货押运来京城,这几日臣正想着寻买一个小铺子。”陈锦柏和声回答,神态有了自然。

“听说,你在京城有了一个绣庄。”靖皇温和说道。

“陛下,那个绣庄是不属于臣的,是春怜的,春怜是落籍在了臣的身上,但她与臣是有过约定的,她倾慕才华之士,曾说过与一个文人有约,只等那个文人来了,臣就会放了春怜离开,绣庄也会归属了春怜所有。”陈锦柏和声解释道。

“既是落了籍,就该守德妇道。”靖皇温和道。

“陛下,春怜是不想长留万花楼,才落籍了臣的身上,他与臣有约,臣是敬重她的。”陈锦柏和声解释道。

“那是你的家事,朕不宜多言,既然你想要做个商者,那为何要去职任了祁王府的武将?”靖皇又问。

陈锦柏迟疑了一下,和声:“陛下,臣是武将,武将的荣耀就是征战血场,臣是回归家乡,但臣还是军将,臣早晚会应召回去军中的。”

“哦,所以你求入了祁王府做武将,是不想回去了定阳军?”靖皇温和反问道。

“不是的,臣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臣是迫不得已,才求为了祁王府的武将,臣回到家乡时,曾被城门官兵刁难,臣是七品的致果校尉,可是在城门官兵的眼中,却是鄙夷的不屑一顾。

后来臣任职了护军县尉,专职剿匪和护送粮税,才在家乡有了一些地位,臣求入祁王府,只是为了保住在家乡的护军县尉职事,只是为了能够在亲人面前留有些自尊,陛下,臣有罪。”陈锦柏很是苦涩的一通释说,说完起身伏叩在地。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