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话音刚落，胡广手里的碗啪嗒一下掉在地下，咔嚓一声后，碎成好几半。
被吓了一跳的秦风看向地上的碎片，脸上闪过肉疼之色。
虽然通过老朱和老胡赚了不少钱，但他可没有挥霍的资本。
一个碗也要不少铜钱呢！
胡广何许人也，能在官场上混迹的大官没有一个人情世故这方面会差！
见秦风脸色闪过肉疼之色，他赶忙道：“小秦老板真是对不住！我等行商最想要边关无碍，如今听闻有大战，不由得就有些害怕！实在是对不住，这碗的钱，我一会儿赔给小秦老板您。”
秦风点点头，内心了然。
老胡确实会被吓到。
他们搞行商的，不就是怕边关会打起来吗？一打起来，他们怎么赚钱？
想到这，秦风对老朱老胡多了几分同情，有些货不能及时卖掉，积压在手中，会亏掉一大笔钱。
他起身，扫掉碎渣，又给老胡换了一个碗，带着同情道：“老胡啊，这碗就不用你陪了！这边关一旦打起来，你和老朱怕是要亏损不少，平日里你们也颇为照顾我，这点钱要是再让你赔，我可就真不会做人了。”
胡广连连感谢，在秦风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却和朱棣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和惊骇。
其实在不久以前，在鞑靼称汗的元顺帝的曾孙本雅失里斩杀了大明的使者后，朱棣就和群臣有过一次商议。
针对此事，他们决定要出兵好好教训教训鞑靼。
古语有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鞑靼敢斩我明使，就是对我大明不敬！不打你打谁？
只是这件事情才刚刚定下来没几天！
事关战争，除了朱棣和极少数重臣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
更别说封建时代的战争，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惯例。
一场战争，准备时间都要超过月余！若是提前搞的天下皆知，会引发很多问题
朱棣更不会相信胡广等重臣会吃饱了没事干，跑动这么个偏僻的小酒馆里，告诉这个小酒馆的老板，马上就要打仗了云云。
那不是吃饱了没事干，那是他们想要人头落地！
朱棣相信他的臣子不会那么蠢。
朱棣朝胡广使了个眼色。
胡广立刻秒懂。
他朝秦风谦逊的问道：“小秦老板，你是如何知道我大明要和鞑靼开战的？我们行商之人，最怕打战，小秦老板给个准信，我们好避开战争，不至于把货烂在手里。”
秦风抱起酒坛，给胡广换好的碗里倒满酒，随后才缓缓解释起来。
“我大明自太祖皇帝建国伊始，就注定和北方蒙元是世仇！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我太祖皇帝立国以来，一直在北征当中，打的蒙元不敢犯边！”
“这些年我大明因建文而生乱，陛下体恤百姓，不愿过早开启战争，希望百姓可以休养生息！对瓦剌和鞑靼一直用的是拉拢政策，可自从那个本雅失里上位后，野心勃勃的他一直通过战争壮大自己，陛下是位极具战略眼光的皇帝，他绝对不会给本雅失里这个野心勃勃的蒙元余孽发展起来的机会！”
朱棣眼中光精光一闪：“小秦老板这些话何以见得？”
秦风抿了口酒，淡淡笑道：“要说原因，还是出在那个本雅失里身上。”
“愿闻其详。”
“本雅失里是蒙元后裔、他在鞑靼起势后势必会回到草原继承大汗位！到时候，以他的野心，我大明恐怕又要陷入无休止的战乱当中，只有毕其功于一役，将其摁死在起点，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风又抿了口酒，笑道：“所以我认定这场大战一触即发，两位可还有疑惑？”
朱棣和胡广面面相觑。
两人内心震惊无比。
朱棣抿了一口酒，内心对秦风的身份开始产生怀疑。
这位小秦老板莫不就是麒麟转世？虽然他只是三言两语简略的说了说大明和鞑靼、瓦剌的关系，但几乎和朝堂之上他和重臣们的商讨没有什么大差别。
若小秦老板真是
正当朱棣猜测秦风就是他找的麒麟才子时突兀的，秦风把碗拍在桌上，又发言道：“其实也未必能打起来，因为目前来看，这场战打了必输，陛下雄才大略，应该早早注意到才是。”
朱棣脸色一变：“请小秦老板赐教，莫要让咱这些行商提心吊胆。”
秦风漫不经心的把酒倒满，淡笑道：“不打还没事，要是打了的话，我大明恐怕必输哦。”
朱棣和胡广再次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闪过一抹不信，却又有几分失色。
“这是何意？据咱所知，我大明兵强马壮，为何打不过鞑靼和瓦剌？”朱棣认真道：“难道鞑靼有神人相助不成？”
秦风摇摇头：“非也，老朱，这么说吧，自从咱们大明立国伊始，咱们对北方草原的战事胜多败少，将士早已养成骄纵之心，当今陛下登基后又让百姓休养生息，将领们少了多少赚取功勋的机会？”
秦风语调抑扬顿挫。
关键他说的还很有道理。
朱棣和胡广的心思不由被他的一举一动吸引。
秦风见二人认真倾听，也认真了几分，语调平淡：一旦陛下没有查明这个情况，在任用错了主帅的前提下派出大军作战，主帅决策失误必定导致明军损失惨重。”
胡广抿了口酒，质疑道：“可小秦老板你应该不了解我们大明的将军吧？你现在这算不算胡乱猜测呢？”
秦风洒然一笑。
“我确实是瞎猜的。不过，圣上明察秋毫，只要他在选帅时，与心目中的大帅人选战棋推演一番，自然会解决这个问题！”
他语气信誓旦旦，让朱棣和胡广多了几分怀疑。
莫非小秦老板说的是真的？
朱棣端着酒碗，皱眉沉思。
战棋推演？
他当燕王的时候，倒是常和麾下将领推演。
不过自从登基后，因为忙于国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将领们推演过战棋了。
这...
莫非真的让小秦老板说对了？
朱棣思索良久，越想越觉得主角说的有道理！
他这几年确实忽略了军队的建设。
不管是对将领还是对士卒。
如此贸然开启战争，险些犯了为将而不知兵的大忌。
思及此，朱棣额头冷汗直冒。
若真如小李老板所讲，对鞑靼瓦剌的战争岂不是会大败而归？
他手一抖，酒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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