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语气淡淡的，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怎么好看。
“集团现在资金不够，被衡思那边抢了先。”
沈之寒说的轻描淡写，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说的轻巧，一句资金不够被抢了先就完了？”
沈老爷子的浓重的眉眼都快拧在了一起，半垂着的眼皮下锐利的眼神看向沈之寒。
“公司一向发展的很好，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会出现这么严重的资金问题？”
沈老爷子的手重重的在扶手上拍了一把，脸色不善。
“还有，我听银行的朋友说，你去找安平银行贷款？咱们一向合作的银行呢？”
沈家一向合作的是万善银行，不止在a市是数一数二，在国内都是排得上号的，就连在海外也有着不俗的实力。
沈之寒放着万善不用，跑去找安平，让一向合作的万善怎么想？
现在再去回头找人家，恐怕人家也不愿意伸出援手了。
“万善那边最近的重心放在了海外，有些周转不及。”
“那也不能去找那个安平！”沈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脸红的像是关公。“那个姓李的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小人一个，最喜欢落井下石，现在沈氏找安平借款的事情全a市都要知道了！”
“这让业界怎么看沈氏？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沈老爷子一气之下忍不住了咳嗽起来。
沈之寒眉一皱，刚想起身帮老爷子拍拍背，阿忠就已经递上了水杯。
看见老爷子的咳嗽渐渐缓了下来，他默默地坐了回去，等到老爷子平稳下来，他才沉声开口。
“爷爷，公司的事情您不用太担心，我会处理的。”
“不管？”
沈老爷子抬头瞪了他一眼，“不管的话由着你胡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痛心。
“你是不是订婚之后就分了心，一心就扑在了别的事情上，玩物丧志！”
这话说得十分重，沈之寒自然知道他所谓的玩物丧志是什么意思，他瞬间脸色一沉。
“爷爷，公司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您要是觉得我处理的不合心意，我也可以辞去职务，您别把其他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他说着站起身来。微微颔首。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他脸上的怒意十分明显，惹得沈老爷子火气一下子烧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
生怕第一次，沈之寒没有按照老爷子的指示行动，连头也没回的直接离开了沈家。
“阿忠，你去给我拦住他！”
沈老爷子脸涨的通红，愤怒的对着阿忠大喊。
阿忠迟疑了一下，“老爷，少爷的脾气您也清楚，还是改天再……”
“改天？有几个改天？我还能有几天？”
沈老爷子的声音忽然苍凉下来，满满的无奈。
阿忠说得对，沈之寒是他一手带大，他的脾气自己实在是太清楚了。
想要让他改变主意不可能，之前屡次给他安排相亲他都不肯接受，在遇见林婉婉之后更是一副认定了的样子。
在感情上，这孩子真是随了他那个不成器的爹。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只能从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下手了。
“你给那孩子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
沈老爷子思虑良久，沉声开口。
阿忠默默点头，多年来的默契，他很清楚老爷子要找的是谁。
“大先生那边，说最近有点不舒服，过两天再来。”
阿忠低声跟沈老爷子汇报着。
沈老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现在没时间管他了，老大的事先放一放，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是。”
接到阿忠的电话，林婉婉有些忐忑的赶到了老宅。
她是一早接到的电话，忠叔在电话里只是说让她立马来一趟，却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
车子还没停稳，她就看见了阿忠的身影，矗立在主楼的门口。
这架势属实有些隆重，往常忠叔都像是沈爷爷的影子，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出现，今天却早早地出门迎接。
林婉婉的心空了一下，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把车子钥匙交给下人，林婉婉礼貌的跟阿忠打了个招呼。
“林小姐跟我来。”
忠叔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情绪，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机器人。
林婉婉跟着阿忠的脚步走上二楼，在书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阿忠轻轻地拧开门，对着昏暗的房间里抬了抬手，“林小姐请进，老爷在里面等您。”
昏暗的门口像是未知生物张开的深渊巨口，让人看得莫名心慌。
林婉婉对着阿忠笑了笑，放轻脚步走进房间。房子里静的出奇，鞋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咯吱声。
她眨了眨眼，才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天鹅绒的窗帘遮住了大半的阳光，所以显得房间里尤为昏暗，仅剩的几丝光线爬上窗边2的旧摇椅。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沈老爷子的书房。
时光像是在这里凝固住了，房间里还残存着上世纪的老式风格。
一座墨绿色手工漆画屏风矗立在隔断的位置上，阻挡了她的视线，暗绿色的漆面上金红交织，带着一种颓靡的绚烂。
低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婉婉来了？”
“爷爷。”
林婉婉绕过屏风，看见了坐在巨大紫檀木书桌后的沈老爷子。
这里的光线好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婉婉总觉得沈老爷子似乎比上次消瘦了一些。
“坐。”
沈老爷子对着林婉婉和蔼的笑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
林婉婉微微欠身，在那张看起来不怎么舒适的雕花木椅上坐了下来。
“爷爷找我有事情？”
在书房的谈话，刻意被支开的下人，这场谈话肯定不会是谈家常。
她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既然老爷子有话要说，不如直接进入正题。
沈老爷子看着林婉婉的眼神里带着些赞赏，却又觉得有些可惜。
这孩子知世故而不世故，不会特意的装傻，也不会过于卖弄，很好。
大家开门见山，也许会好一些。
“我希望你跟之寒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