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晓音凑合？那我怎么办？”
沈之寒环在她腰间的手不满的捏了捏，怀里的人咯咯的笑起来。
“别捏腰，痒痒。”
小时候林谨言跟她闹着玩儿的时候只要一挠她的腰，她就投降了。苏瑶总是说她的痒痒肉跟人家不一样，长在腰上。
她转过身来，把自己的手臂搭上结实的肩膀，“你不是要陪爷爷的吗？”
听夏晓音说沈家的规矩多的很，想来这种重要的节日，沈之寒肯定是要陪老爷子的。
所以一开始她就没考虑过跟沈之寒一起过年的事。
“初一早上我去找你，一起给爷爷拜年？”
她亮晶晶的眸子像是星辰闪烁，带着笑意。
沈之寒大概是要在沈宅守岁的吧，她怕是要自己住几天了，或者回林家。
虽然爸妈不在，但是刘姨的孩子在国外念书，今年回不来，她会留在林宅看家。
这么一想，还是觉得有一点落寞。
沈之寒虽然工作忙，但是都会尽量陪她吃饭，就算回来的很晚，也会给已经在睡梦中的她一个吻，她常常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在沈之寒温暖的怀抱里。
“不打算一起守岁？”沈之寒低声的问她。
“嗯……”
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纠结。
她从小自由惯了，家里的氛围一向简单，实在是对繁文缛节头疼得很。
沈之寒看的出她的犹豫，也不再多说。
距离过年还有一阵子，也不着急现在就定下来。
沈之寒的手机叮咚作响，他看了一眼信息，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了回去。
“中午想吃什么？”
林婉婉喜欢在周末的早上赖床，沈之寒也就陪着她缠绵了一会。两个人直到现在才起身，眼看着太阳升到了正中，也是午饭的时间了。
林婉婉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虽然沈之寒看起来神色如常，跟她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温和，但是整个人周身的气场似乎的变了。
像是一根无形的线被扯紧。
崩了起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沈之寒回答的极快，眉间却皱成一团。
“沈之寒。”
林婉婉轻声喊他的名字，面前的男人垂下眸子，不是十分想说话的样子。
“我先去洗漱。”
林婉婉从他的怀里挣出来，想要给他一点时间去考虑。
“婉婉。”
手臂被紧紧地拉住，沈之寒看着她，脸上神情复杂。
林婉婉叹了口气。
又来了。
要不是每天都生活在一起，她真的很难相信沈之寒以“冷酷”、“果决”之类的形容词出现在报纸上个人，私下里居然脸上会出现这样脆弱的表情。
看着那双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不安，林婉婉上前主动印上他的唇。
“我没有不高兴，说不说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时间，好吗？”
她放软了声音，安慰着面前的男人，感受着他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好。”沈之寒的声音低哑，缓缓地松开了钳在她胳膊上的手。
看着林婉婉走进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沈之寒阴沉着脸拨通了张凯的电话。
“沈总。”
那头的张凯声音迟疑，“要不要我去接一下？”
“不用。”
沈之寒的声音斩钉截铁。
“老爷子那边知道了吗？”
“好像没有通知那边，不过忠叔在，知道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沈之寒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知道再说吧。”
“您不见一面？”
张凯实在是不想开口，却不得不问，毕竟人家都提出来了。
“不必了。”
沈之寒淡淡的开口。
他挂下电话，握着手机的手点开了沈若明得对话框，输入了几次又删掉。
最终只发过去四个字。
“他回来了。”
沈若明正坐在办公室带着耳机打游戏，信息在手机上跳出来，他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操纵着自己的角色飞快的攻击。
过了几秒，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轩在屏幕上的手指僵在了那里。
“我c，你小子干什么呢？丫是丢了魂儿啊站着不动？”
队友的呼喊声从耳机里传来，沈若明看了一眼屏幕上打的正激烈的战局，手指麻木地跟着移动。
啪的一声。
手机被丢在了红木的大办公桌上，沈若明冷冷的看着黑掉的屏幕。
“你丫今天怎么回事？”
耳机里再次传来队友的质问，还没等他说完，一声怒喝打断了他。
“闭嘴！”
耳机里的声音顿了一顿，沈若明脾气好又没架子，跟朋友一块的时候怎么开玩笑都不会着急，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头一次。
刚刚抱怨的人被吼得一愣，没了声音。
其他队友见状况不对，立马上来打圆场。
“没事没事，这把手气不顺，咱们再开就是了。”
“就是就是，若明你别烦。”
“走走走，这就退了，大家一起开。”
沈若明紧紧地抿着唇，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用了，你们玩儿吧。”
他丢下一句话，拿起手机退出了界面。
耳机里瞬间清净起来，沈若明摘下自己的耳机拿在手里看了看，忽然狠狠地把鲜红色的耳机扔了出去。
耳机撞上一人多高的巨型鱼缸，咚的一声，惊得一群热带鱼四散逃开。
地上零零散散的散落着耳机的残骸。
沈若明坐在真皮椅子里，冷眼看着那些瞪着眼睛在水里惊慌的鱼游来游去，慢慢的恢复如常，办公室里寂静的仿佛是时间的尽头。
他眨了眨眼睛，厚重的地毯上落下一颗水珠，缓缓地渗入深色的地毯消失不见，然后又是一颗。
那块深色的地毯上有了被打湿的痕迹。
机场，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人走出了大厅。
“呜呜呜小飞机飞起来了……”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正拿着一家飞机模型，从他的背后匆匆跑过，嘴里还在不断模拟着战斗。
“bangbang把这些坦克都炸掉！”
他嘴里念念有词的拿着飞机向前跑去，全然不顾身后追逐着的母亲。
中年男人看着那张朝气的小脸，浅浅的笑容爬上了脸颊。
一辆黑的汽车从拐角处疾驰而来，疯狂地对孩子鸣笛。
小男孩手里还拿着飞机模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顿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帅帅！”背后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来，向着孩子飞奔而去。
那距离实在是太远，她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的钢铁巨兽向着孩子奔去，眼神里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