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吃完饭还是忍不住给沈之寒发了个信息。
“爸妈催订婚。”
叮咚一声，几乎是秒回。
“爷爷也在问这事。”
“啊！”林婉婉把头埋进枕头里，这次是插翅难逃了。
“放心，有我在。”又是一天沈之寒的信息，林婉婉长呼一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沈之寒刚放下手机，沈老爷子不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怎么，陪我个老头子吃个饭这么无聊？”
“没有的事爷爷，”沈之寒笑笑，“在跟婉婉商量订婚的事情。”
“哦？”沈老爷子来了兴趣，这两天他也想问问这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几个好友听到消息都打电话来问了。“打算在哪儿办？”
“就在皇家帆船酒店好了，自己家的地方也方便。”沈之寒淡淡的回答道，这已经是a市最高端的酒店了，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
“也好。”沈老爷子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事，“那孩子最近怎么也不来了？整日不知在忙什么，一个酒店难道管起来比沈氏还费力？”
沈之寒知道老爷子是在说沈若明，他一向不爱往沈家凑。沈家的人除了自己和老爷子，其他人不是虎视眈眈就是带着不屑，沈若明自然也懒得跟他们打交道。
“每年过年也不来，一点规矩都没有！”老爷子重重的握住拐杖敲了敲地，十分生气的样子。一时激动还咳了两声。
一旁的阿忠见状，立马递上了茶。
“我会劝劝他的。”沈之寒知道自己爷爷的脾气，他作为一家之主，说一不二惯了，跟他解释他也不愿意听的。“还有一件事爷爷。”
沈之寒犹疑片刻，“您是否认识一个叫顾衡的人？”
“谁！”沈老爷子听见这个名字，厉声问道，眼神像利刃一样射过来。“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沈之寒看老爷子的反应，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张凯查到的资料其实并不多，只能查到这个顾衡是海外人士，在十多年前曾来过a市发展，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多久就匆匆离开了，直到最近又回到了a市。
而这个人回到a市不久，第一件事就是找上了自己，在自己拒绝之后，又转身去绑架了林婉婉。这样执着的行为，明显是冲着沈家来的。
十几年前，还是沈老爷子坐镇掌权的时代。
“他联系了我，说想请我见面一叙。”沈之寒想了想还是隐瞒了林婉婉的事。
“不许去。”沈老爷子声音严厉，顿时失去了吃饭的胃口。“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我会处理的。我今天累了，想休息了。”
沈之寒看着老爷子冰霜一样的脸色，心头涌上疑云，他没有询问，而是乖乖的站了起来跟沈老爷子说了晚安，离开了沈宅。
阿忠在沈之寒离开后把房间里所有的佣人都支了出去，自己扶着沈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
老爷子脸上难言疲惫，他年纪大了，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疲惫。“顾衡什么时候回来的？”
“暂时没收到消息，应该是私人飞机入境的。”阿忠低着头汇报，心里也是一惊。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沈老爷子声音沙哑，望着面前茶几上的花纹发起呆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几乎要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企图忘记这事的存在。
可是他心里一直都清楚，这件事没有结束，也不会轻易结束的。
“去查查，少爷说的是不是真的。”沈老爷子淡淡的开口。
“您怀疑少爷有所隐瞒？”阿忠迟疑了一下。
“按他的脾气，不会只是请之寒见个面就罢休了。”沈老爷子手指摩挲着拐杖上镶嵌的玉石，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深的纹路。
他心念一转，吩咐道，“去查查林小姐最近怎么样了。”
“是，老爷。”阿忠点头答应着，把老爷子送回了卧室休息。
沈之寒离开沈宅没多远，突然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他掏出电话打给张凯，“查顾衡所有的信息，尤其是十几年前离开a市回国外的原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出来。”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沈老爷子对这件事的反应太大了。他必然是知道内情的，可是为什么爷爷不肯对自己说明这件事，除非这事情背后的影响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沈之寒坐在车里，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脸上翻涌着烦躁之色。他粗暴的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握紧，手背因为用力而隐隐的透出青色的血管，他下意识的打开副驾签的盒子，抽出一支烟叼在薄唇之间，右手摸出一只银色雕花的打火机，大拇指轻轻蹭了两下，橘色的火焰噗的一声亮了起来。
烟雾燎燎升起，在车子里弥漫缠绕，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表情。身上弥漫起一股森然之气。
他忽地想起林婉婉，这个时候突然很想见她，想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反复的欺负她，直到她抬起水雾弥漫的眸子泫然欲泣一般的向自己求饶。
沈之寒觉得自己的心空出了一大块，那块空虚疯狂的叫嚣着，蛊惑着他的思想，让他把林婉婉填进来才肯罢休。
他看了一眼之间还在升腾的烟雾，飘渺的白色游丝缠绕纠结在一起，沈之寒愣了一下，突然掐灭了手里的烟。
林婉婉不喜欢烟味。
看来明天又要让张凯去洗车了。
他把还剩大半的香烟残骸随手丢出了窗外，清冷的月光在柏油路面上铺了一层薄霜。沈之寒想了想，居然一时间不想回到那间冷冰冰的高档公寓里。
他掏出手机打给了夏经年。
“出来喝一杯？”
“怎么，今天没有美人相伴，想起我来了？”夏经年声音里带着调侃，最近沈之寒忙得很，尤其是在发布会上宣布订婚之后，几乎是跟林婉婉天天绑在一起，现在居然有时间搭理自己，真是稀奇。
“少废话，出不出来。”沈之寒冷冷的甩出一句话。
“沈总开口了，怎么能不出来。”夏经年听出沈之寒情绪不高，爽快的应了约。“竹里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