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先催生灵火，将火烧旺，然后经过一个简单的示范步骤，将那禁制之力逼出来，最后将其炼化就行了。”
刘海又是仔细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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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馨儿本来灵动的目光此刻已是有些呆滞。
师兄……你说的那个简单步骤……它到底是怎么个简单法呢？
“呃……”
刘海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甚至又是演示了一遍，却没想到于馨儿还是一脸茫然。
于馨儿此刻也觉得委屈，她也清楚师兄其实已是讲得很清楚了，就连第二次演示也是特意放慢了一倍的速度。
不过，看是看清楚了，可眼睛它不是手啊。
我眼睛看清楚的东西，这手怎么能学会呢？
“唉……”
一声长叹，场面突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间都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要不，下回再说？”
良久，刘海轻声建议道。
“嗯……”
于馨儿默然点头。
………………
第二日，刘海稍事休息了一番，度过了懒懒散散的一天。
早上给那些花儿浇过水后，当即便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眯着眼摇了一整天，可到了傍晚时分，这厮竟然难得地直起了身，形迹有些可疑地出了门。
这一出门，倒是引得一旁的三位少女纷纷侧目。
“师兄方才竟是出门去了？”
于馨儿停下手中的灵火，精致的大眼睛中满是不敢置信。
“而且竟然还是在酉时？”
又是抬头确定了一番天色，夕阳西下，正值傍晚时分。
“我也没看错呀。”
看着刘海渐渐远去的背影，于馨儿小耳朵一竖，灵动的眼中顿时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要知平日里在这个点，师兄可是会铁打不动地回屋去休息的啊。
“有情况！”
不仅是她，柳月凝此刻也是难得地蹙起了柳眉向这边看了过来。
“确实是有些反常，师兄今日怎么会在这时分出门呢？”
柳月凝目露忧色地猜道。
“莫非是有何急事不成？”
今日的刘海确实是太过反常了。
“哼！他能有什么急事，平日里那般之懒！”
叶灵儿抱胸不屑道。
“而且白天又不去，非要挑在晚上出门，又有何事是必须晚上出门去做的呢？”
晚上去做？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转瞬之间，于馨儿脑海之中就掠过了那条让她印象颇深的河边花街。
这般天色……莫非……
扭头看向师姐，发现柳月凝眼中似乎也含着几分相同的担忧之色。
“要不，我们也跟着去看看？”
嘴角微微翘起，于馨儿顿时跃跃欲试。
“这……不太好吧……”
柳月凝眼中露出几分挣扎之色。
“师兄既然没有特意告知我们，想来应该是不愿我们随行的……”
“而且这般跟踪师兄，他若是知晓了，定会生气的。”
青衣少女温婉的脸上顿时有些犹豫。
“师姐，就当我们也只是出去走走嘛，更何况，还有这个呢。”
说着，于馨儿一亮手腕，正是刘海给三人的手链。
“再不跟着，师兄可就要没影儿了，师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师兄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嘛？”
看着一脸犹豫的柳月凝，于馨儿两眼眯起，耸了耸小巧的鼻尖，就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悄悄诱惑道。
“那……好吧，我其实也想知道师兄……到底是如何发现那线索的，跟在师兄后头，或许也能学到些呢。”
一听这话，柳月凝当即是不再犹豫，点了点螓首，一本正经道。
她此刻脑海之中尽是学习与讨教之心，绝不是担心刘海夜里会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那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他平日里到底都在做什么！”
叶灵儿见此也是娇声喝道。
在她看来，刘海肯定是每天都是在城中游街偷懒，而这正是一个抓他现行的好机会！
幻想着刘海到时候被三人抓住时惊慌失措的眼神，叶灵儿忍不住已是笑出了声。
三位少女对视一眼，顿时一拍即合。
………………
华灯初上，月色婉约。
刘海走在一座拱桥之上，远望而去，河中星火斑驳，水波灯影荡漾，正是诸多才子仕女们在嬉戏游船。
刘海摸了摸右手手腕上的灰色手链，趁着夜色，这隐匿的效果更佳，此刻行于人群之中，仿佛如鱼得水一般，飘然而过。
“师兄好像真是往河边去了……”
不远处，一处略为黑暗的小角落里，于馨儿悄悄探出小脑袋确认了一番之后，低声惊道。
“果然是去耍的！”
叶灵儿顿时冷哼一声，咬着银牙道。
“我道他为何对这出阳城这般熟悉，原来是心中惦记着呢！我待会儿定要去好生吓他一番！”
看着刘海的身影已是过河而去，柳月凝此刻也是轻轻咬着下唇，没有说话，美目之中却是一片幽怨之色。
“咦，没有没有，师兄朝左边去了！”
于馨儿眼中，那道极不起眼的灰色身影忽然一闪而过，随后又是负着手慢悠悠地出现在桥左边的人群之中，正好与那花街相反。
“师兄走的方向好像不是去那条街的呢……”
于馨儿一双精致的大眼睛紧紧地盯在刘海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
“师姐，我们快跟上。”
刘海虽然看起来慢悠悠的，但实际上脚力却是极快，不一会儿已是走出去好远了。
见此，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是急忙从那小角落中钻了出来，悄悄潜入人群之中，跟在了后头。
“呀，师兄又停下了！快躲起来！”
见刘海忽然又是止住了脚步，最前头的于馨儿当即一声低呼，拉着伸手的两人躲在了一棵柳树之后。
“咦，方才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吗？”
一旁，一位黄脸公子忽然目露不解道，方才似乎是有一道黑影自从他面前掠过，但此刻他定睛一看，却又发现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
摇了摇头，黄脸公子一脸疑惑地转身离去。
而前头，此刻的刘海手中已是多了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
红红的朱果蘸着透明的冰糖，还拉着丝，刘海一口咬下，只觉得又脆又甜，当即是两眼一亮，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糖葫芦好像挺好吃的呀。”
灯笼光下，伴随着刘海满足的表情，那串糖葫芦上的光泽此刻似乎也变得格外诱人了起来。
于馨儿巴巴地看在眼中，小嘴里已是微微冒起了口水。
“馨儿，你不是已经筑基辟谷了么？”
叶灵儿顿时皱眉道。
“这有何好吃的，莫要因为这口舌之欲跟丢了”。
“嗯……”
于馨儿见此，只能强行收回目光，又跟了上去。
此刻刘海已是吃完那根糖葫芦了，又开始向前走去。
三人在经过那处卖糖葫芦的小摊时，于馨儿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两眼。
辟谷只是可以不吃，但不是不能吃，而且她也才筑基不久，此刻自然也是食指大动的。
但没办法，为了不跟丢师兄，只能先忍了。
见于馨儿意志这般坚定，叶灵儿也是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
……
“师兄又停下来了！”
这一次，刘海停在了一处卖酱香肘子的小摊处，除了炖的之外，还卖烤的。
此处排队之人颇多，想来味道应该是极为不错。
刘海大老远就闻着那扑鼻的香味了，所以毫不犹豫要了一个烤肘子。
拿在手中，这肘子皮已被烤得金黄酥脆，皮下是弹力软糯的白肉，轻轻一握，那油水已是缓缓流下，饶是一向有些嘴刁的刘海此刻都是口中生津。
缓缓吹了两口气，刘海一口咬下，伴随着一股热气氤氲而来，此刻只觉得外焦里嫩，满口流油。
“哇~~~”
蹲在一处箱子后头的于馨儿此刻有些贪婪盯着刘海，就仿佛自己也在吃一般，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她似乎已经真切地感受到那股口感了。
山间清修数年，她天天吃些寡淡无味的灵果，此刻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
此刻，那色泽完美的肘子就仿佛会说话一般，在对她说着：“来呀来呀，快来吃掉我呀！”
伸手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看着那仿佛会说话的肘子，于馨儿美目一凝，决定满足它的心愿。
不管了，今日就算是灵儿不让，我也一定要去吃上一吃！
少女眼神坚定。
见刘海擦了擦嘴转身离去，于馨儿当即直起身来，就欲向那摊子而去。
谁知还未等她完全站起身来，一道火红的身影已是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荡在于馨儿的耳边。
“老板，快来个烤肘子。”
不远处，正吞着口水的叶灵儿正色说道。
……
“灵儿……唔……都怪你，把师兄都跟丢了……唔……”
清水河边，一颗柳树下，三道曼妙的身影并排而坐。
“无妨，唔……我相信他，反正他……唔……又不是去那花街的……”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唔……”
“好了，你们两个先吃完再说话。”
夜色温柔，河边微风拂过，轻轻吹动着柳月凝腰间的丝带。
她看着身边这两个一手烤肘子一手糖葫芦的师妹，伸手挽了挽耳边青丝，温柔的眼中也是含了些笑意。
看见刘海反向而去，她此刻心中也是安心了不少。
“师姐，你快也尝尝，这可比师尊种的那些灵果好吃多了……”
说着，一只白嫩的小手拿着一串已是只剩了一半的糖葫芦递了过来。
“我不吃，你们吃就好。”
摇了摇头，柳月凝柔美的脸上顿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心想你这话若是被师尊听到了，可有你好果子吃了。而且师尊亲手种的那些灵果，颗颗都是佳品，一般弟子就算是想吃都还吃不到呢。
“师姐，吃一口吧，就吃一小口，这可是师兄喜欢吃的东西呢……”
于馨儿继续娇声劝道。
“这……”
柳月凝顿时微微一愣，美目看着那裹着晶莹冰糖的朱果，抿了抿嘴，道。
“那我就尝一颗吧。”
将发丝又是向后挽了挽，柳月凝微微低头，张嘴轻轻地咬了一口。
入口是甜的，比她想象之中似乎还要甜上几分。
冰糖在口水柔柔地化成了水，渗入了朱果的清脆，“咔擦”一声，一股清甜的滋味慢慢酝酿而来，竟全然没有想象中她害怕的酸味。
原来……师兄也不喜欢吃酸的么？
细细感受着口中的甜味，和风撩人，不知不觉间，柳月凝的眉眼已是填满了盈盈的笑意。
扭头看向刘海离开的地方，远处灯火恍惚，人影重重。
柳月凝忽然又是有些失神。
也不知……师兄此刻在做些什么呢？
…………………………
“师兄也真是的，神神秘秘地跑出来，原来就是为了吃些凡食。”
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角，于馨儿忽然娇声道。
“一个筑基修士，却还是舍不下这口舌之欲，真是可笑。”
一旁，吃下最后一颗糖葫芦的叶灵儿也是随口附和道。
“师姐，这些日子里，你们有没有发现师兄好像有些神秘呀？”
站起身，于馨儿忽然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说道。
“而且，似乎也并非宗里传的那般不堪。”
虽然不多，但她以往在宗内也曾听说过刘海的些许传闻，只知道那是一位因为惹怒了太上长老，而被赶到小梦峰上的窝囊弟子。
“嗯，宗里弟子确实有传他天赋尽失，从此自甘堕落不思进取，所以我向来不喜欢他。”
叶灵儿此刻也是冷着脸傲娇回道。
“但是，他那手控火之术确实还是精妙绝伦的。”
“嗯嗯，我在许多神泉境的师兄师姐身上也没见过那样精妙的控火之术呢，可是师兄明明只是个筑基中期呀。”
想起昨日刘海所展露的那手让她震惊不已的控火术，于馨儿的美目之中顿时又是异彩连连。
“不止是那控火之术呢，这手链也是，虽然丑是丑了些，但听师兄说，一般的神泉境修士都能瞒过去呢，这个效果恐怕就连天奕峰的那些师兄也做不到吧？”
看着素手上那仿佛一条灰色虫子般丑丑的手链，于馨儿顿时觉得刘海愈发神秘了。
“还有师兄的那把大黑剑，其遁速竟然能跟师姐的灵舟不相上下，真是神奇！”
“那可能是他师尊赐给他防身的法宝也不一定，他既然专精控火之术，不可能还会阵法炼器吧？”
叶灵儿见此，顿时皱着秀眉道。
她觉得一些灵宝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极有可能是那张天尊赐给刘海的。
“啊？可这么丑的东西，会是天尊炼制的吗？”
于馨儿顿时小脸一呆。
“呃……这也不一定，万一是在那些仙门古迹之中寻到的呢？”
叶灵儿解释道。
“哦……”
于馨儿呆呆点头，面色古怪。
“看来千年以前的那些修士，审美都很是奇葩呀……”
看着一旁议论纷纷的二人，柳月凝微微一笑，也忍不住回忆起刘海的种种起来。
从最开始那个传闻中天赋尽失险些被逐的窝囊弟子；
到自己亲眼所见，功德堂中十年无悔风雨不避的侠义少年；
再到古河城中从天而降，驱除瘟疫的灰衣修士；
最后到出阳郡城之中整日浇花游街，却又抓得头绪的悠闲师兄。
这一切，此刻都在柳月凝脑海之中交汇闪烁了起来，让她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刘海了。
师兄，好像确实有些神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