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卡卡是挂着黑眼圈起来的。
莱伊倒是睡得挺好，她穿了条DG的米白色条纹衬衣裙，腰线那处收的窄窄的，露出裙摆下雪白细长的腿，穿着一双高跟方头马丁靴，从楼梯上下来。
“早上好。”莱伊靠在栏杆上和卡卡打了一个招呼。
“早上好。”卡卡闷闷。
“我叫人送了早餐过来。”他们两个在这方面动手能力都为零，莱伊就决定不要整什么一起下厨的浪漫操作，以免弄巧成拙。
她原本有三个生活助理，辞退了两个，留下了莉娜塔给她的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邦妮女士，又自己挑了一位年轻一些的，叫做莉莉丝。她没有聘请厨师，因为对食物需求不高，但有一位营养师，会为她制定饮食计划，再交给莉莉丝来安排。
加上常备四名保镖，以及专门的妆发团队，她在这个上面的开支可不小。
所以邦妮女士也要承担一部分财务管理的工作。
这些莱伊就不准备和卡卡说了，他现在已经是很有名的球星了，等他未来更出名一些，开始学那些巨星一样购买自己的豪宅和私人飞机，这些事情他自然也就懂了。
莉莉丝很快就送来早餐，咖啡、牛油果三文鱼沙拉、烤面包、还有一小碟墨西哥taco，松脆的饼皮裹住满满馅料，最上面是一层芝士和玉米粒。
卡卡一看就知道这道菜是给自己准备的。
大概拿枪顶在莱伊头上她都不会愿意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他决定自己也要做一个健康生活的人！
因此略过肉食，端走了一杯黑咖啡，没有加奶没有加糖，然后拿了一片面包和一小碟沙拉。
莱伊：？
她忍不住道：“honey，你的饮食有专业人士管理吗？”
莱伊训练过花滑和网球，对身体要求都非常高，尤其是花滑，当时她绝对不能像卡卡这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足球难道没有这种要求吗？
卡卡摇摇头：“没有，有些教练会对球员饮食的要求，但我们教练......自己也很爱吃。”
莱伊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好吧。”
她把这件事默默记在心里，准备之后想办法问问米兰那边是什么情况。
如果米兰不管的话，她准备自己给卡卡配一支私人团队。
“你昨天答应陪我去洛杉矶的。”莱伊换了个话题。
“嗯，我陪你。”卡卡说。
他现在还在休假，有很多空闲时间，要等八月份才回球队训练。
莱伊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她想了想：“其实我也可以抽出一些时间陪你，等忙完这一些事情，我们可以去度假。”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些事，在桌子下拿脚轻轻踢了一下卡卡。
“喂，里卡多。”莱伊瞪卡卡一眼。
“怎么了？”卡卡不明所以。
“你跟意大利那个女主持人是怎么回事？你要实话实说哦。”
之前是他们没在一起，莱伊也不好质问他这些事，现在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莱伊就不许卡卡再在外面招蜂引蝶。
“哪个主持人？”卡卡茫然，他连人都想不起来了。
“节目上说要做你女朋友那个，法比......什么的。”
“她啊。”卡卡恍然大悟，连忙证明自己，“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都没见过她。”
他又委屈嘟囔了一句：“我这一年想的都是你。”
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莱伊立刻心软了。
但她面上不显，哼哼唧唧道：“你不许再和别的女孩子接触了，我们现在要互相对彼此忠诚，虽然我们不能每天在一起，但我会经常飞去意大利监督你的。”
卡卡求之不得！
他现在也逐渐摸透了一点莱伊的性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卡卡垂下眼睛：“你才不会去呢，去年到现在你去过吗？”
莱伊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了。
她大脑飞速旋转，开始思考怎么应付卡卡，上次她和几个私募基金创始人在一起谈合作都没有这么烧脑过呢。
“我去过啊。”莱伊说，“上次你们在圣西罗踢拉科鲁尼亚的时候，我就去了......额.....”
她看到卡卡猛地抬起头，在对方的注视下，莱伊有点慌。
“但是......嗯......对，我看到现场很多女孩子都在喊你的名字，都很喜欢你，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努力转动着手指，尝试着让自己的胡说八道听起来稍微合理一点。
“好吧，我保证下个赛季米兰第一场比赛我就去现场看，如果我没去的话，就让我整个月都赚不到钱。”莱伊放弃抵抗，举手对卡卡发誓，这已经是她能说出的对自己最恶毒的誓言了。
“我记住了。”卡卡点点头，给莱伊递过去一杯咖啡，“希望你这一次能信守承诺，亲爱的。”
他起身吻了对方脸颊一下。
莱伊心跳漏了一拍。
她觉得有些不妙，这小子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傻的样子。
吃完早饭，她拉着卡卡一起去上班。
莱伊上班的方式也很霸总——直升飞机。
当然她很少这么玩，昨天是为了抓紧时间赶回来才会出此下策。
莱伊自己很早就考了直升机驾驶证，但她自己从来没单独开过，加州有专门提供租赁服务的公司，贝尔407机型飞一个小时三万美金。
这种酷炫又风骚的登场方式一般是阿布最爱用的，他到哪里都喜欢坐直升飞机，还有好几艘豪华游艇。莱伊不喜欢，她觉得这样太招恨了，不配八个保镖出门一定会被人打死。
珀莉昨天跟着莱伊一起回来，今天见到下车的时候莱伊还挽着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嘴巴直接张成了一个o。
“小老板。”她小跑几步凑到莱伊身边，“这位是？”
“卡卡。”
“我知道，是AC米兰那个球星嘛，你们......”
“我男朋友。”
卡卡冲珀莉打了个招呼：“你好。”
珀莉内心发出尖叫：“小老板，你好酷啊。”她疯狂摇莱伊的手，“你男朋友是国际巨星唉，总裁和巨星，这不是小说标准配置吗。”
卡卡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但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莱伊很嫌弃地推开珀莉：“别发疯。”
为什么她身边有能力的人都如此吵闹？
莱伊到洛杉矶是为了和派拉蒙谈电影网络版权的问题。
派拉蒙这几年处境也不好，亏损很大，据说母公司维亚康姆集团对此很不满意。
“我不理解雷石东。”路上莱伊对珀莉说，“你说他一个这么大的传媒巨头，说他抠搜呢，电影投资有时候又挺大方的，说他大度呢，什么权利都抓在手里不肯放，明明是可以一起赚钱的事情，偏偏和我扭扭捏捏。”
“他好像想要拆分维亚康姆，分离出MTV等电视频道，也来做线上视频。到时候跟大家就是竞争关系，肯定不愿意把生意给我们做。”珀莉给莱伊分析派拉蒙目前的情况。
“那就报价梦工厂，他们两个都想要，我们恶心他一下。”
这就是纯个人情绪在里头了。
“环球也在报价梦工厂。”
“环球这些年一直到处收购，旗下美国影视资产去年九月和美国通用电气子公司NBC合并后，维旺达环球本部负债率已经超过50%——当然比他们没合并还是好一点的，不过通用电气那边更抠门，还不懂电影，你指望他们给梦工厂报什么很好的价格？我估计十个亿都不到。”
珀莉倒吸一口气：“可是我们也报不到比十个亿更高的价格。”
他们现在还远不足以吞掉一个已经成熟并有名气的好莱坞影视公司。
莱伊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其实我找爸爸借点钱应该是够了的，但是不想让他有机会插手公司的业务，实在不行可以去和福克斯合作，默多克的业务80%集中在纸媒和广播电视上，他对这一块很感兴趣，旁敲侧击找我舅舅问了好几次。”
她们说这些，卡卡插不上话，傻傻听着。
他过去二十多年专注足球，从来没想过经济问题，他家在巴西算得上富有，自己又年少就成名，二十一岁就已经成为足坛超级豪门中的首发球星，年薪数百万欧，绝对是一脚迈入小富豪的水准。
可是依然离莱伊有很长一段距离，对方是卡卡能接触到的最有权有势的几位女性之一，除她之外也只有米兰主席贝卢斯科尼的小女儿芭芭拉能稍微媲美一番，但芭芭拉很骄纵，有点被他们的大老板宠坏了。
卡卡以为她们这样的姑娘这辈子也没有什么烦恼了。
但不是这样，莱伊离资本世界的顶层还很远。她个人财富也许已经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然而比起那些动辄能够调动数百亿资金的国际巨型财团来说，依然是远远不够。
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身家来玩资本的游戏。
“怎么了？是不是很无聊？”莱伊看卡卡不说话，以为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等会我开完会，我们去海边玩。”莱伊哄他。
珀莉在旁边很震惊，她发现莱伊跟卡卡讲话的时候和在工作时完全就是两个人，怎么说呢......后者很正常，前者有点怪怪的。
感觉小老板有一点点恋爱脑呢。
莱伊在派拉蒙会议室内坐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卡卡在旁边一家咖啡厅里等她。
莱伊一进门就点了一杯冰美式，喝了两口跟卡卡感慨：“冰美式的苦都比不上工作的苦。”
“没谈拢？”卡卡问她。
“当然谈不拢。”莱伊差点翻白眼，“我真的是讨厌死这些大财团了，犹太人，眼高于顶，看不起谁呢。”
卡卡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毛：“别生气了。”
她喝了大半杯美式心气也没顺过来。
“走吧走吧，我们去玩，不要说工作上的事情，烦死了。”
她伸手去抱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