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太后有孕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洛阳,崔澈明显感觉到洛阳城比他离开时要繁华了许多。

当然,这不全是李靖一个人的功劳,崔澈也觉得自己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他为李靖留下三万战兵,自然也将这三万将士的家属都迁徙到了洛阳城内。

这些战兵虽然不事生产,但得到崔澈的恩养,在秋税入库后,在新年伊始发放饷银,都是不缺钱的主。

他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谁也不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不过哪怕是战死沙场,也有高昂的抚恤给到家人。

这些战兵没有后顾之忧,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又刚刚拿了军饷,免不了要大手大脚的花销。

有这三万主力消费群体在,洛阳的商户们可算是遇到了冤大头,尤其是酒肆、妓坊更是生意兴隆,这些大头兵要么买醉,要么买春。

崔澈如今又带了七万战兵南下,最开心的便是那些商户们。

然而燕王殿下却不开心,战兵们往市集买东西,商户们自然是要缴纳商税。

可那些酒肆、妓坊分明赚得最多,却收不上这些人的税。

只不过崔澈到底还是拉不下脸,没有去向那些娼妓们的皮肉钱征税。

他来到洛阳城,第一件事并非是整顿城防,而是下令彻查洛阳城内各处妓坊,看看是否存在逼良为娼的乱象。

一经发现,在解救失足妇女的同时,妓坊财产也是要充公的。

而洛阳只是开始,崔澈向杨颢上疏,请求严查各地妓坊。

同时,崔澈又给远在晋阳的赵文下令,命观察司分步在各地的密探在暗中监视,一旦有官员以权谋私,严查妓坊的问题上贪污受贿,崔澈在战后自然是要处置的。

到时候,涉事官员免职,财产充公。

既解决冗官冗员的问题,又为国库增收,还捎带解救了那些被逼良为娼的妇女,得了她们的感激。

这已经不是双赢、三赢的事了,简直是赢麻了。

至于酒水,崔澈决定以不同的税率收取。

酒肆之中,但凡是粮食酿制的酒水,便课以重税。

至于果酒,则税率极低。

此举也是鼓励生产果酒,而非将粮食拿去酿酒。

妓坊、酒肆的商户万万没想到,来的不是冤大头,而是崔扒皮。

崔澈下令彻查妓坊的当天,就有十余家妓院因为逼良为娼,而被封闭了门店。

不仅坊主下狱,连与涉案资金无关的家产,也尽数被充公。

燕王殿下忙于军政大事,哪有时间去分辨你那些钱,哪些是逼迫女子卖身赚取,哪些又是正经生意得来。

起初,洛阳的各大商户还以为崔澈是要宰年猪。

为此,集市好萧条了几日。

直到发现崔澈并没有继续扩大打击范围,也终于放下心来。

至于那些酒肆的店主,在望见部分妓坊坊主的惨淡下场后,也乖乖地为店里的酒水缴税,就当是花钱买平安。

崔澈在洛阳规范市场行为,也在等待杨广出兵。

只是西隋与东隋不同,崔澈可以随时征召这些脱产战兵,但西隋的府兵半兵半农,非得等到春耕以后,才方便集结。

此前无论是河北大战、河东大战以及中原大战,西隋都是兵力优势的一方。

但三场大战全部惨败,也让杨广认识到,兵在精不在多。

杨广计划效仿崔澈的做法,招募一支精锐,作为脱产战兵。

连名字杨广都想好了,便叫骁果军。

杨广是個急性子,想到就要做,他下诏在关陇、蜀地乃至荆襄、淮南、江南等地招募果敢之士。

只不过这一支军队从组建,到形成战斗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至少这一战是派不上用场,主力还得是府兵。

贞元元年(公元606年)二月二十四日,崔澈没有等来杨广出兵的消息,反而是晋阳来了信使。

房玄龄在信中告知崔澈,经过御医诊脉,确认太后怀有身孕。

并州,大明宫。

小皇帝杨颢又一次起了个大早,要往晋阳宫里拜谒太后。

他已经连着几天吃了闭门羹。

侍奉了杨谅、杨颢父子两代人的老宦官劝说道:

“大家,今日就不要再去了,太后身体抱恙,就算去了晋阳宫,太后也不会出门相见。”

古往今来,对于皇帝的有趣称呼有许多,比如汉朝时的县官,隋唐时的圣人,北宋时的官家。

而大家,则是隋唐时期,宦官对皇帝的称呼。

老宦官跟随杨谅多年,在晋阳宫里多有耳目。

对于崔澈与太后的丑事,他心知肚明,清楚太后如今闭门不见,并非是抱病在身,而是有了身孕,羞于见人。

只不过他不忍将此事告知年仅八岁的杨颢。

然而杨颢却不听,他忧心母亲的病情,更要去探望。

晋阳宫,太后寝宫外。

杨颢带着哭腔大声呼喊,只求母后能让他进门探病。

这让豆卢太后备受煎熬,她央求女官道:

“能否让御医为我开一剂落子汤,再过些时日,这肚子可就真的瞒不住了。”

这女官就是当初带着四名仆妇将豆卢太后抬去相国府的婢女,如今被崔澈送到了豆卢太后身边充任女官。

每次豆卢太后与崔澈私会,都要由她来检查,是否身怀利器。

能承担这一任务,女官也自然是崔澈能够信得过的人选,实际,这名女官也是家生子,三代侍奉崔澈一家,是崔澈少年时,跟随他一起往长安求学的一众奴婢之一。

“此事并非奴婢能够做主,还请太后莫要为难奴婢。”

女官也怜悯豆卢太后的处境,但如今太后腹中怀有的,是崔澈的骨血,留与不留,只能由崔澈做主,无论是豆卢太后,还是自己都不能擅自决定。

当初诊断出喜脉后,太后就已经找御医要过落子汤,但那御医哪敢给她开。

豆卢太后无奈,只得寄希望于崔澈能够早些回信。

杨颢在宫外哭喊了许久,这让豆卢太后心乱如麻,她隔着门窗喊道:

“颢儿,为娘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怕殃及到你,这才避而不见,你快些回大明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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