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使人失常。
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都会让她拐弯抹角地想到自己。
然后对号入座。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们女孩子就是喜欢坏一点痞一点神秘一点的男人！”
耳边，肖泊亦忘记性别地吹着彩虹屁，在死亡的边缘打起了军体拳，“泽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
“或者是……”他顿了下，余光偷偷瞥了眼梁菁郁：“……女生？”
梁菁郁条件反射地再次竖起了耳朵，抬眼朝他看过去。
少年人好奇心旺盛，尤其好奇别人的花边韵事、感情经历。
三个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江延泽脸上，江延泽一抬眸，仿佛置身八卦访谈现场。
场面显得有些滑稽。他喉结轻滚了下，仰头将最后一口啤酒灌下，放下筷子起身。
“没有。”
他捏起窗边的烟盒，朝他们轻晃了下，示意他们先吃，转身大步下了楼。
长腿三两步地踩过木质楼梯，打火机一声轻响，他已经偏头点燃了一只烟，等梁菁郁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缕似有若无的烟雾，和他转瞬消失的背影。
没有。
是没有喜欢的类型，还是没有喜欢的女生？
亦或者是，无所谓类型？
梁菁郁怅然若失地回过头，看向同样有些失望的肖泊亦。
“以后别问人这种隐私的问题了，都把人问跑了。”
肖泊亦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帮你……你们问的吗？”
“我对别人的感情史没兴趣。”梁菁郁皱着眉头回了句。
肖泊亦扭头朝楼梯口瞄了眼，确定江延泽没有上来的趋势，才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轻咳了声，“郁姐，你说实话，你对泽哥……”
于孟归夹菜的手一顿，安静地朝她看了过来。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向来没秘密。
可这种涉及到初恋的话题，比他们潜意识里的秘密还要神秘庄重。
梁菁郁的心脏紧紧一缩，像是猝不及防被抓个现行，被人拉去游街示众的小偷。
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感受着头皮上那股麻意渐渐散开后，才强装镇定地问了句：“什么？”
肖泊亦：“就那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对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
于孟归感受着眼下这莫名又暧昧的氛围，又联想到之前几次肖泊亦话里话外的暗示，瞬间也懂了。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被空调的冷气吹开。
梁菁郁被两人你一眼我一眼地盯了半晌，也麻木了，放下筷子缓缓点头道：“是。”
她不疾不徐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就是喜欢江延泽了，没什么好羞耻，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喜欢一个人是她的自由，即便江延泽不喜欢她，她也有暗恋甚至明恋的权利。
“当然没问题！”肖泊亦拍了拍手，“郁姐，好样的，是条汉子！”
梁菁郁抄起一块玉米朝他丢过去，意识到身旁的于孟归始终沉默后，她正襟危坐，半开玩笑地对肖泊亦说：“是你非要问我才说的啊，我看你对江延泽也挺感兴趣的，不要因为我觉得有什么负担，我们自己人话都摊在明面上，你要是对他有兴趣也别藏着，我们公平竞争。”
她偏头朝于孟归笑了笑，“孟孟，你也是。”
于孟归一怔，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和你喜欢同一个人。况且，”她垂下眼皮，“我也配不上他。”
她很现实，也很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