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南宫允侧眸扫了风途一眼道。
“不过他知道给他送信的住哪，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风途垂眸回禀道。
“呵——”南宫允发出一声轻笑，“风途，你最近可是闲得久了？”说着，朝风途冷眼看去。
“王爷。”风途闻言，扑通一声跪下了，没有开口辩驳什么。
他们主仆二人心里都清楚，这次即便派人出去的速度再快，也不会找到那雇主所说的人。
传递消息且不想被人知道身份，这样的人岂会在一个地方待得长久？
风途虽然心里明白，但眼下只有这一点线索了，他总要试上一试。
“明日一早你便回城，接替万向看管王府。”南宫允说罢便转身跨进了屋子，没再给风途说话的机会。
怎么说，那两个杀手进了庄子他是有责任的，没能察觉管事的有问题，更是他的疏忽，庄子里上下大小事宜，都是他亲自安排的，可就这样还是出了差错。
风途站起身，轻轻吐了口气，又回了自己的岗位。
进了屋子的南宫允迅速洗漱完毕，和顾长宁并排躺在床榻上，眼睛睁着，没有丝毫困意。
顾长宁微微侧眸，瞧见他眸中的血丝，又想到刚刚风途在门外求见，她突然有了预感，开口问道，“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有两个人混进了庄子，已经被拿下了。”南宫允没有犹豫地答了她的话。
他这么说，听起来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本就解决得差不多了，与其瞒着顾长宁让她多想，倒不如直接说出来更能使她宽心。
南宫允这么觉得是没错，但顾长宁想得更多些，如若真是这点小事，风途什么时候禀报不行？又岂会这么晚前来打扰！
但顾长宁没再开口去问什么，可能是南宫允不想让她知道的事，一如昭王府中那些女子的惨叫声，既然明白他不想说，她也就识趣地没再问。
闭上眼睛努力进入梦乡，过了许久，顾长宁睁开了眼，她睡不着。
侧眸看了眼身边躺着的南宫允，视线刚停在他面上几秒，就听见他开口道，“难道阿宁每晚都会这么盯着我看吗？”说着，偏头看向顾长宁弯了弯唇。
“睡不着？”顾长宁挑眉道。
眼前的南宫允突然侧身，单手撑头定定地看着她，身子也微微朝她偏了偏，二人靠得很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面上痒痒的感觉。
随着面前的这张脸慢慢放大，顾长宁感觉到额头上冰凉的触感，接着就是点点的轻啄落在眉心，眼角，下巴，最后吻上了她的唇。
不过只是轻微地触碰了一下便移开了。
可便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乱了南宫允的呼吸了。
感觉到打在面上的呼吸有些灼热，顾长宁还没开口说什么，南宫允就翻了个身，背对着顾长宁道，“不早了，歇息吧。”
……
次日一早，风途便骑着马朝帝都赶去了，而万向也在午膳之前顺利进了庄子。
“王爷，王妃！”万向对面前的二人行礼道。
与昨晚南宫允所料一样，万向来的时候还顺便将今日的折子带了过来，昨日的折子数量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注意到南南宫允朝他投来的冰冷眼神，万向忙开口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回禀王爷，这些折子是陛下交给属下带来的，说是里面还有昨日未处理完的一些。”
“昨日的？”顾长宁疑问道。
昨日那么多折子她也看了不少，大部分都是请求去修堤坝的，关于这件事的南宫允全都否了。
看着万向将带来的折子分成两份，矮的那份是昨日剩下的，几乎堆成小山的那堆，便是今日新递上来的折子。
南宫允只坐着，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眼看着气氛要僵持，顾长宁从昨日的那堆折子里随手抽了几封，发现也都是请命去修堤坝的。
“父皇可有让你带什么话？”顾长宁看着万向问道。
“陛下说，这些他都看过了，送过来……是让王爷选出一个能胜任此事的人。”万向说着便低下了头。
跟着南宫允这么多年了，他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为难之处，正是因为陛下不好决断，才将此事推给了南宫允。
但南宫允动都没动那堆折子一下，便提笔写了一封书信。
站在他身后的顾长宁看到了信上的内容，开口问道，“你早就想好了？”
“嗯。”南宫允冲她弯唇笑了一下，应声道。
那信上写的正是他选定的名单，此次派遣官员出城修建堤坝的事，南宫允其实早有决断。
不仅如此，他还给被选定的人私下传过信，叫他们提前准备着，等时机成熟，便会直接一道圣旨送他们出城。
最重要的，就是要在所有人都得到消息之前，将他们送出去，这样一来，即便是那些人再反对，也都已经晚了。
南宫允共选定了五人，分别是工部郎中魏适、程敛，水部员外郎郑开、郎中费瑜，还有一位官职高些的工部侍郎钱闻敏。
考虑到京官外调给当地官员带来的影响，南宫允才特地配了一名侍郎一同前往，算是个压场子的意思。
搁下笔后，南宫允便唤来了赵刚，“你带这个回城一趟，”说着，把墨水差不多晾好了的那张纸递了过去，“亲手交到父皇手里，不得假手任何人。”
“是。”赵刚双手接过，叠好装进怀里，片刻都没耽搁便骑马驶出了庄子。
待他走后，顾长宁随手从桌上取了本书，只看了两页便定住了动作，南宫允从余光里发现了她的异常，便朝她侧眸看去，却见她只是维持那个动作，仿佛定格了一般。
“阿宁？”南宫允试探着唤了一声。
顾长宁没有反应。
“阿宁？”他稍稍加大了点音量，又唤了一声。
这次顾长宁听见了，“嗯？”
她应了一声，但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南宫允见状，皱着眉问道，“这书上是什么？”竟让一向镇定的她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