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你是听谁说的

见荣锦英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顾文平只好继续道,“先不说今日的事,我想先问问夫人,当年为何同意你我二人的婚事?以你们国公府的门槛,我们顾家是怎么也高攀不上的——”

“但是为何,当初应下了这门婚事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中的怀疑并未很好的掩饰住,是以荣锦英发现了他与往日的不同。

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

对他是否知晓当初的事,荣锦英不能确定,便只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会由自己做主?”

这话说的原也有理,只是放在她这个国公之女身上便不合理了。

寻常人家或是低门小户的女子,婚事不能由己,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但是她荣锦英,身为镇国公府的嫡女,自然是可以做她婚事的主。

听了这话的顾文平一时被绕了进去,没有察觉到她话中的漏洞。

他随手取过了一只茶杯,倒上茶之后递到了了荣锦英面前,表情不太自然地陪笑了两声。

见荣锦英将那茶凑到唇边时,他才开口道,“今日朝会之前,我听到有些人的议论之声与我们家有关。”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嘴,双眸紧紧地盯着荣锦英的反应,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荣锦英从容淡定地拿起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茶水,顺便转眸撇了他一眼,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他们说——玉儿并非我亲生。”

说这话的时候,顾文平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得到荣锦英的哪种答案。

若顾明玉真不是他所生,之后他将如何自处?

在他竭力保持镇定地问完了这句话之后,荣锦英放下茶杯的动作滞了一瞬,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常了。

坐在她身旁的顾文平,只顾着看她面上的神色,是以她手上的这点小动作并没有被他注意到。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语气依旧不疾不徐,似是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说的人多了,我怎记得住他们都是谁,你且告诉我,此话是否为真?”顾文平说着,手中便已开始准备下一个动作了。

看他这架势,若是荣锦英说了顾明玉当真不是他的女儿,他便要当场与她撕破脸皮了。

“不管你在外都听说了什么,玉儿是你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从始至终,荣锦英都是一副从容的神色。

即便得到了荣锦英否定的回答,顾文平也没有打消心中的疑虑,只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一甩袖子离开了荣锦英的院子。

快到自己院门口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脚下步子一转,抬步朝着府门方向去了。

前后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他便回来了。

这次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挂着这么一副表情去了宁远阁,是顾明玉住的院子。

此时的顾明玉还未起身,院子里的红芍见他来了,上前迎了几步,躬身行礼道,“老爷。”

左右扫了两眼都没见顾明玉的影子,顾文平却没着急,只问了红芍一句,“玉儿呢?”

“小姐还睡着,奴婢这就去叫小姐起身。”红芍偷偷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说罢便要转身进屋。

顾文平没跟着进去,毕竟女儿大了,是要注意一些。

他便直接在院里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了,叫丫鬟们给他上了茶,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顾明玉收拾妥当。

被红芍唤醒的顾明玉听到是自己父亲来了,还有些疑惑,顾文平已经许久都未来看过她了。

前几次她去顾文平的书房,想跟他说自己要去无双商号买衣裙,却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挡了回来,一连几次之后她便再没主动去找过他。

如今听说他来了,也不知是有何事,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穿戴妥当后,就叫顾文平进来了。

被请进屋子之后,顾文平直接坐在了正对门口的主位上,对着下首坐着的顾明玉问道,“玉儿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

此时的顾明玉心中对他还有气,却也还是乖乖回答了他的问题,“女儿这些日子也没忙什么,就在屋子里绣绣手绢什么的。”

话音刚落,就见顾文平从怀中掏出了一团绣线,“这是为父今日刚得的,这不就想着拿来给你用。”

说着抬手将那团绣线朝红芍递了过去,“这是无双商号里卖的最好的绣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玉儿你,连你妹妹的院子都没去,就直接过来拿给你了。”

一天是无双商号最好的绣线,顾明玉便高兴了起来,对顾文平展颜一笑,“父亲真好。”

说着便从红芍手中接过了那团绣线,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顾文平见她喜欢,便趁机说了一句,“今日为父刚好没事,不知能不能看看玉儿刺绣的水准啊?”

“当然能了!父亲您先等着,女儿先去取些东西。”

说罢,顾明玉便带着身后的红芍一起进了里屋,将她平日刺绣用的一些物件都拿了出来。

拿了一个新的绣绷在手里,取了顾文平刚刚送她的线,一针一线的认真绣了起来。

顾文平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便。悄悄朝她靠近了些,像是不经意间碰到了顾明玉一下。

这一碰,顾明玉手中的针便偏了些许,刺到了她的手指,当即便有血珠滴落在绣绷上。

“玉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叫为父看看。”顾文平说着,便伸手去接她手指滴落的血珠。

又趁着红芍关心顾明玉的空档,将那绣绷上的绢帕取下来塞进了袖中。

待亲眼看红芍将顾明玉的手指包扎好,顾文平才离开了宁远阁。

回到自己的院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用特殊的法子把绢帕上的血弄到了水里,又用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往水里滴了两滴血。

眼看着慢慢靠近的两滴血越来越淡,最后却又慢慢地互相远离了。

又等了许久,直到两滴血全部扩散在水中,也没再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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