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有几分可信?

这一来二去的时间,顾长宁和南宫允二人也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阿宁,上次……净初方丈跟你说了什么?”南宫允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顾长宁从净初方丈房间里走出去的模样,仿佛失了魂儿一般。

定然是净初对她说了什么!

可顾长宁一直没说,回来之后也没再提过,他原也没想主动去问,但瞧着她这次非去不可的样子,又片刻不想耽搁,显然是有问题的,他如何还能不问。

听他问起,顾长宁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朝南宫允看了眼道,“与净初方丈的话无关,是我今日想到了些东西,想去找方丈为我解惑。”

说着,二人便到了马车跟前,南宫允将顾长宁扶上车后,才抬步跨上了马车。

“启程!”赵刚扬声喊道。

此次出行带的人依旧不少,暗卫们大都如往常一样隐藏在暗处,只有不到十人跟在马车后面,他们身上的那套黑衣,已经换成了庄子上小厮的衣衫。

虽然身量看着有点怪异,但离的远些,倒也觉不出什么。

一行人慢慢朝着清水寺的方向行去,足足行了两个时辰,才隐隐瞧见清水寺的轮廓。

等到马车在寺门前停下的时候,西边的残霞已经散出了浓郁的红,将半个天空都染上了颜色。

残阳如血,大抵便是此番景色了。

南宫允扶着顾长宁下车,抬步跨进了寺门。

还没走几步,就瞧见上次那个小师父,正迎面朝他们走了过来,“阿弥陀佛,净初方丈说有贵客到访,特遣小僧前来为二位引路,这边请。”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还是上次小僧领她走的那条路,曲径通幽处,小路两上除了他们再未见到旁人,一行五六人谁都没有说话,显得周围越发静谧了。

走到净初方丈的院子门前,那小师父停步转身,单手立于胸前颔首道,“阿弥陀佛,施主稍等,小僧先进去通传一声。”

互相颔首示意后,那小师父便独自进了院子。

此时的南宫允一心只想知道这净初方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顾长宁特地来这儿一趟找他解惑,是以没有去管身后绿水和赵刚之间的交谈。

“哎,”绿水用手肘怼了怼赵刚道,“你之前可曾见过里面的那位方丈啊?”说着朝院子里扫了一眼。

“未曾,听说净初方丈喜静,已是许久都没踏出这院子了。”赵刚开口说了自己知道的。

刚刚为他们引路的小师父,就是专门负责净初方丈的生活起居的,平日里净初哪儿都不去,确实如万向所说,他许久许久都未踏出过这间院子了。

“不出门?那他上次叫小师父来请王妃……不会是他算出来的吧?”绿水双眸微瞪,扭头看着万向道。

“八九不离十,总之,这位方丈与寺里的任何人都不同,便是住持都不及他在这里的地位。”万向说着,颇有些感慨道“这点的确很让人想不通。”

正说着,就瞧见那小师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顾长宁跟前不远处停下道,“阿弥陀佛,方丈说,请这位施主进去说话,”抬手朝顾长宁做了个请的姿势,“施主请。”

这里的规矩南宫允更清楚,所以即便想跟进去,他也终究没有用强,只在净初院子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等着顾长宁出来。

绿水和赵刚自然也同他一起,在外面等候着了。

被小师父领着进了屋子的顾长宁,第一眼就瞧见了矮桌旁沏茶的净初方丈,合掌一礼,“净初方丈。”

“来,坐。”净初方丈却像是见了熟人一般,笑着招呼顾长宁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一个简单的抬手,便有难以遮掩的仙气流露而出。

等顾长宁坐定,准备开口之前,净初递了杯茶给她,同时开口问道,“施主这次来,是需要老衲做些什么?”

闻言,顾长宁也没拐弯抹角,直接从怀中取了张纸,正是她今日看得走神的那本书的其中一页,打开铺在了净初方丈面前的桌面上,“方丈可否为在下解惑,这上面所言……究竟有几分可信?”

只见净初随意扫了一眼,遂开口道,“八分真,两分假,施主的顾忌老衲明白。”

“明白?”顾长宁眉心一跳,反问道,“方丈怎么会明白这些凡尘俗事?”

“施主所问,无外乎机缘二字,不必深究。”净初说着,伸手示意顾长宁用茶。

“方丈如此说,在下自然不会再去深究,我只问方丈一句,回去的法子……是否存在?”顾长宁斟酌着问道。

净初闻言,缓缓闭上了双眼,“既来之则安之,若施主执意要走,老衲也会尽力寻找法子。”

看到他摆出了送客的架势,顾长宁只丢下两个字,“不必。”说罢便站起身,对净初合掌一礼道,“告辞。”

听到不必二字的时候,净初眉心一动,睁开眼睛道,“施主且留步,”说着将手里的那串佛珠递了过去,“老衲说过,它与你有缘,收下吧。”

顾长宁这次没再推辞,接过佛珠后又是一礼,“多谢。”说罢便推门走了出去。

“阿宁。”南宫允见她出来,开口唤了一声。

他怕顾长宁再如上次那般,整日里心神不宁,所以问话的语气里,也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

便是如此,他的掩饰也是一等一的,是以顾长宁并未察觉出什么。

只见她抬眸看了眼天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南宫允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扶着她往住持为他们安排的禅房去了。

她离开后,净初便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那张纸上,眸中神色变幻莫测。

顾长宁把它带来了却没带走。

看着那纸上的文字,净初不由叹道,“善哉善哉!”

世间万般皆是定数,他不能强求,亦不想强求。

正值他垂眸沉思之际,小师父推门而入。

见净初如此模样,他便没有出声打扰,只在一旁安静站着,直到净初睁眼看向他,才开口问道,“方丈,他们今晚在寺里歇下了。”

“嗯,虚清,”说着将顾长宁留下的那张纸拿起来,朝小师父递了过去,“明日你把这个交还给那位女施主,切记,莫要让那位王爷知晓。”

“是,虚清谨记。”小师父开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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