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暗中窥视

按理来说这样的话本不该由她来主动询问的,男人们在朝堂之上,在府苑之外是如何闯荡的,要不要跟后院中的家眷交代,其实本该是男人们自己心中掌握着分寸的。

可是杜诗韵想到最近听到的一些风声,她终究是没能忍住坐以待毙。

“听到了什么?”

谢白止对杜诗韵这样实诚的询问并未感到意外,又或者说其实他也是在等待着杜诗韵的主动出声。

毕竟,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这并不是谢白止所擅长的事情。身为皇子,如今作为太子,他自小所享受到的就是众星捧月,自然都是别人来阿谀奉承他的,何来他去主动与别人诉说这一说?

“听到……殿下与景王二人交恶,如今的局势已经水火不容?还有,漠北王不顾皇命阻拦开始在京中出没。殿下打算如何?”

对于谢白止的站位,其实杜诗韵心中偶然是有猜想的,但是到底对谢白止也不算太熟知,二人之前虽然是达成了合作的默契,可彼此间其实说到底并无几分信任。

如今她这样主动迈出这一步,其实也是在主动示好建交的意思,只不过就是不清楚这谢白止心中是如何想的。

“你以为,我该如何?”

注意到谢白止对自我的称呼变换的十分亲切,杜诗韵倒并未觉得惊讶,反而觉得有些舒心。

谢白止这个人,其实和景王殿下是一样的,但是身为亲兄弟,他们又有不一样之处,那就是,作为常年征战沙场的景王殿下是霸道的,强横的,而一直沉浮在后宫与朝前大臣中间的太子殿下是儒雅的,沉稳的。

一个是看上去就难以企及的伟岸高峰,一个是看似温和实际深不见底的海渊。

这兄弟二人,其实并不存在着明显的优劣之别,因为各具长处。同时,这二人也注定是产生不起多大的分歧的。因为他们的性子天生就该是互补,而并非是针锋相对。

“对于这朝中大事,我不便多加评价。只是,有关于您与景王殿下和漠北王三方之间的关系,诗韵斗胆,还请殿下三思。”

其实杜诗韵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在与莫水鸢的交往过程中,她就已经感受出来了,其实太子与景王殿下并无实质性的矛盾,但是这并不代表景王殿下与皇后之间没有。

后宫后妃们的争相夺利,到底是会牵连到后辈的。有关于当年皇后与先娴贵妃之间的矛盾,这也并不是什么经得住掩藏的秘密。

所以说,杜诗韵在知晓了今日太子是去探望皇后后,心中便一直有些游移不定。

为人子,她这样挑拨母子间的关系,是为不孝;为人弟媳,她这番说辞又涉嫌插足兄友弟恭,是为不义。但愿她这番话说出来后,不要被谢白止误会吧。

“你与皇嫂可还有联系?”

“皇嫂?殿下是在说……水鸢?”

杜诗韵显然没有想到原来这谢白止与谢私霈之间的关系已经亲近至此了吗?还没有正式成亲,这一句皇嫂都已经叫上了?

突然,杜诗韵只觉得抱憾,她这算不算是多管闲事了?

“是。三哥近来一直在操持大婚之事,我身份特殊,近来不便外出。你若是得空,便去看看吧。至于母后那边,既然她已经免了你的晨昏定省,去与不去全在于你。我知道这些日子其实你也没少进宫去吃闭门羹,难为你了。”

谢白止也没有想到,原来杜诗韵其实一早就已经看清楚了他如今的局势。这般的委婉提醒,其实还是在顾及着他与皇后的颜面。

可是联想到自己母后的所作所为,谢白止一时间还真只觉得是有苦难言。

“殿下说的是哪里话?水鸢是我的闺中密友,她出嫁,我作为好友自然是要出席的。届时,殿下若是愿意,也可以和我一道去。我知晓,这京中可有不少人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但其实日子都是咱们自己在过呢,其中冷暖,我们自个儿心中门清儿也就罢了。那些个外人的闲言碎语,殿下委实不用在意。”

杜诗韵当然知道谢白止在避嫌什么,毕竟他与莫水鸢之前是有过婚约的,而如今自己的前未婚妻依照改头换面成了自己的皇嫂,这放在一般气量的人身上还真的不一定就能够接受。

不过谢白止倒是反应良好,让杜诗韵都为之一惊,不过想到谢白止这始终的冷静自持,杜诗韵又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了。

就在谢白止走后,皇后安抚了突然开始狂躁的皇帝,命人将他带下去吃药后便召来了一直帮她办事的公公。

“娘娘。”

“给漠北王带个信,就说时间已经不多了,还请他早做打算。若是他不能决断,那就不要怪本宫先下手为强了。”

皇后看着帘幕的另一边那影影绰绰的交欢身影,还有那淫笑连连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只觉得心底都空落了。

吩咐完公公这话后,皇后久久立于帷幕之外,恍若脚下生了根,半点都移动不得。

“娘娘,您这是……”

公公原本还弓着腰等待着皇后的进一步吩咐,结果一抬头就见着她正怔怔的望着帷幕内的宣淫场面,双颊静静的淌着泪水,这样的皇后脆弱而孤寂,恍若一朵静默着盛开在幽怨中的花朵。

她静静的盛开,又悄悄的凋零着,此刻的皇后格外的惹人怜惜。

“娘娘,依着之前方子上记载的药剂和时辰,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您要不避一避?”

这个计划的从头到尾,公公全程都有参与,甚至于用药配药都是经过公公之手,可以说他是对这个进程最为了解的人。

此刻他看着这般难受的皇后,心中对房间内尚处在快活中对于危险和他人的爱意浑然不觉的皇帝更见厌恶,恨不能直接用药将他解决了去。

“避?我是皇后,我有何可逃避的?这一切都是皇帝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有谁逼他不成?就算当真有人逼迫,那也是我们被逼迫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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