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起了一个大早，今天是他和小十去城里难民区义务问诊的日子。
自从他们跟随朱大夫学习医术以来，几乎没有一日懈怠。
由于有丁昕这一层关系，朱大夫不敢像对待其他徒弟那样，让他们两个从打杂开始做起，生怕惹丁昕生气。他直接从辨认草药开始教起，然后学习医理，问诊方式，处置药方等等，几乎没有藏私。由易至难，近一年的学习让两个小的受益匪浅。
不过小人物也有大梦想。他们渴望着能早日亲自实践，可是朱大夫却始终不允许他们行医。
“你们才刚开始学，怎么也要几年之后才能独自问诊。学医不比其他，一脚踏错就是一条人命，不可轻忽。”
朱大夫说的在理，不过架不住少年总有一颗骚动的心。
于是有一次，小十偷偷的主动问丁昕，让他给自己出个主意。
“嗯。。。朱大夫说的没错，你们还太小。现在就是你们想看病，也得有人信你们啊。”
小九和小十很郁闷“那怎么办呀？”
丁昕挠了挠头，“那要不，你们去找那些不介意让你们看病的人？”
“额。。。会有这种人么？”
还真有丁昕给他们的建议就是去城里的难民区看看。
虽然陈留现在在曹操治下发展良好，远胜周边地区。但一座城市里总有些是挣扎在温饱线以下的人。他们只能生活在城市里一些偏远，阴暗的角落。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提看病就医。生了病也只能强忍着，能挺过去就继续活着。挺不过去，也只能认命了之。
每天都有人在不知不觉之中，离开这人世。
这种宿命，在任何时代都是一样的残酷。
对此，丁昕也只能是暂时的有心无力。他不是圣母心，万事只求尽力，绝不会不切实际。
于是小九和小十定期会去难民区，给那些难民们免费看诊。当然，他们的能力解决不了绝大多数的问题，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坚持去那的热情。
两人吃了早饭，坐上一辆丁昕特意安排的马车，带着几个护卫向城东区出发。难民区的治安不好，丁昕可不敢让两个小的独自前往。护卫能起到威慑作用，让些小偷小摸，地痞流氓不敢造次。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看诊的地方。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来城东区域了。
他们按东南西北的方位，每次只去一个地方。城东的看诊处是一座破落的小道观，早就没有了主持人。之前这里一直是乞丐们的集聚地，被两小给征用了，代价就是帮他们看诊。以后每次来都让乞丐们出去帮忙宣传，带一些有病的人过来看诊。
“小玲姑娘，你们今天又来啦。自从你们来了之后，我们这里的人总算是有了一些盼头，小病小灾什么的都不怕了，真是辛苦你们了。”
“大叔，我们也没做什么。疑难杂症我们还太小，看不了，帮不了大家什么忙。”小玲摇手道。
难民大叔弯腰低头，继续说道“能让我们少受点苦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至于什么疑难杂症。哎，说实话，就我们这里的人真要得了，那就看天意了。过不去那也是命，怪不得别人。”
每次听到这种话，都让小十心里很不舒服。她年纪虽然小，但是已经懂事。他们十兄妹都经历过大难，如果没有丁昕的出手，他们的命运也许还不如这里难民区的百姓。
小九发现了小十失落的神色，故意打岔道“小十，我们赶紧把。我看外面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呢。”
“嗯，我知道了九哥。”小玲振作精神，投入到了看诊之中。
以两人现在的水平，只能简单的看一些普通的症状。例如普通的咳嗽、发热，以及一些外伤的处理。因为他们的出诊都不收费，药材都是由丁昕购买免费提供的，所以渐渐的在难民区里有了些名头。不看他们的水平，光那些免费的药材，就能够吸引不少难民前来看病。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总算是将之前排队的人都看完了。好在今天多数是一些外伤，最严重的就只是有两个骨折的人。下午也许还会有医患，但是众人还是很自觉的在午休时间不来打扰他们的休息。
“小十，赶紧过来吃饭吧，忙了一上午，你也累了。”小九和护卫大哥一起拿出带来的干粮，铺在桌子上准备午餐。
吃着包子，就着熟食，众人也吃得很开心。
其中一个侍卫说道“我刚在门口和人闲聊的时候，听说最近这陈留城难民区出了怪事。”
小九少年心性，赶紧追问道“护卫大哥，什么怪事啊？”
“听说是丢了不少尸体。”
“额。。。”两小有些愕然。
“尸体。。。要尸体做什么？”小十疑惑道。
“不清楚，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那些人没死，又活了过来，离开了陈留；有的说是什么厉鬼勾魂，让人尸骨无存；还有说。。。额，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护卫大哥，你别说一半嘛。还有说什么的啊？”
护卫大哥看着小九，姗姗的说道“还有人说。。。是被人给。。。煮了吃了。”
小十刚拿起一块猪肉要放进嘴里，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瞬间没了吃饭的胃口。甚至还有些反胃，想吐。
“哈哈哈哈哈”
看着两小吓傻的模样，几个护卫没良心的笑了起来。
“你小子别吓唬他们两个，都是些无稽之谈，别人无聊扯得闲话，你还给当真了。”一个年长的护卫说道“你们呀，别听他瞎说。现在咱们陈留不比其他地方。就是那些乞丐，只能有把子力气就能有吃的。谁还会做这种糟心的事。
说不定只是被人收走埋了，或者是火化了，没人看到罢了。来，吃块糖醋肉。”
小九连忙挥手道“额，不了。我吃得差不多了，不吃了。”
护卫不再言语，自己顾自己吃了起来。
“哎哎，这可不是胡说。我是亲眼见到有人收尸体的。就在乱坟岗那块，一个老头子，时常去那转悠。经常带走一两具尸体。”坐在门口休息的一个乞丐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都感到万分差异。年长的护卫觉得这事可能不简单，开口问道“你见过那个老头？”
那乞丐被护卫的气势吓住，咽了口口水，弱弱的回答道“见过两次。头一次我也吓坏了，还以为是碰到了索命的无常厉鬼。后来那个老头还和我说过话，我才确定那是个活人。”
“那他为什么要拿尸体？”小十很好奇。
乞丐盯着桌上的肉食咽了咽唾沫。小九会意，扯了一条鸡腿递给了乞丐。乞丐连声道谢。
“那个老头说自己也是个大夫，说什么人得病死了，能从尸体里面看出是什么原因。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我看着他不像是坏人。”
护卫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坏人不是你说了算的。这种事你就应该早点报到府衙，交给官差处理。哼！”
乞丐见护卫发怒，不敢多言，拿着鸡腿躲到一边准备独自享用美食。
“哎，等等。”小十突然说道“大叔，你知道那个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么？”
乞丐先一愣神，“知道，我偷偷跟着那个老头一次，知道他住哪。”
“那你下午带我们一起去找那个老头吧。”
护卫出言问道“小玲姑娘，你为何要找那个老头？万一有危险，我不好向公子交代。”
“护卫大哥，那个老头说自己是大夫，我挺好奇的，什么大夫会对尸体感兴趣。我们去看个究竟，如果那老头真的做什么坏事，凭着几位的本事抓捕一个老头应该没上面问题的，到时候也算是为百姓做好事了。”
几个护卫交流一番，也觉得有理，就同意了。
一行人快速吃完午饭，准备下午去探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