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病入膏肓

商桑被屋外吵闹的争执声吵醒。

她原本睡得头昏脑涨,这会儿醒来更是觉得口干舌燥。

本想出声唤知意一声,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连串的咳嗽声。

“你个狡猾的小妮子,吓唬谁呢,今日即便是南枫在,这理也说不过去。”莫芙蓉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

一副今日见不着商桑誓不罢休的样子。

华莲一双眼睛不住四处望着,就怕南枫不知在哪儿窜出来。

两人心中不断的咂摸着,要如何才能里屋探个究竟。

商桑嫁入容家两年有余,从未出现过与这几日类似的情况。

两人实在猜不透她心思,甚至一度怀疑她人不一定还在容家。

“理?”知意算是看清了,这两人今日是能将黑说成白。

反正谁地位高谁就能胡说八道。

“夫人生病了,不便见客,两位姨娘却换着法子来胡搅蛮缠,这可是姨娘口中的理?”

知意面对两人丝毫不发怵,反而像在与同辈对话。

这让两位高高在上的姨娘如何承受。

“不懂礼数的刁奴。”莫芙蓉咬牙切齿。

她平日看似好相处,实则十分在意这群奴才对她的态度。

容越不在身边,她整个人脆弱得像个瓷娃娃。

双方正僵持不下,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

知意一惊,连忙折返。

另外两人也跟上前去,在门口巴望着。

“夫人这是怎的了?”

商桑指了指地上碎掉的茶杯。

知意会意,连忙将茶壶一同递给她。

咕噜几口后,她才得到缓解。

轻了轻喉咙,她发出沙哑的声音,“何人在外面吵闹?”

知意往外望了望,赫然看到两道影子倚门张望。

“唤她们进来。”商桑已猜七八分。

知意嫌那两人着实吵闹,担心两人口不择言气得商桑病情加重。

但见她目光狡黠,知意才不情不愿地将两人唤了进来。

两人好似鹦鹉一般的装扮,商桑看了一阵发晕。

面前的商桑坐靠在床边,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瘦了一圈,却依然风华不减,反而像病西施般惹人爱怜。

两人一愣,只当她是生了大病,才一病数日,连浔阳城最好的大夫都无法根治。

莫非是传染病?

“多日不见两位姨娘了,甚至想念,走过来让我瞧个清楚。”商桑招招手,仿佛死神在召唤。

两人心生怯意,谁也不敢上前与她靠近。

商桑笑了笑,泛白的唇角让人一种病入膏肓的错觉。

“怎么了?听闻两位姨娘对我关切得紧,怎不愿意与我亲近?”

知意适时地说了一句,“两位姨娘怕不是担心被夫人传染吧。”

华莲和莫芙蓉将头摇成拨浪鼓,却还是一步也不敢移动,甚至有后退的迹象。

“莫怕,我的病确实不易好,有传染的可能,可两位姨娘对我关心得紧,日日在我院门前守着我深受感动,想来两位姨娘对我的关怀已超出对自身的感护。”她哀哀说着,依然是那副好相处的模样。

见两人不动如山,知意提醒一句。

“夫人让你们上前去。”

商桑神色一变,双眸好似藏有暗流的寒潭,两人极力想要摆出示好的面孔,却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

“想不到夫人病得如此严重,在我家乡倒是有不少治病的偏方,我这就去打听打听,指不定能探听到能为夫人治病的良方。”华莲恭敬地俯身行礼,随后匆匆离开。

莫芙蓉眼看着华莲离开,自己脑子却搅成了浆糊,“夫……夫人……”

商桑挑眉看向她,用眼神召唤她靠近一些。

“敢问夫人为何病?”莫芙蓉双腿似灌铅。

“这……”商桑有些为难。

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莫芙蓉更加确定她患上不治之症。

“夫人身体抱恙,我还是改日再来探望。”说着,她也顾不得礼数,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她离开,商桑颓然地躺到床上。

她这模样将知意心疼坏了。

连忙又给她倒水喂药。

“一天未吃东西了,夫人喝碗清粥吧。”

想到那寡淡的滋味,商桑兴趣不大。

“换成蔬菜粥吧。”

知意面上一喜,欣然的朝伙房走去。

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

商桑想到方才的景象,她如今不过是染了风寒,这几个姨娘便迫不及待露出狐狸尾巴。

倘若她真有个好歹,这后院里怕是会闹8得鸡犬不宁。

羲和院。

子宁将一沓资料送到容井胧跟前。

“那女子名唤丘岳,乃忠武将军独女。”

忠武将军?

容井胧心里一阵咂摸,随后凝眉问道,“忠武将军一家全部死在战场上了,无一活口,可是哪里出错了?”

“奴才也甚是奇怪。”子宁也摸不着头脑。“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兴许只是生得像而已。”

若事事都能以巧合定论,那该有多无趣。

容井胧笑了笑,“未必然……”

子宁愕了愕,“少爷的意思是,那女子就是丘岳?可她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与商县主脱不了干系。”

容井胧地回答让子宁震惊不已。

在永定城,天子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该说她是无知还是无畏?

子宁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可能,他摇摇头,“商县主虽非寻常女子,到底是那人培养出来的棋子,总不至于与之对着干吧。”

容井胧却不以为意。

她能耐大着呢。

一开始就在玩火,她怎会想不到有一日也能烧到自己身上。

却偏偏还是执意为之,不是留了后招,便是有恃无恐。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留后招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她是为了自保?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挥去心中杂念,吩咐子宁去取些茶叶泡上。

没想到子宁离开没多久,来的却是婉娘。

“多日不见井少爷,居然清瘦不少,奴婢一会儿熬些滋补汤,井少爷多喝几碗。”婉娘一出声,那音调拐来拐去的别提多诱人。

容井胧听了头皮一阵发麻。

他记得之前吩咐过子宁,不许碗娘靠近他卧房一步,他不过离开了几日,便有人走茶凉之势。

“你来作甚?”容井胧十分警惕地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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