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渡劫大佬攻后宫女主受

刘三闩在后山摸黑找了一夜也没遇到半个人影, 等他第二天瞪着一双红眼赶到村长家时,他家的人正在吃早饭。

饭桌上放着一口锅,锅里炖着一锅煮烂了的红烧肉。

这东西是稀罕货, 就算是富裕了的刘三闩家里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从镇上买点肉, 剁成了肉末拌着一大锅的白菜煮, 哪会像他们这么奢侈。

村长儿子做的货郎买卖, 这几年走南闯北攒下不少银子。

看见刘三闩匆忙到家里,村长一家面色一变。

村长儿子迎了上来, 挡住了刘三闩探向院子的视线。他媳妇当即站起来,把锅从桌上又端回了厨房。

“闩子啊,你来什么事啊?”村长儿子问。

刘三闩看着香喷喷的一锅肉被端走,有些馋的吞咽了几下唾沫。

他正想问裴念安昨夜的情况, 腹中就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村长儿子听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脸色缓和不少, 开口热情的邀他进门一起吃饭。

刘三闩想着刚刚的肉, 刚想占便宜答应下来。

他迈进院子里, 感觉周身传来一阵阴冷的感觉, 冻得他浑身打颤。

紧接着看见了院子里门后的一条狗,那狗正抱着一条大腿骨啃得欢快, 白骨上的猩红肉末还未完全啃食干净。

他头皮一紧, 猝然想到了他在战场上看见的红刀子白刀子, 鲜血泼洒……血肉浆糊和白骨、骷髅搅和成一团的场景。

难怪军中的肉, 从来不做红烧的吃。

他腹中翻江倒海, 又没有了食欲。连忙告离了村长家,往家里狂奔而去,匆匆拿了两个粗苞谷窝窝头塞在怀里。

在老母的咆哮质问下, 他又闷头往后山跑去。

‘大哥在战场上救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他一定要找到裴念安!就算是为了安心,也要把人带回了。

再说裴念安昨夜被逼急了,她手握住一把镰刀,仿佛鹰钩的眼睛发出锐利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向她投掷东西的一群人。

她手中攥紧了农具,对着这样一群无知凶悍的村民,终究是没有将他

们杀尽。

她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从身上倾泻而出,吓住了妇女怀里抱着的孩子,孩子哇哇大叫,没有人敢再骂她一句话。

她冷脸走出阴翳,村民害怕地给她退出一条路来。

等她离开空房后,他们又如梦初醒,纷纷叫唤着怒吼着冲上来追她。

“杀了她!她是魔鬼,我看见她脸上的黑纹了,她是鬼啊!”

此地不宜久留,她的杀念越来越重。

裴念安出了坎儿村,随意找了个方向上山。她在林中奔驰,飞快地在丛林里跳跃,身边的场景不断变幻。

她的身姿仿佛一道轻鸿,掠过树丛,跨过冷寒的坚石,遁入山林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

村民们跟着她走了一段,上山路难,他们已有退意,正逢这时有人说道:“等等,这山里头不是有大虫吗?天这么黑,咱们还追吗?”

一群人立马停了下来,几个落在队伍后头的人脸色难看起来,偷摸着转头就往山下跑。

众人犹豫时,村长儿子做了决定:“大家先冷静。”

“那鬼怪想必是已经怕了我们,所以躲进了山里。大家别怕,现在我们立马下山。我看那满脸黑咒的人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去把她的银子分了。”

“这金银贵重之物,自古银就能驱邪避毒。让大家伙都分一分放在家里压压霉气。”

大伙听了,都觉得是这个道理,其中一个村长儿子的簇拥者说道:“这段时间。小半月内,咱们就不要上后山来了。等那似人似怪的魔物饿死了,咱们再到山上来给她收尸……”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扛着锄头镰刀下山,他们还说起如何处置裴念安的尸首。

说是这么个人形怪物虽然死了,但是我们不能不让她安息,人要有良心,要记得他们今日所作所为都是要存善念的。

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提议道:等尸体运下山后先炮烙制成干尸,再用洒瘟祛毒的粗盐腌上七七四十九天,驱除怨念,净化躯体。

最终他们决定:等尸体干成人干了,再丢进寻常人家的灶台里用凡间火的火化,让灶王爷给压一压怨气。

“这怪物这辈

子没活出个人样,我们得让她死后走的干净些!”村长儿子信誓旦旦地道。

裴念安听着村民无知的话语,心中阴冷,她面色沉郁,躲在树后看着众人离开。

没多时,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从树上腾飞而下一爪勾出了林子里的鼠辈。

鼠辈挣扎,被从高空摔落,砸的那叫一个圆肚崩裂,皮开肉绽!红白血块破烂了一地,黑红的污血空空摔了一地。

夜枭低身,合拢双翅站到被树叶铺的厚实的地面上。它用嘴喙勾肉而食,撕扯着老鼠的脑筋和尾巴,将其一点点拆吃入腹。

裴念安转身踏入黑夜,寂静之森的捕食者还在猎食她已浑然不顾,亦不怕黑夜笼罩下的森冷潮湿。

只因人心更为复杂,她此时竟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见之悲悯而恼怒。

她手染鲜血、磨刀脍炙、眼也不眨的收割敌军首级……竟还比不上他们三言两语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更为的恶毒残忍。

……

半月后,刘三闩娶妻。

热闹的炮仗声驱散了这半月来村民们在家中听见后山半夜里传出的凄厉之声,所带来的惊慌。

坎儿村的人一大早就开始操办结亲的事宜,从隔壁村嫁过来的新娘子坐着牛车来到了刘三闩的家门前。

一通复杂的结亲、迎亲、拜堂后,村里的乡邻都来到刘三闩家吃流水席。热闹的喧嚣声似乎将半月前发生的事情都掩盖在了喜庆之下。

刘三闩被灌醉了,连忙掀了新娘子的盖头,他见着新娘子脸面果然比自己白,心里高兴,又去流水席多喝了些酒。

到了半夜的时候,男人们都喝醉了,女人们也说累了一晚上的话困得不行,各自回家。新娘子在大嫂的带领下吃了些晚饭,一到新房就倒头睡了过去,鼾声浅浅。

一天到晚大伙累得不行,又时刻提防着什么,无人管刘三闩在做什么。

此刻,他正抱着一坛酒浑浑噩噩地往后山上走。

刘三闩心中悲戚,新婚夜竟抱着一坛酒坐在后山的山脚下,满脸愧恨的痛哭。

他独自一人坐在萤火扑朔之中,虫蝇将他围住,他充耳未

闻,嘴里不断念叨着:“大哥,对不起……”

“我是个畜生啊!我只想着乡里邻居的难处,但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对你!大哥,你在哪里?!”

他说了一阵自己忽略了裴念安的好,说自己自私自利,他很后悔将她带到村子里来。

他哭着仰头灌下一小半的酒,哭嚎道:“大哥!!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能出现在我面前!”

他越想越气愤,又十分的茫然,“大哥,咱说好的我成亲你要给我抗嫁妆,给我闹洞房的!哥啊,我成亲了,新娘子不是白脸皮,但是我看着也喜欢,她比我白。大哥啊……嗝,你在哪里啊?”

“呼噜噜~咳咳,你这样……咳咳,我回军营了要怎么和将军交代啊!”

裴念安在他踏入这片山林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他的到来,她从半山腰下来,中途斩断了一条毒蛇,用石块射中了一只野鸡的脖子。

她此刻手腕上挽着一条蛇,右手抓着一只脖颈破洞淌血的鸡,出现在了刘三闩的面前。

她从未想过躲藏,只不过刘三闩每次上山找她,她都正好在打猎。

“你们村的人说我是怪物,可你知道,我不是。”她站在月光下,一身短打衫行装简约。

她开口的语气并不冷,但还是让刘三闩打了个寒颤,抱紧了酒坛,愣愣地看向她。

仅仅半月的时日,魔纹已尽数消退,她脸上毫无遮掩的布条。裴念安的面容冷硬清隽,气质犹如月光皎皎般皓然出尘,她下颌微抬,眼中眸光暗敛,芸芸眯了眯眼。

刘三闩傻傻的看着她,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大哥脸上的黑纹去掉后,是如此的俊美?!

“大哥?”“你真是我大哥?”

“我没看错吧!”刘三闩惊疑。

裴念安挑了眉,她这样子难道不好?还是说,只是去个黑纹就能让傻子刘三闩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她提起脚,用脚背揣了踹刘三闩的手臂。这是个很不礼貌的动作,但她做起来依旧赏心悦目。

她说:“怎么?换个脸你就不认识你大哥了?刘三闩啊刘三闩,你说你家里人都很欢迎我。

我看不是吧,你看看我现在的境遇,你心里可有半点的良心还在?”

刘三闩听了,整个人急躁起来,他急着站起来解释,腿上的酒坛却滚了下来。

“大哥,我真不是”

“嘿咻。”裴念安眼疾手快,勾起右脚脚尖接住了坛子底部,将其一个抬脚送至左手中。

她挽了酒坛入怀,如揽清风明月,潇洒至极。

“大哥,你听我解释。”

“不了。我不想听。”裴念安摇头,态度坚决。她坐了下来,把右手的野鸡丢到他的脚边,又把左手腕上的蛇三两下从手腕抖落在地。

她说:“本想给你银子作新婚贺礼的,如今换了这两物,也算是新鲜货。你拿去镇上酒楼和药馆卖了,也能得不少银子。”

“大哥,我”刘三闩斟酌道。

“你走吧。”裴念安打断了他的话,提着酒坛的口就往山里走。她举起手中坛,虚空摇了摇,吟道:“行了,喜酒你也送到了。走吧。”

刘三闩看着她走远,自己的道歉她也没说接不接受,顿时心中来了劲儿,酒气消了不少。他奔跑着,跌跌撞撞朝裴念安追上来。

“大哥!你今日一定要听我说!我可以帮你跟乡邻解释的!你回去吧!”

“不去。”裴念安态度坚决,她提起“气”,像鸟一样轻松跃起,然后斜靠在高大的树木的横枝上,悠然的拎起酒尝了一口。

“啧,又涩又辣,没劲。”她当着刘三闩的面又喝了两口,这才将没剩多少的酒水倒空。

酒坛从她的手中滑落,险些砸到了在树下叉腰喘粗气的刘三闩。

刘三闩委屈不已,他心道大哥怎么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裴念安往日的作风,心道她可不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抬起头,迷糊地望着裴念安的脸,傻了似地说道:“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好看。我那媳妇儿我看着还没你好看呢……”

裴念安内心一哧,夸她好看是什么鬼?

接着,她又见树下的刘三闩红着脸,可能是酒气攻心烧得他胡言乱语,他痴痴

地说道:“大哥,早知道你这么好看,长得贼俊了。”

“我就委屈委屈给你睡。”

什么?裴念安掏了掏耳朵,险些没一个踉跄从树上掉下来。

她看着刘三闩席地而坐,肩靠大树,脸上流露出羞涩的神情。

他蹭着大树,摸了摸自己的腰和下颌,脸色涨红地道:“大哥,我早就知道军营里有不少人都喜欢男色,龙阳之好很正常。我老早就觉得你武艺高强,又一身正气,我其实……其实我……”老早就想和你一睡了。

裴念安捂着额头,太阳穴紧绷疼得厉害,她从树上跳了下来,忍着脸抽筋和内心的麻疼,憋道:“你喝醉了,赶紧回家去!”

刘三闩见身前人影,长身健立,窄腰宽肩,一身麻衣短衫愣是穿出了翩翩公子的气质。

他嚎道:“大哥,我一点也不介意给你上!”

然后一个机灵坐起来,猛地朝裴念安扑去:“大哥,我听同帐的伙儿说男人那后头的滋味也是不错的!我既然错怪了你,那我就把自己赔给你!”

他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胡扯什么,此刻铁了心了就是想要“弥补”裴念安,为此不惜献身!

裴念安眼前闪过他那白嫩的半块屁股,脸色暗了下来,她忍着脚下力度,将他揣了个仰面,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她三两步来到他身边,又补手刀将他彻底弄昏,提着他的领子将人甩在背上,运起轻功往坎儿村村里掠去。

夜晚黑漆,冷风擦面,头疼也消散了。

裴念安心里头那股怪异的感觉消退不少,心窝里又暖起来。

她没忍住顾自笑喷,“靠!刘三闩,明天你要是想起来自己说的话,不得尴尬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融在了风声里,有了几丝温度。

她就这样一副扛咸鱼的姿势来到刘三闩的家里,正逢她老母发现三儿子不在洞房,招呼着一家老小出门找人。

这家人都愣住了,看着她放下刘三闩,还说“我就住在后山一处无人的猎户木屋里,刘三闩醒了找我,就让他上山去。”

全家人站住了,脚跟挪

不动,脸色并不好看。

“多谢公子送闩子回来。敢问公子是?”刘三闩那白脸的新娘子穿着一身喜服走了出来。

她先是扶住了被裴念安从背上丢下来的刘三闩,然后目不转睛的看向她。

新娘子像是知事的人,即便猜出了裴念安是坎儿村传说得风风火火的“怪物”,听她提及“后山”也并未露怯,反而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对着裴念安。

裴念安对着军营的人倒是直来直往,不爽了直接开怼。

如今一个弱女子对着她,她下意识侧过了脸,语气干硬地说道:“我是他战友,是他的头儿。”

她快速翻出院墙,声音从外头传来:“走了。”明目张胆地翻`墙就算了,竟还与刘三闩的媳妇道了别。

这长得俊俏的公子的到来,属实让刘家人感到了意外。

刘家的其他人,谁也没把今夜的裴念安和半月前的怪物联系在一起。刘三闩数次上山,裴念安有心躲他,就不现身。

后来,就连他新娶的媳妇也来山上找她,说感谢她把失足的刘三闩送回来,要当面感谢她。

裴念安无法,只好现了身。

她在山里过得不错,野味吃了不少,只可惜没有调料味道有些不那么好。

刘三闩的媳妇听了,接二连三地给她上门送调料,甚至还在她不在木屋的时候,给她做好了饭。

“你不用做这么多。”裴念安站在屋外,肩上扛着一头大虫,她眼神复杂的落在屋内女子的身上。

女子拿着锅铲的手一僵,脸色变了一变。

她弯腰找碗盛菜,说着:“原来是恩公回来了,刚好我这菜也烧得差不多了,只差一个蛋花汤。你先坐坐,我这就”

“嘎达——”裴念安推开了木屋的门,把肩上黑黄条纹的大虫放了下来,顾自蹲下来在灶台的风口看了看,然后塞进去一截沉木。

她接过女子手中的碗,弯腰盛菜。她在打鸡蛋的过程中,忽地又说道:“回家去吧。”

“我一路上来,看见你夫君上山来找你。方才还在石湾那里遇见了你大嫂和二嫂在采野菜。”

女子看

着她认真的样子,温婉水凝的眸子从她沾了血痕却更显冷硬分明的脸上贪恋的描过,依依不舍地收了心思。

她看着两人脚边脑瓜崩裂一条大口的老虎,咬着唇犹豫了一下。

她攥着自己的腰围裙,往屋外奔了出去。

裴念安端着饭从屋内来到屋外坐的时候,又见她从山路上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桶井水。

她忙不赢地放下,匆匆看了看裴念安的脸色,见她不反对,飞快说道:“恩公,你打死了大虫,你是村民们的英雄!这桶水是后山那口泉眼那里打来的,给你清洗用!”

她逃走了,娇小蹒跚的背影看得裴念安叼着一口硬饭,停下了咀嚼,嘴里呐呐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是不知道刘三闩他媳妇老上山给她做饭的原因。

只是,他们两口子,一个给她送水,一个给她做饭,还串着时间来的。这让她说什么好呢……

裴念安咽了一口青菜,将食物都吃光了还未感觉到任何的饱腹感。她遗憾的放下空碗,摸了摸扁平的腹部。

果然,她脸上魔纹在不在,就算装的再像人,可能也不是“人”。

裴念安头一次感觉到了忧愁,她不能看着刘三闩和他媳妇再这样下去。她得想想法子。

……

几日后,很多村民上山后能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俊朗青年住在山腰上,与她交谈才知是新来的猎户。

有人看见了她打死大虫的过程,又在木屋见到了老虎的尸体,一些流言就传到了村子里。

村长和他儿子约着一群人,激动地上山找裴念安道谢,只因她打死了伤人的大虫,为民除了害!

他们隆重的邀请她来村子里住,说想要聘请她做村子的专用猎户保护村子不受山里的猛兽侵害,他们愿意支付她一定的报酬。

裴念安神情很淡,举止从容。

看着众人热情款款的样子,她摸了摸下巴不动声色地回道:“也好。只是我这工钱,可要再高一些。就每月一两吧!”

众人一听,梗得一噎。这一两是什么概念,他们一年到头一家人的开销也才二三两银子,

她莫不是在坑他们!

裴念安态度坚决,一直不松口。

村里的年轻人想要放弃聘请她,只有老人们还在坚持:“村子里每年都有野猪、大虫和狼群侵害,搞得人心惶惶。她一个人打猎能吃多少野味,还不是便宜了我们……”

“她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就算人死了,也和我们无关……”

年轻人拗不过老人,最终裴念安还是被他们以“一两银子”的高薪请下了山。

刘三闩和他媳妇知道裴念安的身份,两人心思早已偏移。

看着这闹剧般的事件,他们没有站出来反对和提出质疑,只是沉默。

……

裴念安住进村子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打秋风,三言两语就是不离她的身世和家事。

有人甚至还找了媒婆来给她做媒,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坎儿村来了个长相俊俏的猎户。

他们把裴念安认作了是男人,村子里还未出嫁的姑娘都爱来她的家门口晃悠,想和她来一段偶遇,配成佳偶。

在这风声正火热的关头,裴念安竟然当着刘三闩和刚迈进屋内的他媳妇的面,答应了一个媒婆说的亲。

“大哥!你三思啊!”刘三闩惊得跳起来。

刘三闩的娘子怔然地扫过屋内坐着的媒人和裴念安坚决的英俊面容,忽然掩面跑了出去。

刘三闩看着她跑远,心里有蛛丝马迹闪过,他还未想好是否追出去,屁股后头就被裴念安踹了一脚。

他敬重的大哥声音冷硬的骂他道:“还不赶快去追!愣着等着吃板子吗?!”

板子,是军罚。在军营里头,刘三闩就被上司罚了不少板子。有一半都被他直属上司裴念安接了去。

不过好在,裴念安皮糙肉厚,板子从未给她任何威胁和伤痛。

“啊,好好。我去。”刘三闩跑了出去。

裴念安看着他们走远,身边的媒婆还在跟她说什么她和那克夫三嫁的女子,是天生地造的一对。

她刚想说什么,见媒婆热情洋溢的样子,又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算了,娶妻嘛,男人娶得,她虽是不正常的女人,为何娶不得妻?

她会对人家很好

的。

——我会对你很好的。

‘这话怎么那么熟……’她脑袋一痛,眼前有闪过许多的画面。

赶着在昏厥前把媒婆送走,她身子摇晃,倒头瘫在了有些霉气的被褥中。

临走前那媒婆已经给她安排到了哪天成婚,哪天去下聘,说那姑娘年纪不小着急嫁人,让她过几日带着银子找上门去。

裴念安记着媒婆说的日子和那姑娘的家门地址,随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回修真界了,就能见到萱萱了!我可爱的女儿媳妇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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