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羞月姑娘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这是一个妖精!

在羞月出来的瞬间,楚欢便有了这么一个笃定的想法。

一颦一笑之间,仿若都能让人陷入她的魅力之中,最紧要的是她那一双修长的大长腿,虽有罗裙遮掩,但其修长的身材,让人一目了然。

楚欢根据多年的经验可以断定,褪去罗裙,看到的绝对是一双紧致,圆润,修长的大长腿!

大长腿的妙用,谁用谁知道!

扶着楼梯的羞月缓缓的走了下来,庭院内众人纷纷投去惊艳的眼神,楚欢注意到自己身边的柳延定眼神已经迷茫。

随后楚欢又看向张德言。

眼神不对.......

按理说,张德言这种相貌虽说不太出众,但文采斐然的才子,又是倾云苑的常客,与羞月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已经有了互知深浅的交情。

但张德言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明显就是一个没有得手的男人才会有的眼神,甚至在这复杂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舔狗的气息......

羞月下楼,先是来到了张德言的身边,微微行礼道:“奴家见过张公子!”

张德言矜持着儒雅的笑着:“羞月姑娘几日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羞月浅笑:“张公子真是会说笑!”

随后羞月环视庭院内众人一圈,很快便将目光落到了楚欢的身上,乌黑明亮的双眸之中闪出一丝异彩,缓缓的来到楚欢的身边。

“想必这位便是‘梦回吹角连营’的楚幼安楚公子了!”

楚欢拱手道:“羞月姑娘有礼了!”

羞月的到来,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巅峰,与其她的女孩子不同,羞月有自己专属的桌子,今天倾云苑属于张德言包场,不会再有外人来了。

其实在这里,就跟后世去夜场,唱K是一样的,大家聊上几句之后,剩下的便是各种小游戏了。

后世的夜场,唱K玩的是摇色子,国王游戏,但在这个时代玩的是掷壶或者行酒令。

若是活泼的女子自然是喜欢玩掷壶的游戏了,不过羞月姑娘显然是一个更加文雅.......或者说是做的事情要更加符合自己的这个人设,所以大家玩的是行酒令!

所谓行酒令实际上就是对对子,由羞月姑娘出上联,众人对下联,赢着自然是可以获得羞月姑娘的青睐了。

在这个过程中,楚欢表现的并不积极,并没有主动对过下联,虽然有人起哄,但楚欢还是微笑着拒绝了。

这让众人纷纷有些不解。

“这个张德言不简单,你与他相交的时候,要注意一些!”柳延定见楚欢坐在那里并不积极的对对子,便轻声对楚欢讲道。

楚欢本就对张德言有些怀疑,此时听到柳延定这么讲,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小声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柳延定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楚欢,而是朝着羞月的方向努了努嘴。

恰好此时,羞月出了一个上联: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境!

说完之后,羞月不着痕迹的看了楚欢这边一眼,才子佳人的故事最是吸引这些人的,之前说过文人爱名,青楼女子实际更爱名。

到了羞月这个级别的女人,算是走上青楼女子的巅峰了,剩下所追求的无非便是能够给世人留下一段千古流传的佳话。

楚欢之前在柳老令公的寿宴上一手传世佳作出,板上钉钉的让柳老令公名垂千古了,现在楚欢若是能够为自己也作诗一首,或者是两人发生一些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那样的话,羞月就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令羞月不解的是,自己只有在出场的时候,楚欢露出了一些惊艳的眼神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连做对子都显得很不积极!

“是了,我听闻这个楚欢在出名之前,只是一个书呆子,想来是对于这里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

羞月心中脑补着楚欢的性格。

另一边,张德言对楚欢的表现却十分满意,整个皇都城的文人中,谁不知道张德言在疯狂的示爱羞月啊,虽说今天将楚欢请来,是存着结交的心思,但当张德言见到楚欢的时候,内心中警钟便响起来了。

这个男人好帅啊!

万一羞月是一个肤浅的只看中外表的的女人该怎么办啊?

好在到现在楚欢一直没有什么表现,这让张德言越发觉着楚欢这个人不错,能处!

至于楚欢吗,自然是没有猜到自己欲擒故纵的把戏会让这些人脑补出那么多画面出来,但还是轻声对柳延定讲道。

“痴声痴色痴梦痴情,几辈痴情!”

柳延定听完之后,立马做出不羁状,高声将楚欢的下联重复了一遍!

“好工整啊!”

众人惊讶的看向柳延定,刚刚柳延定与楚欢一样没有任何的表现,这让众人早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但现在柳延定对出一个如此工整的下联,甚至还隐隐的有几分向羞月示好的意思。

这是一个对手啊!

众人看向柳延定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无视了。

羞月端起酒杯,娇媚的向楚欢与柳延定这边讲道:“楚相公真乃大才也!”

柳延定认为羞月是在对自己说,立即面色潮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殊不知刚刚羞月已经看到了楚欢在给柳延定支招的样子。

行酒令继续,楚欢则是依然没有参加,反正刚刚羞月已经看到了真正的情况,后面的对联对不对的根本不重要。

现在的楚欢就是有这个资格!

“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延定面色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去,但双目却十分清澈的讲道:“这个张德言,虽说一直在表示不想要进入朝堂,但在私底下却经常与一些人讨论政事,甚至会对现如今朝堂的一些国策发表自己的言论。”

“书院的书生也会经常对朝堂上的事情发表自己的言论,这没什么啊?”楚欢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判断。

书院的学子们,最喜欢的便是指点江山了,在他们的眼中,当朝大员们都是狗屎,这不是在针对某一个当朝大员,而是说所有人!

果然柳延定继续讲道:“若是如同普通的儒家一样只是讨论政事的,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倒也没有什么了,看到在场的这些人了吗?”

说道最后柳延定环视了一下在场七人。

楚欢微微额首。

柳延定便继续小声讲道:“这七人中除了那个高品年以外,其余六人包括张德言,都是四大书院儒生,秀士,少博,而且全都是名声在外的文人,即便是那个高品年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后起之秀。”

“优秀的人,有着优秀的圈子,这没有什么可好奇的!”楚欢依然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啊,果然跟我娘说的一样,就是太实诚了!”柳延定怒其不争的看了一眼楚欢,然后讲道:“一个自称不喜仕途的文人,与其他几个皇都城有名的文人组成的一个小圈子,更多的应该是讨论诗词歌赋才对,但这些人讨论更多的永远都是政事,同时还会抨击朝堂定下来的国策,你认为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楚欢轻声道:“多谢四哥提醒!”

柳延定见楚欢这么讲,认为楚欢总算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嘿嘿一笑,道:“嘴上说的可不算.......”

咋地?你还想让我跟你去房间啊?

“你想怎地?”

“嘿嘿,只要以后你多与哥哥一起来汇贤雅叙便好了!”柳延定笑着讲道。

“你请客?”楚欢下意识的问道。

柳延定越发的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凭借着幼安你的名声,只要你能够在这里留诗一首,水平有当初送给我父亲那首的一半,以后咱们兄弟来这种地方就不用花钱了!”

合着你是想要把我当成你白嫖的工具人啊!

楚欢有些疑惑的看着柳延定,道:“按理说你的月俸应该不少啊?”

柳家八个儿女,都是有公职在身的,不得不说大周朝官员的俸禄还是非常可观的,与前朝相比,高了一倍都不止。

另外像柳家这样的情况,肯定也有自己的生意,不然是不可能承担得起那么大的开销的。

柳延定立即露出苦瓜脸,道:“别提了,为了让我少来这种地方,娘把我的月钱停了一半!至于月俸吗?总感觉这钱也不够花啊!”

嗯,我也总有这样的感觉.......

“再说了,能不花钱,还是不花钱的好!”

楚欢点了点头,算是理解了柳延定的意思。

留诗一首是肯定要留诗一首的,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楚欢那边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晋升九品武夫了,以后在饮食营养上更要跟上了,这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但.......

楚欢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张德言,羞月两人,张德言可是实打实的皇都城大才子,这样的人肯定为羞月写了不少诗词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成为入幕之宾,可见这位羞月姑娘的钓鱼功夫也是极为高超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所以舔狗当不得。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所以,留诗可以,但一定要有收获,绝对不能让对方觉着自己是她可以轻松得到的男人。

“楚相公诗名远播,不知道小女子有没有荣幸能够得到楚相公留诗一首呢?”

便在此时,羞月柔声向楚欢问道,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

张德言有些紧张的看向楚欢,别留,别留,别留。

柳延定激动的看着楚欢,留啊,留啊,留啊。

楚欢起身笑道:“羞月姑娘过奖了,在下之前不过是一时侥幸而已,哪有什么诗名远播啊,今日怕是要让羞月姑娘失望了。”

羞月露出失望的表情。

柳延定露出复杂的表情,虽说楚欢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留诗一首,但想到楚欢与自己妹妹之间的关系,又觉着楚欢这样挺好的,老实!

好复杂的心情啊!

张德言神情欣喜,但刚刚还不希望楚欢留诗一首的他,此时却又起身对楚欢讲道:“楚贤弟,羞月姑娘与我是至交好友,今日羞月姑娘亲自开口,还望楚贤弟能够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作诗一首,也好让我们大家一起欣赏一番!”

羞月向张德言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张德言十分受用!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随后张德言疯狂的向楚欢使眼色,楚贤弟,哥哥就靠你了!

楚欢见到张德言的表情,想了一下,无奈的讲道:“罢了,既然是张兄亲自开口了,楚某便唐突一次,不过诗就算了,在下倒是想到一首词,不过只有上阙.......”

众人一听,也不管楚欢是不是只有上阙,纷纷出声催促。

楚欢含笑讲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

羞月猛然站起,同时席间坐着其她几位汇贤雅叙的女子,也纷纷如此,很直白的话词,开篇便讲出了她们的无奈......

“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当楚欢念完之后,便直接坐下了,而羞月等人此时却以梨花雨落了。

楚欢的这首词,讲出了这些人的无奈,这些人的彷徨,仿佛楚欢便是她们中的一员一样,能够明白她们的心事。

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水,羞月道歉道:“让各位见笑了。”

随后又朝着楚欢深深做了一个揖,讲道:“奴家请公子垂爱,将这首词的下阙告知奴家,奴家定然感激不尽!”

楚欢做出为难状,讲道:“现如今确实只做出着上阙出来,至于下阙.......可能是要看......!”

最后的词语楚欢没有说出来,张德言作为一个文人,认为楚欢要说的是灵感,而羞月在想了一下后,微微的抿了一下嘴唇。

然后朝着众人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讲道:“奴家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各位慢饮!”

说完之后,羞月便回去了,羞月离开,基本上今天的这次聚会也算是结束了,有的人是揽着自己身边的女人回房间了,有的人是离开了。

离开的有楚欢,柳延定以及张德言。

“贤弟,若是想出下阙出来,记得一定要通知为兄啊!”张德言向楚欢抱拳道。

楚欢认真的讲道:“一定!”

张德言再次叮嘱几句离开了。

“我也回去了。”柳延定今天很开心,因为自己没花钱:“这几日我会来去找你的!”

楚欢明白柳延定的意思,保持着自己的人设与张德言聊了两句,便与他分开了。

然后楚欢便等来了自己需要等的人,羞月的丫鬟!

“楚相公,我家姑娘邀请相公您回房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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