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让我们进来了!”
在卫兵的传唤下,一个既浑浊又疲惫但还勉强算是洪亮的声音贯通了整个指挥室。
一种科研人员应声而进,
首先踏进指挥室的是一个两鬓发白的老者。
这个老者最先让人醒目的特征时一个把玩在手上的怀镜。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时代毁灭后再次重启的年代,还有人会选择用怀镜这种如此不贴合时代的古老眼镜。
单片的镜框,像是陈旧的怀表,黄铜镜框被复擦的滕亮,在烛光下的指挥室内这黄铜颜色显得格外悠久。
在烛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刻蚀在镜片内部的淡青色魔纹,不用分说,这跨时代的产物一定是一件不一般的魔纹物品。
老者披在身上白大衫上到处都是诡异的斑点,那蓝啊或是金啊一样的斑点,闪耀着诡异的光彩,有点像是劣质的化学药剂。
这白大衫上还有着或大或小的窟窿,像是被火焰舔舐后的残渣,闲的格外狼狈。
老者的抬头纹很多,在他“不拘小节”的忽视下,抬头纹间残留的油状透明液体可能是是某种润滑油。
这如此不修边幅的外貌,属实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这老者一进来就看见仨个被施加刑具的活宝,看见了他们那醒目的迷彩……
“万军之耶和华在上!不要告诉我,战争已经结束了!”
这浑浊的眼珠里连血丝都充满了懊悔与震惊,血压蹭的一下上去了。
只是跪倒在地上的赞科斯看来,这个老者的误会显得是那么多余。
“没有可能,亚达夫教授。”
西葡联邦的指挥官,见到这个老者,就算有千百般不爽与不情愿,也只能压下心思与他进行和蔼且稳定的交流,
“这是一场巧合,只是更为巧合的是这三个人是敌军军官,碰巧撞上了我们的巡逻队伍,最后扭头送到了我这里……”
“赞美耶和华!还好我们还没有取得胜利,不然我再也没有理由从议会那边骗经费了。”
老者血压瞬间就下来了,巨大都心情落差下,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小秘密,但是好在老者血压总归是下来了……
只可惜我们西葡联邦的指挥官,头上的青筋很自然也很迅速的蹦了蹦。
心情不好.JPG几乎是刷的一下换在了脸上。
紧跟着这段小插曲进来的是一个修女。
黑白分明的修女服和随身携带的圣经,以及常常伴随在亚达夫教授身旁。
一瞬间这位西葡联邦的指挥官就明确了她的身份。
很自然,很恭谨的对她打起了招呼。
“赞美耶和华,尊敬的胡安娜阁下。”
修女也是非常恭敬的回礼,只是这种恭谨实在是有点过头了。
“赞美耶和华,指挥官阁下,深夜到访打扰您的休息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宽恕。”
“……不必如此,都是效忠于伊莎贝拉陛下、服务于西葡联邦、尊敬于耶和华……为陛下、国家、主做事从来不会有什么打扰与耽误,能被这些存在支配,是我的荣幸。”
指挥官没办法,一个虔诚修女的恭谨你可以不发自内心,可以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但是不能对她给予冷漠,因为这是一种变相的亵渎。
亵渎于她对主很你的虔诚、尊敬还有重视。
这在信仰天主占据九十以上的西葡联邦来说,是非常不尊敬的行为。
尽管,这个民族是一个开朗豪放不守时不喜欢循规蹈矩的民族,在不尊敬信仰这方面这也是一种变现的不重视。
修女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一切,不管是这位指挥官的恭谨态度,还是字里行间中的主次,她都给予了肯定的态度。
生为一个效忠于伊莎贝拉的鹰犬,信仰向来不是第一要素,
女王、国家、民族这些才是他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亚达夫教授在一旁受不了这些文文绉绉,也不希望他的学生会在于军方的交流里惹得不快。
他大声嚷嚷的打断了对话
“好了好了,这些见鬼的套话和礼仪只能让我们的葬礼更加复杂……我们抓紧时间,处理一些更加符合战局的事情。”
修女没有说话,以她的智慧,她当然知道这时候的胡搅蛮缠打底是为了什么。
她为了不辜负她导师的好意,很自然的她向后退了一步。
“……那两位深夜到访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呢?”
见这位修女已经示弱了,指挥官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他也很恰时的引导了正规的走向。
只是一旁的赞科斯见到这幕后到是开始默默地思考起来了。
“为了胜利,也为了经费,更是为了完成再再征服运动!”
教授说到最后,右手划拳用力的甩向左手,做了一个非常用力的表情。
指挥官被震惊了,只是震惊的不是亚达夫如此年轻化朝气的动作,
也不是今晚第二次出现的“胜利”,
而是那个极度敏感的词汇。
再再征服运动。
少去前面的第一个字,后面的名词时一个民族实现统一的壮举。
在旧时代的中世纪,是天主对异教徒最醒目且最成功的事件之一。
当卡斯蒂利亚双王接受默罕默德十二世的投降后,接纳了格拉纳达王国的全部领地,最终统一了西班牙,结束了一项维持了八个世纪的人类壮举。
而在这个伟大事件前加上一个再字后,就是现如今西葡联邦最机密的和最重要的任务。
为了让西葡联邦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顶尖势力的最终手段。
教授没有理会指挥官的发呆与震撼,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们根据陛下的计划,决定提前投放“火枪手套装”,在战场上完成零战损的战报来威慑其他列强……”
“火枪手?我记得思潮没有解放之前,不是不能做到在铁制物上刻画魔纹吗?”
指挥官在短暂的震慑后,很快的回复了正常交流。
“火枪手套装的整个套装都还在处于零部件状态,部队将在天亮之前抵达战场,没有能力做到重新构筑整个套装的火枪就是一根烧火棍。”
“我们有处理方案,我们的魔纹可以用……”
教授还是想争取一下,但是换来的是更加致命的否定。
“那思潮限制呢?思潮没有解放你的魔纹公式根本没法在铁上成立,士兵们的火枪还是一根烧火棍。”
指挥官的回复看似委婉实则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们有指令,是陛下的指****一定要按照我们的实施!”
老者急了,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他不愿(没有能力)在这种情况选,继续纠缠话术。
“恕我无礼,就目前的状况,陛下就算是在梦中也不可能下达如此不符合实际的指令。”
指挥官还是摇了摇头,
亚达夫见到这样的榆木脑袋实在是气的胡子都要掉了,血压蹭蹭的往上膘。
颤抖的干枯手指,指着油盐不进的指挥官,
在我们的仔细观察下,
那扁平的指甲盖里还有没处理干净的火药。
看见这样的老者,指挥官更加迷糊了。
他作为调配整个军队的大脑,他要做到对整个部队负责,如此天马星空的计划不是他愿意承担的,
他最需要也是最愿意面对的是绝对稳定的胜利,
这是纸面数据上的碾压,
作战人数的碾压,
武器装备上的碾压,
战术部署上碾压。
因为可以经得起推测的数据才是能够稳定获取胜利的唯一途径,
这是在对手不愿意和不能够掀桌子(破坏游戏规则)的前提下的胜利方程式。
这也是为什么他把科研人员比作为豺狼虎豹一般都凶恶厌恶的负面印象。
因为这种极具创造性的职业是经常打乱他作战部署的,
他们总是想当然,每次都是这种要开战的关键时候,给你来一句
“啊,我们这里有什么什么东西,可以做到什么什么样的结果,对战局会有什么什么样的帮助。”
你说一两次也就算了,每次都这样,这种行为让指挥官方案就有鬼了,没有当场让卫兵叉出去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但是亚达夫教授不这么想,因为科研人员不具备冒险和探索精神,那就没法做到科技的大幅度创新。
而整个欧罗巴,问起哪个民族最具有冒险与探索精神,
不用分说,那一定是葡萄牙、挪威、西班牙。
这些都是旧时代历史里航海家与探索者辈出的民族,
而亚达夫就是西葡联邦中最常见的两族混血。
冒险几乎刻在了骨髓里,嵌在了灵魂深处。
只可惜,他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只有一颗勇敢的心以及一个聪慧的脑。
不过他的学生有这个能力,她见老师吃瘪,
就像是,一个抓耳挠腮的赌徒坐在赌桌上,梭哈后的牌好到不行,但是手上这副牌好到简直天胡,但却因为激动而不知道怎么继续打出去。
这就是目前这个嘴笨老者的状态。
他们深夜到访的原因就是因为可以实施这个“火枪手套装”而远赴前线,那么思潮的结果必然是得到解决了。
只是这个老头已经因为这个“火枪手套装”的快速成型而操劳好几十个小时,疲惫到连润滑油没抹干净的他已经没法抓住重点了。
所以才有这个焦急的老者。
这也是为什么前面会绕到再再征服运动,这个老人决定用民族大义来迫使指挥官来被迫性同意实施计划,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慢慢解释为什么可以实施“火枪手套装”了。
只可惜,指挥官的思维并不跟他一样疲惫,一样苍老。
他有着独属于他的思路,是不会被干涉的。
接下来,为了保证计划的实施和战争的胜利,胡安娜必须要打破某些循规蹈矩的硬项规定,来完成他老师的未完成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