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成接到心医生的电时, 在公司开会,当听说池深没去医院后,当即给池深打了去, 然而没有人接。
他越想越心慌,干脆让秘书给他定机票。
“可能只是没看手机, 池董用这么紧张。”秘书安慰。
池成眉头紧皱:“他国这几年, 一次都没漏接我的电,这次却突然医院去电接, 肯定是有事,行,我得去看看。”
秘书见他这么担心, 只好定了最近的机票,池成当即拿了证件便去机场了。
坐了一夜飞机来到池深所在的地方后,池成先是去新租的公寓找了一圈, 接着去了学校,得知池深已经三天没去上学后,他急得赶紧去报了警,请国外的朋友一帮着寻找。
连续找了一天之后, 他重新回到公寓去找, 还是没见到池深。
池成都快担心疯了,每个房间反复找了几遍,最后人没找到,反而在他枕头下面找到一张照片。
是网上下载的新闻图。
池成愣了愣,赶紧给乔蓁蓁打电。
嘟……嘟……一两, 终于接通。
“蓁蓁,你现在在学校吗?”他急忙问。
国内同一时间是晚上,乔蓁蓁音有些『迷』糊:“对, 在,怎么了爷爷?”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见……”
池成没说完,大门传来一响动,他立刻冲了去,就看到池深垂着眸从外面回来,手上的纱布已经染了血,胳膊上的燎泡也都破了,分皮肤红肿溃脓,看来很是严重。
“爷爷?”
乔蓁蓁的音从听筒传来,池成猛地回神:“……没事,没什么事。”
“是是池深事了?”乔蓁蓁音倏然凝重。
“没有没有,是我做梦发癔症了,耽误你休息了吧。”池成含糊敷衍,等她相信之后就赶紧挂了电,大步朝池深去,“你去哪了?”
池深语。
“我问你去哪了!”池成难得动怒。
池深抿了抿唇,低着头歉:“对。”
“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池成说着,把照片拍在他身上。
池深接住,一垂眸便和照片上的笑对视了,他静了很久,抬头看向池成:“爷爷,我想回国。”
池成睛一酸,但语气依然坚定:“行,没治好之前能回去。”
池深沉默片刻,突然面无表情地把照片撕碎。
池成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来。
“我以后会好好治疗。”他哑说。
池成:“你这是……算了,先去医院,把伤口处一下吧,治疗的事以后再说。”
池深点了点头,乖顺地跟着他了。
这一天之后,池深突然对心学方面的内容产生了兴趣,也逐渐打心底愿意配合医生的治疗,平时除了治疗和上课,大分时间都耗费在图书馆,到半年的时间就将图书馆内所有心学的书都看完了。
他的行为反应越来越常,社交能力也好了许多,接受了嗓子的治疗后,也逐渐开始跟人常沟通了,偶尔还会说很的句子,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最近心医生跟池成打电时,难得像以前那样忐忑小心,池成也很高兴,转头就将好消息分享给了老伙计秦升,没隔太久乔蓁蓁自然也知了。
对于池深逐渐变好这件事,乔蓁蓁心里分开心,同时也逐渐接受了,他一旦痊愈就会再爱她的事实,只专心为他收集好感值。
大三结束之后,乔蓁蓁没有选择读研,而是开始参加实习。
她第一次实习,选在了自公司,当发现秦氏的每个人都对她小心翼翼、很难产生好感后,她就果断离开了。听说她辞职后,池成邀请她来了池氏,她想了想结果可能差多,最后还是拒绝了,而是选择自己开一做短视频的工作室。
她创业初期,莫初才刚上大三,但还是帮了她很多。那时的她已经23岁,而21岁的莫初已经展『露』了商业上的才能,帮助她收获了第一桶金,她也通短视频的发行,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好感,乔蓁蓁只能再次把提示系统关闭,改成一周一报。
好感值虽然上升缓慢,但总算跟得上时间的流逝了,乔蓁蓁心里感激莫初,干脆把股份分给他三分之一,每个月都给他分红。
“学姐,真用这么客气,我就是随手一帮。”莫初一脸的受之有愧。
乔蓁蓁斜了他一:“要是你随手一帮,我这工作室也会这么顺利,你就收着吧。”
“可是三分之一也太多了。”莫初叹气。
乔蓁蓁笑笑:“如果是怕你肯要,我倒是想分你一半。”
“那你还能挣钱吗?”
“我在乎的是钱。”乔蓁蓁扬唇。
莫初啧了一,想了想后还是收下了:“行吧,刚好我毕业也打算创业,好拿这个当启动资金,谢谢学姐。”
乔蓁蓁愣了一下:“你去池氏工作?”
“池氏?”莫初一脸疑『惑』,“你怎么知我想去那个公司,我以前跟你说吗?”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乔蓁蓁尴尬一笑。
莫初也没当回事,闻言摇了摇头:“本来想去的,可受了学姐的鼓舞,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一点挑战『性』,所以准备自己创业了。”
乔蓁蓁怔怔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笑了笑。
命运真是充满了蝴蝶效应,当西海岸的风有了一丝变化,他们的世界就会发生一场大变动,每个人的生命都脱离了轨迹,重新变得鲜活热烈。虽然知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但总好沿着原文的承转合虚无地活着。
“嗯,那你加油。”乔蓁蓁含笑祝福。
莫初扬唇,『露』整齐的小白牙。
转是新的一年,莫初开始了新的事业,乔蓁蓁也把工作室搬到了s市,每天忙得四脚朝天,连个电都没空给里打,等听说外公生病的消息时,外公已经住院好几天了。
她惊觉自己这几年对人的冷落,当即给公司放假,只留了几个s市本地的员工每天定期发一下往视频,余人都各回各,时间充足地回年去了。
她到时,秦升已经院,看到她突然回来,当即沉下脸:“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还是听说你摔倒了,”乔蓁蓁无奈地去搀扶他,“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路也看着点。”
“我是故意的,”秦升冷哼一,紧接着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我给公司放了一个月的假,你猜我待多久?”乔蓁蓁笑眯眯。
秦升瞪:“短视频市场变化快竞争也大,你放假一个月,怕回去就淘汰吗?!”
“放心,有以前录的备用素材可以使用,再说我那工作室的是精品路线,短期新也常,”乔蓁蓁说完,嘴甜了来,“就算淘汰怎么样,大了回继承业呗。”
“没息。”秦升骂了一句,嘴角却忍住上扬。
乔蓁蓁回之后,里瞬间热闹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轻松愉悦,乔蓁蓁也一样,只是每次遇到秦升和里亲戚催婚,她就有种逃的冲动。
她完年就25岁了,和池深已经六年多没见,偶尔提也是分平静,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失恋期已经去了。池成大约也是这么想的,这两年随着池深好转,偶尔跟她视频时也没有避着池深,只是她跟池深两个人依然没有见面,也没有说。
每个人都来了,相处越来越自然,再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
挺好的……就是催婚确实烦人。
“你都25了,别只顾着忙事业,没事也得『操』心一下婚姻大事知吗?”秦升教育。
乔蓁蓁叹了气:“里止我一个单身人士,您怎么尽逮着我一个人说啊。”
音刚落,就收到了来自餐桌的两刀,她顿时一脸无辜。
秦升都懒得看那边俩人:“他们一个离异带娃,一个年纪大脑子有病,你跟他们比什么?”
“外公你还挺洋气,离异带娃都知。”乔蓁蓁失笑。
“我脑子哪有病了?”秦照小抗议。
秦升立刻横了他一:“结婚生孩子,还说自己脑子没病?”
秦照嘴角抽了抽,聪明地没再顶嘴。
秦升嗤了一,要继续训乔蓁蓁,秦静来解围了:“好了爸,今天是大年三,你就别说她了。”
“对对对,别说我了。”乔蓁蓁赶紧。
秦升斜了她一:“完年你就了,我趁这个机会说,还能什么时候说?”
这就是打算停下的意思了,乔蓁蓁叫苦迭,愁着知怎么逃时,手机突然响了来,她赶紧拿着就跑,一直到院子里才接电。
“学姐。”莫初的音哭唧唧地传来。
乔蓁蓁顿了一下:“怎么了?”
“你回a市了吗?”他问。
乔蓁蓁应了一:“回了。”
“那你能来接我一下吗?今天年,我想在外面。”莫初叹气。
乔蓁蓁听他情绪对,没有多想就直接答应了。挂断电后,她扭头回屋拿了外套。
“去哪?”秦静问。
“接莫初,”乔蓁蓁耸耸肩,“他今天没地方去,想来咱年。”
这几年跟莫初交情错,他的公司在a市,每次她回来都会聚一下,一来二去的里人也都见他了。
听说是莫初,秦静立刻笑眯眯的:“你去吧。”
“嗯,了啊。”乔蓁蓁说完就了。
她一离开,秦升立刻凑来:“是上次那小孩?”
“对,给您买牛『奶』那个。”秦静回答。
秦升点了点头:“那孩子错,『性』格也好,我很喜欢。”
“可惜蓁蓁喜欢,那孩子对蓁蓁也没别的,听说前段时间还交了女朋友。”秦静叹了气,显然从心里感到可惜。于做的直觉,她总觉得莫初是最合适的女婿。
知秦静想法的乔蓁蓁,打个车去了莫初的酒店,莫初一看到她就忍住吐槽:“你就能去考个驾照?”
“哪有时间考,”乔蓁蓁斜了他一,“上车。”
莫初果断跟着上车。
往秦去的路上,他说了自己的遭遇,简单来说就是女朋友和兄弟一把公司骗了,一个惨字足以形容此刻的他。
“我爸整天在我们那儿吹嘘我有多厉害,现在好了,一无所有,我是没脸回去了。”莫初是一阵叹息,却见太多苦闷。
乔蓁蓁表示同情,并且提要求:“准跟我里人说你单身。”
莫初闻弦知雅意:“催婚了啊?”
乔蓁蓁叹了气没有说。
“说,你前几年还跟我说你有男朋友,结果我到现在都没见着,你里人也知,你到底有没有啊,会是自己臆想来的吧?”莫初表示怀疑。
“以前是有的,现在……”乔蓁蓁抿了抿唇,“太久了,我也知还有没有。”
莫初顿了顿,对她表示同情:“你自己都知,有八九是没有了。”
两个人对视一,只觉得大各有各的惨。
到小区后,莫初先去门口超市买了几箱东西,一边拎着东西进门,一边嘴甜地把人叫个遍,完拿自己当外人。
乔蓁蓁一脸见怪怪,任由他去跟辈们套近乎。
里因为莫初在变得热闹了,时间好像也快了来,等到晚上吃完饭,是熟悉的手机拜年加春晚时间,一老小都坐在客厅里,乔蓁蓁挑着消息回复几条,在公司群里发了二个红包,一抬头就对上莫初可怜兮兮的脸。
“学姐,也给我发一个呗。”
“……滚。”她工作室可按月给他发钱,他就是破产了也比一般人要富。
莫初卖惨失败,转而换了目标,秦静他哄得直接发了个五位数的。乔蓁蓁笑骂他要脸,追着他要把红包讨回来,秦照听说在讨红包,也加入了乔蓁蓁一派,客厅里瞬间『乱』糟糟的。
一片热闹中,秦升的手机响了来,看到是池成打来的视频,当即笑呵呵地点了接通。
池成坐在餐桌前,周围本来一片安静,视频接通后突然闹腾来,他有些哭笑得:“你们那边拆呢?”
“跟拆差多了,一个个都叫人省心。”秦升骂着,唇角却都是笑意。
池成有些羡慕:“真好,年还是热闹点好。”
“怎么就你自己,池深呢?”秦升问。
“池深还没来呢,我在等他吃饭。”
乔蓁蓁刚抢到莫初的手机,还没等把红包发回来,就听到了池深的名字,她整个人一僵,莫初趁机把手机抢了:“这是阿姨给我的,我要誓死扞卫!”
“给就给吧,无聊。”乔蓁蓁没了争抢的兴趣,坐到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莫初凑了去:“生气了啊学姐?”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乔蓁蓁好笑。
“嘿嘿也是,大年的得开心点。”
莫初说着,乔蓁蓁的手机就响了,她低头看了,是五个转账,加来刚好是秦静给他的五倍。
“快收,别让舅舅看见了!”莫初说着,疾手快地帮她点了收款。
乔蓁蓁他逗乐,拿着抱枕砸了他一下,他夸张地叫了一,跑去找秦静告状了,秦静当即把乔蓁蓁拎了去。
手机另一边的池成听到陌生的音,顿了顿后好奇:“你们有客人?”
“有,”秦升说着调转了摄像头,对着乔蓁蓁和莫初的方向照了照,“看见没,蓁蓁的好朋友,今年在我年了。”
“这样啊……”池成说完若有所觉,一回头就对上了池深的双。
他下意识关了手机,有些尴尬地开口:“什么时候来的?”
“才下来。”池深说着,在他旁边坐下。
池成小心地看他一:“刚才的……你都看到了?”年这样的大节日,留男生在一,他大约猜到了这个男生和蓁蓁的关系。
知他会会伤心。
池深闻言看了他一,这几年成熟许多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嗯,看到了。”
“……你还好吗?”
池深顿了顿,明所以地抬头:“为什么好?”
池成愣了一下,看着他底一片清明,顿时松了口气:“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
他竟然忘了,半年前池深就已经彻底康复了。既然是康复了,自然会再像以前一样,常地痴『迷』蓁蓁,说定现在了这么久,对她的感情也早就消失了。
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他曾认真想,池深恢复之后还喜欢蓁蓁,蓁蓁也愿意重新接纳池深,然而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来了。
池成叹了气,随即为池深如今健康地坐在他面前感到高兴:“快吃饭吧,今天年,爷爷等一下给你发个大红包。”
池深微微颔首,拿刀叉之后静了片刻,突然开口:“爷爷,完年我想去池氏工作。”
池成一愣,回神后顿时狂喜:“那你国外的事业怎么办?”
“本来就是治疗期间打发时间的,现在确诊康复了,也就没必要继续了,我还是想回国。”池深看向他。
池成自然是答应的:“好好好,当初你在国外开公司的时候,我还怕你肯回来,现在你愿意回来就好了,爷爷也就用担心你了,国外有什么好的,枪支泛滥还有危险,还是我们国内好对对?”
池深唇角微微扬一点弧度,算是认同了他的。
晚饭结束,池深回到房间,将门反锁后才到书桌前坐下,垂着眸跟国外的合伙人聊了几句,视线便落在了桌子上。
那里摆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蓁语工作室的资料。
他神『色』冷淡,眉间是疏离。
除夕一,假期也就突然短了来,乔蓁蓁闲了一个月,只觉得四肢都要废了,根本无心工作,于是在多待了几天,直到秦静都忍无可忍地催她了,她才情愿地离开。
她是早上飞s市的飞机,到了之后就立刻去了工作室,一进门两个本地的员工就哭嚎着扑来:“老大,你可算回来了,你再回来我们就要累死了啊!”
“三倍工资,,四倍。”乔蓁蓁当即承诺。
中一个员工嘿嘿一笑:“四倍恐怕够哦,老大,你还记得我们年前定的探访计划吗?”
“嗯,怎么了?”乔蓁蓁看向她。
探访计划是他们今年比较重视的项目,打算选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企业进行探访沉浸式体验,方位感受中的企业文化和工作氛围。既满足了观众对这些企业的好奇心,也能为这些企业做宣传,所以项目一开始招标,就有少企业报名。
前这俩人,就是负责筛选和签合同的。
“知我们签了哪个公司吗?”第一个人玩神秘。
第二个人立刻解密:“池氏!”
两个人抱在一激动尖叫,乔蓁蓁却愣了一下:“爷爷没跟我说啊?”
“爷爷?哪个爷爷?”俩人顿时好奇。
另外一个老员工看下去了,拿着书把俩人一人敲了一下:“是池氏的董事池成,跟老大外公是多年至交。”
俩人顿时深呼吸:“难怪对方给那么多佣金,我还以为是太喜欢我们的视频了才会这样。”
“傻傻,以他们的名气,我们倒贴钱拍都常,他们还给佣金,一看就是爷爷给我们老大捧场呢。”
“爷爷万岁!”
“爷爷万岁!”
乔蓁蓁哭笑得,随便扫了合同上的金额后,赶紧给池成打去了电。
电一接通,她就立刻开口了:“爷爷,你跟我工作室合作的事,怎么提前跟我说一啊,还有你给佣金干嘛,我们这个项目是合作共赢,用你给钱的,我们找个时间把合同重签一遍吧。”
说完,就等着池成的回应,然而等了半天,都只能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
她顿了一下:“爷爷?”
手机里静了片刻,一低沉微哑的音传来:“合同是我签的。”
乔蓁蓁愣了愣,迟疑地看了手机,确定没拨错号后小心地问:“您是……”
听筒里呼吸一窒,很快就传来了忙音。
乔蓁蓁一脸莫名。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