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似懂非懂，但还是按着何奇的意思，联系了保健品厂家的人。
厂家知道是何奇要来，显得非常热情，表示今天就有时间。
两人驱车前往，工厂的位置也在工业园里，不消一支烟的功夫，两人来到工厂门口。
工厂不算太大，但配套齐全，宿舍、饭堂、篮球场、空地，何奇想要的“硬件”都有。
车子来到门口前，保安示意他们把车停下。
这次，他们不用再胡编捏造各种理由，而是直接说找市场部黄经理。
停好车，两人来到办公楼，黄经理早已安排助手在楼下等候。
助手带着他们来到三楼会客室，这里已经坐着两个人，分别是黄经理和吴经理，前者分管市场部，后者管的是营销部。
何奇一直分不清这两个部门的职责，大多数情况下仅仅是个名字，每个公司划分的职责都不一样。
“这位就是何导演了吧！幸会幸会！”
黄经理走上前了与何奇握手，接着，是吴经理。
何奇受宠若惊，要是换做以前，根本不可能有人理会他，更别说跟他握手。
他们闲聊几分钟，便进入正题。
黄经理介绍代言的内容，主要拍摄两个广告片，还有几张宣传海报，使用周期为一年，包含肖像权和姓名权的使用。
何奇觉得这个一年用得非常巧妙，按照目前的热度，厂家是可以蹭三到四个月，而到时候何奇的作品上映，热度上来还能再用一段时间，而剩余的几个月，完全是“赠送”。
他到无所谓，反正这都是双方的博弈！
吴经理向他介绍过往的代言人。
何奇看着大部分是四五线，且上了年纪的演员，多少让他有点难堪。
他看向杨帆，只见那家伙别过头，隐藏了自己的笑意。
吴经理表示，这次想用何奇代言，看中的是他健康的外形和向社会传递的正能量。
因为他曾在发布会上说过，应以作品论高低，而不是靠炒作。
厂家可真有眼光，何奇真想给他们鼓掌，只是为了保持距离感，他还是不要表现得太随意。
“老杨，你怎么看？”
何奇拍了拍杨帆的肩膀。
“你不打算看看产品或者试用一下吗？去参观厂区也好啊！”
杨帆的前半句一定是在调侃。
这都是中老年人产品，你叫我去试用？要是在其他场合，何奇早就怼他了。
“没问题，先看看产品。”
说着，黄经理从沙发边拿了四个礼盒袋摆到桌子上。
“我们先看完产品，再去厂区看看。”
营销部的吴经理说道。
“我先给两位介绍介绍我们公司的产品。”
黄经理正要站起身。
“不用这么麻烦了，你把合同拿过来，我看看吧！”
何奇伸手制止了黄经理，他想快一点签合同，因为项目等不起了！
黄经理不知所措地看着吴经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确定吗？”
吴经理看着他们，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确定，我希望今天就能谈妥。”
何奇微笑道。
“你连代言费也不问？”
杨帆反问何奇，其实他想直接问厂方，但出于礼貌绕着弯子问。
“今天是初次接洽，代言费这块，我们还得开会讨论。”
黄经理面露难色。
“行！你们去开会，我们两个在这里等你们。”
何奇的话再次把两位经理搞懵逼了。
“啊！这个...”
黄经理被何奇不按套路的章法打得措手不及。
“我们现在去跟厂长反映。”
说着，吴经理便和黄经理离开会客室。
等两人离开会客室，杨帆摊开双手，表示不知道何奇在想什么。
“拿点代言费，然后...让他们把场地借给我用。”
何奇说出他的目的。
“这是什么计划？你要用场地？你该不会想用这里拍摄电影吧！”
杨帆也吃了一惊。
“嗯哼，不然我过来干嘛。”
何奇淡淡地说。
“他们肯定不会答应。”
杨帆表示。
“大不了我少拿点代言费。”
何奇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怕不是个傻子？”
杨帆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有如此想法，场地费应该是九哥出，拿自己的劳动所得兜底。
这就像帮公司出差，还要自己拿钱买车票、住酒店。
“他想让我滚，找他要场地费有一百个理由让我走。”
何奇显得无所谓，其实心里早已牙痒痒，他日若是成功，此仇定要报！
“这是预算，你不能乱搞啊！”
杨帆觉得交了个傻子朋友。
“你别说了，我说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何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茶比杨帆他们的好喝啊！香！
等待期间，黄经理曾回来陪他们聊了一会。直到五点半，他们终于再次出现，还带了另外几个人，其中有法务部的人。
黄经理把合同递给何奇，并告诉他代言费什么的都写在里面，请他认真看好再签字。
何奇大致翻了一下，他看见代言费那一栏写着8万6，比他卖的剧本还多。
他看完了又把合同递给杨帆，杨帆看得很细不时抛出问题。
“这样吧！代言费我只要5万。”
何奇忽然开口。
显然他今天每一次开口，都能让厂方的人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从来没有代言人会主动削减代言费，但同时他们也料到对方会有别的要求。
“有什么附加条件呢？”
黄经理果然是市场部经理，揣摩人的心思还是有一套。
何奇把想法告知对方，想用厂区一个月进行电影拍摄，但不会做其他的商业用途。
“你可以在合同里面体现，一旦违反，你可以告我。”
何奇告诉对方，他不惧怕任何形式起诉，因为他肯定不会违反。
“这个恐怕不是我们能拿主意。”
黄经理为难地说。
“没关系，我还能在等，你去跟你们上面的说说看嘛！”
何奇笑着说。
厂方的人再次离开会客室，瞬间办公室里又剩下他们俩人。
他们左等右等，烟一支接着一支。
何奇一度担心对方怀疑他另有企图，从而拒绝他的要求。杨帆则靠在沙发上，心无旁鹫地玩着手机。
厂区的人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黄经理带来了好消息，他告诉何奇厂长答应他的要求。
至此，何奇心中的大石落下，拍摄场地的事情，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下完成了。
法务的人修改好合同后，何奇当场就签字。
厂方也非常爽快，立即给何奇汇了一半预付款，让原本债务压力巨大的何奇又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晚饭是厂方请客，为这次签约代言庆功。来的人都是厂方的领导，何奇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跟这样的领导吃饭。
杨帆作为一个常在饭局、酒局上摸爬滚打的人，应对这样的场面犹如吃青菜，他不仅能说会道，还把各个领导逗得开心。
讲话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他负责，何奇只是坐在一旁，需要敬酒的时候就跟着，其余时间都在吃，偶尔跟别人搭搭话。
等到饭局结束，何奇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之后的事，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喝醉的感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是头痛欲裂，接着是强烈的阳光照在眼睛上，何奇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
是杨帆的房子！他来过很多次，认得这张沙发。他看见杨帆正坐在一旁玩游戏。
“怎么样，喝醉的感觉爽不爽。”
杨帆看见他醒了。
“你昨晚送我回来？”
“是带你回来。”
杨帆纠正他的语法。
何奇艰难地坐起来，很快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场地找到了，那么下一步就要去找群演了。
可是，现在的状态，哎呀，喝醉太难受了。
“赶紧刷牙，我给你榨杯果汁，下下酒气，中午就能缓过来了。”
杨帆说完又继续玩游戏。
何奇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者遗漏的消息，果然，罗得力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何导演，今天忙吗？’
‘刚睡醒，昨晚喝晕了。’
何奇回复。
‘大鱼大肉不带上我，下次有酒喝我可以帮你挡一半。’
‘吹牛！我信你个鬼。’
‘你方便听电话吗？’
还没等何奇回复，对方便打来电话。
“什么情况非得打电话。”
何奇有点嫌弃。
“电话说得清楚一点，”罗得力顿了顿继续说，“你让我查的事现在有答案了，就是针对你。’
罗得力在那边笑着说。
对！我是让他帮我查过谁租了场地，这还是昨天的事情，好快！
小子效率可以啊！还真的查到了？何奇将信将疑。
“租用场地的人是一家叫山牛文化的传媒公司，他们也是做影视制作那一块，跟你算得上市同行了。”
罗得力发来一张截图，是山牛文化的组织架构。
“法人叫伍旭，那天在学校的人，只是山牛文化旗下的小明星，幕后老板伍旭在车上。”
罗得力说。
伍旭？何奇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更不认识这个人。
“然后就是你那个仇人还记得吗？郭嘉勇！”
罗得力笑出声。
“没有的事，哪算仇人，不过是一面之缘！人家流量小生，估计也不会正脸看我一眼。”
何奇说道。
“我在网上查过了，伍旭不只是山牛文化的法人，他还关联了另外一家经纪公司，那家公司的大股东就是郭嘉勇。”
郭嘉勇来跟我抢场地？何奇真的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