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的何奇，洗过澡，头发还没干透边直接睡着了。
困！是这段时间的主旋律。
第二天一早，何奇所代言的品牌厂家来通知，告知他中午开始拍摄广告宣传片。
何奇本想抱怨对方不提前通知，可转念一想，钱都收了，场地对方也答应了，拒绝人家恐怕不太好。
再说下周电影就要开拍了！趁现在有点时间，不如提前拍了好。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搬砖。
最关键的是，他还能偷师！
作为还没去过片场实战的“导演”，看看广告片的拍摄，多多少少也能有所启发，不也是很多导演出名前，都在拍MV、拍广告嘛。
想到这里何奇还是抖擞精神，稍作整顿直奔厂区。
来到工厂何奇不禁兴奋起来，看着下周就能使用的拍摄场地，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总算要迈出一大步了。
黄经理自然是接待何奇的人，带着他来到会客厅。
会客厅有点热闹，坐了好些人，厂方、广告公司、摄制组，还有几个何奇还没见过他们。
黄经理向他逐一介绍，广告公司来了两个人对接，摄制组加上化妆师共有6个人。
他特别给何奇介绍摄制组的立导演，对方穿着文化衫、工装鞋、深蓝色牛仔裤，头顶戴着灰色鸭舌帽，似乎导演在外工作都喜欢这身行头。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何奇不解为什么都喜欢戴鸭舌帽，他也没问过相关的人，只是觉得奇怪。
接着，他们闲聊了几分钟，黄经理便让立导演向何奇大致介绍今天的两个工作内容：宣传照、宣传片。
“都是导演不用说应该也懂。”
立导演笑着说。
不用也懂的人应该不是我，何奇心想。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心有灵犀，我们不在一起共事就太浪费了！
“你也是个导演，虽然还没有作品，对拍摄的事情应该也清楚。”
立导演接着说。
何奇一听便觉不对劲，“没有作品”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立导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姑且何奇就当他是无意吧！
“我今天是演员不是导演。”
何奇半开玩笑地说。
“别谦虚了，我看过你的发布会，讲真挺佩服你的，明明都没有作品，却能说得自己已经是个著名导演，要换做我估计不敢上去讲。”
立导演笑着说，他的话也让在场的人看着何奇。
他知道这些人都把他当成网络上的“网红导演”看待，只会炒作没有真材实料。
这个立导演想表达什么，三番两次提作品的事，是想羞辱何奇还是想显示他的情商低。
“只要不违法赚到钱，做哪行都没关系。”
黄经理似乎看到了何奇的窘迫，马上出来打圆场。
“我也只是开开玩笑，何导演不要见外。”
立导演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
话又回到正题上，他告诉何奇会先进行宣传照的拍摄，因为拍摄广告的场地还在搭建，大概中午可以完成。
何奇无所谓，只要这货不要再乱说话就好，不然有他好看。
沟通过程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黄经理便带着他们到厂区取景，会客厅里只剩下何奇与化妆师。
化妆师是个女孩子，很年轻，她看上去并没有像何奇平日里看到浓妆艳抹的那种，就是一个看着很普通的人。
女孩子示意他坐到椅子上，然后开始打开化妆包，里面摆着各种颜色的“装备”，层层铺开，看上去像魔幻电影里魔法师的箱子。
“我先帮你清洁面部。”
女孩子手上拿着一支喷雾，示意何奇闭上眼睛。
紧接着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女孩子用棉布在何奇脸上擦拭，然后又继续喷液体，如此反复几次才罢手。
何奇讨厌化妆，上次发布会脸上抹的东西，像敷了一块保鲜膜，密不透风，着实让人难受。
“我们不化浓妆，就是个简单收拾收拾，让你在镜头前更好看。”
化妆师从她的箱子里拿出化妆品。
“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再怎么化也还是那样。”
何奇淡淡地说。
“化妆还是有用的起码肤色不会太暗沉，而且，你是我服务的第一个明星。”
女孩子高兴地说。
“我算不上明星，人家网上说我是网红导演，我觉得自己连网红都算不上。”
何奇并没有在乎对方说的“明星身份”，他的宗旨一直没变，就是做个拍好作品的导演。
“其实也没那么不堪，你的支持者还是有不少。”
想必女孩子是个“网络冲浪”爱好者。
“像这种单子，你接一个多少钱？”
何奇问她，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剧组还没有化妆师。
“今天跟拍就300块。”
化妆师表露出无奈，在她看来这个价格太低了。
“长期呢？怎么收费。”
何奇继续问。
“反正每天收费300。”
化妆师开始给何奇涂一些冰凉冰凉的液体。
“哇！这什么东西啊？好舒服。”
冰凉的感觉在面部扩张，伸展至整个脸颊。
“洁面。”
化妆师又转过身在箱子上捣鼓。
“要不，你到我们剧组帮忙？全天跟拍。”
何奇问她。
“你可别逗我开心，经常有老板这么跟我讲话，最后都是我当真了。”
化妆师笑着拿着一张纸，在何奇脸上擦拭着。
反正阿发也没安排有化妆师，万一真的用上呢，我上哪里找，何奇心想。
“我不开玩笑，半个月500一天。”
何奇粗略算过，项目的拍摄周期会控制在半个月到20天拍摄完毕，14天有7000块，反正有预算干嘛不用。
“等你确认了再说。”
化妆师拿着小毛扫，在手上盒子里扫了几下又在何奇的脸上扫几下。
“我是导演你还信不过我？来，加个好友。”
为表诚意何奇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
“哎呀，你别动，妆会花。”
化妆师制止了他的动作。
“待会加你，怎么称呼你？”
何奇闭着眼睛预防毛扫上的粉状物飘进眼睛。
“刘婉，你当真吗？”
她竟然一副无奈的样子，就好像何奇真的是来逗她玩，或者只是为了加她的好友。
“我现在像开玩笑吗？”
何奇反问。
于是，俩人加了好友。
刘婉又用了二十分钟，终于把何奇的妆化好。
何奇从椅子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镜子端详。
一个面色苍白的人站在镜子前！
这个人到底是谁？何奇不禁自问。
等到刘婉收拾好，两人便离开会客厅，到厂区下面找摄制组。
立导演带着他们到搭建好的摄影棚，里面已经布置好，在一个会议室里，几盏大灯对着白色的幕布。
有摄影师，有摄像师，还有个高大壮硕的年轻人，只见他大汗淋漓坐在木箱上。
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过来，只见他左脚裤脚挽起，右手的短袖也挽起来，似乎他认为这样显得桀骜不驯，胸前挂着单反相机。
不用猜，这人八成是摄影师，何奇心想，但他的外形很难让人把他跟摄影师联想起来。
对方过来告诉何奇，待会拍摄时的注意事项和动作要求，然后从手机上给何奇看了一批图片，那些图片都是各大广告宣传照的照片。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何奇算是大开眼界，他本以为是模特自己想的，有现成的图片看无疑降低了难度。
拍摄开始很顺利，很快何奇又遇到难点了，动作容易摆，但表情难到位。
这个活并不轻松！特别是他这种脸瘫的人而言。
摄影师一直让他放开，演练的时候很容易，只要相机对着他就很难放开。
等到宣传照拍完，时间已临近中午，厂方接待人员带他们到饭堂用餐。
来到饭堂，何奇有种回到大学的感觉，不同的是桌椅分开，他是头一回看到饭堂不用那种一体桌椅。
大家拿着碗排队逐步想取餐口靠拢。
何奇要了两个肉菜，一个素菜，这是他大学时的标配。
正在吃饭时，身边忽然响起“哐当”一声。
何奇别过头，发现是摄制组的壮汉摔倒了，碗里的饭菜倒得满身都是。
汤汁立即给他衣服上色，坐在对面剧组的另外两个年轻人，正哈哈大笑。
大概是壮汉准备坐下椅子被人挪了，而挪椅子的人正是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
“哎，这两个人真无聊。”
刘婉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整蛊有点过份了。”
何奇边说边站走过去打算把壮汉扶起来，结果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这个壮汉太重了！
何奇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壮汉立即憨笑着向他道谢。
他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何奇觉得不可思议，要是换做别人早就破口大骂了。
只见壮汉用手把衣服上的饭菜拨回到碗里，走去另外再打一份。
何奇看着那两个年轻人，他们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更高兴了。
“他们经常这样，见怪不怪了，就是阿波好欺负。”
刘婉愤愤不平地说。
“他也受得了？”
何奇又说了一句。
“习惯了，阿波比较单纯不会有想法，大家见他这样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刘婉小声地说，生怕他们听到。
“都是同事何必呢。”
何奇表达了不满。
阿波这会打饭回来，正准备要吃却被立导演叫住了。
“阿波，别吃了，要去拍摄了。”
立导演似乎对刚才的事不闻不问。
只见阿波哦了一声，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不急，我可以等他，而且他过去也帮不上忙。”
何奇主动替阿波说情。
“你不急我们急啊！明天我们还有别的东西要拍，不能把时间浪费了。”
立导演压根没把他的求情当回事。
“但是拍照也用不上他啊！我过去就是了。”
何奇继续说。
“不管用不用得到，人都要在场。”
立导演蛮横地说道。
“你刚才就没看见吗？你怎么做个导演的。”
何奇有点怒了。
见过奇葩，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何奇心想。
“不好意思，我真没看见，阿波赶紧收拾过去工作。”
立导演也不讲理了，直接绕过何奇跟阿波说话。
“行吧！”
你这么无赖，我也无赖，何奇拿起电话他打算跟甲方说这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