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理由

“九年前,派遣来的怪兽们在结界中撕开一个裂口,意欲通过破坏和杀戮制造人类的恐惧——那是负能量怪兽的力量来源之一。万幸的是,它们突破结界的位置较为偏僻,目睹到这一切的只有一家三口,没有造成大规模的群体恐慌。不幸的是那家人……”

泰罗用充满歉意的目光注视着灵烨,他能感知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情绪起伏不定,愤怒和哀伤形成的汹涌波涛浩浩汤汤冲击着年轻的心灵。

理性的堤坝终究抵挡住了情感海浪,灵烨平复了心情,感激地对泰罗说:【谢谢你,泰罗。】

【如果不是你阻止怪兽先遣部队的进攻,地球早就在2012年就变成人间炼狱了吧,我也不会平安长大。请允许我代全球度过九载平静时光的人类,表达感激。】

知道真相后放在第一位不是仇恨而是感恩吗……

我果然没看错人,这孩子或许真的可以承担银河火花的力量。

泰罗对灵烨的评价更上一层楼,但无功不受禄,他摇了摇手,没有应承这份感激。

“不是我,当时的我正面承受了爆炸的冲击,尽管被大王传送出爆炸核心,但依旧受到严重的伤势,多亏了奥特心脏的自我修复这才掉住一口气。在我失去意识前,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奥特曼凭空出现,他从派尔尼尔爪下救走你的父母,击退了怪兽军团,同时加固了摇摇欲坠的结界。”

【爸妈被救走了么,太好了。新的奥特曼……难道是我记忆中的那道光?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也记不得他的模样了,只有模糊的光影形象。若不是印象中他给了我一份能量,让我活了下来,我也确确实实地感受过那份光的温暖,我都要怀疑那是我重伤濒死时的幻想。”泰罗遗憾地道,“不过这次先遣部队的残党卷土重来,他却没有出现的迹象,也许不在起源宇宙了吧。”

“现在起源地球再次遭到怪兽袭击,情况紧急,我重伤未愈无法战斗。”

泰罗的神情严肃,以认真的口吻发问:“灵烨,你明白我把你召唤来此的意义吗?”

灵烨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他,不,是所有看过奥特曼的人小时候共同的心愿——成为光之巨人,击退邪恶的入侵势力,保卫人类的未来。

欣喜,激动,忐忑,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真如打翻调味瓶,五味杂陈。

【虽然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和多此一举,但我还是要问……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挺身而出,舍己救人……”

灵烨打断了泰罗的回答。

【泰罗,请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如果只是因为在灾难中救人的话,神州大陆上百万人民子弟兵随便挑一个就行。我不认为自己比旁人更优秀,也不觉得自己的道德有多高尚,地球上一定有比我更合适的存在。】

【说来惭愧,不怕你笑话,在我死之前我心里的念头是,如果可以重来我绝不去逞英雄。我爷爷已经失去了他的儿子儿媳,不该再承受一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假如不知道会遇到你,让我重新选择,我会当个缩头乌龟吧。】

【拯救世界,不一定非我不可。告诉我吧,泰罗,到底为什么,你选择了我?】

这孩子……问出这个问题是认真的。既然如此,我也不该用套话敷衍他。

泰罗思索后重新开口:“其实是巧合,能量不足和伤势让我一直处于沉睡之中,直到派尔尼尔攻击结界的震动将我唤醒。时间不等人,我必须立刻选一个人来托付拯救起源地球和奥特宇宙的使命,那一瞬间,注视着被怪兽攻击地区的我注意到了你用身体护住婴儿的义举,这份善良和勇气符合我们一贯选择人间体的标准。”

“也许找遍全球我能找到比你更优秀的,但我没有时间去慢慢寻找,我剩下的力量只有一次机会来选择一个人。如同苏格拉底的稻穗实验,你或许不是稻田里最大的稻穗,但却是我醒来所见到最好的。”

果然我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只是一生行善积德回报而来的幸运吗,因为救人而被选中,虽说老套但也符合善有善报的道理。

【真实的理由有点扎心,也不是难过啦,倒不如说我松了一口气,要是泰罗你和我说我是命运所选中的拯救世界的勇者,我还会觉得压力山大而不自在呢。】灵烨语气中浮现出的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爸爸妈妈并不是因为我命中注定要当奥特曼而献祭掉的真是太好了,只是个意外,只要还活着,总会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来吧泰罗,还等什么,我们一心同体吧!】

泰罗欲言又止:“不是和我一心同体,我这具身体已经不行了,是你接受等离子光芒的照射自己进化。”

灵烨有点尴尬得闭上嘴,泰罗手掌摊开手心向上,一柄短剑模样的物品悬浮于其上缓缓旋转,光芒缭绕让灵烨看不清具体的花纹和色泽。

“等离子火花塔建成的时刻,光芒四射,无数的光散落在宇宙之中,其中一股最为精粹的飞落银河系中,受宇宙星辰彼此间的引力拉扯导致凝而不散,默默地吸收星云中的能量壮大自身。奥特之王发现后将这股力量带回光之国,放于等离子火花核的中心一直孕养着直到最终成型。大王取银河系和等离子火花塔的名字相结合,将其命名为银河火花,预言说它将承载光之国未来的希望。”

泰罗介绍道,然后将银河火花抛出。短剑模样的火花在空中迅速缩小成人类可以握住的大小,如达摩克斯利剑悬于灵烨的胸膛正中,并未落下。

灵烨觉得这柄银河火花也许在漫长的时光中诞生了自己的灵智,神器有灵,正在打量身下这个人是否够资格拥有自己的力量。

【派尔尼尔正在破坏地球的和平,我需要你的力量。】

灵烨努力地向银河火花传递自己的意识,希望能与之沟通。

【你要是对我不放心,就当我是临时工,借我力量用一回,不满意就把我换掉。】

银河火花终于动了,两边侧翼展开,对灵烨倾泻出蕴含其中的光之力量。犹如银河系一样的星云图案绽放着蔚蓝色的光辉覆盖过灵烨的身体,紧接着灵烨身下的光之池整个沸腾起来,由光粒子组成的汪洋将他吞没。

应该是我前一句话打动它了,应该吧。

带着这样的念头,灵烨放松身心,迎接蜂拥而至涌入体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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