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题诗

降香流程肃穆顺利。一阵微风吹起了女娲神像的面纱。女娲的面容一闪而过,落入帝辛眼里,不由发出衷心赞叹。“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国色天姿,世所罕见。”女娲身为五圣,是唯一一个以女性面容展现在世人面前的。相貌随意变换,每种相貌都落入不同的世人眼里,都会契合此人的心理。无不美轮美奂,让人为之倾倒。女神几百种美好相貌,男人为之赞叹,女子为之惭愧。“五圣女娲纯净如水,美似烟霞。我辈当颂之以歌。”帝辛对女娲的赞叹,完全没有半点儿猥琐,是从心底发出的对五圣的称颂。他以人皇之尊,鸿钧老祖亲口允诺与各个种族地痊平等。说出如此赞美的话无可厚非。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费仲、尤浑二人专门揣测帝辛的心思。帝辛每句话都奉为圣旨。很平常的一句话,他们都能解读出天大的意义。大王说要对女娲颂之以歌,那就是暗示下属要大张旗鼓的歌颂。体现了大王文治武功,无一不精。费仲把这个想法上奏给帝辛。帝辛不置可否,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费仲又征求文武大臣。大臣们众说纷纭,有的支持,认为大王给女娲写歌赞美,那是大王对神仙的恩典,有的反对:大王身为人皇,跟神仙身份平等,如果给女娲赞歌,有自降身份,讨好对方的嫌疑。最后帝辛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这事儿不提倡,不反对。”既然不是强制性的要求,人们便把这事儿放下了。费仲却不愿意放过这个讨好拍马的机会。他苦思闷想了半天,搜索枯肠,咬坏了五六枝笔,可怜他大字识不得几个,哪里有什么佳句好词。眼看大王游玩一番,准备班师回朝了。颂诗一句也没写出来。费仲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后悔当年没好好读书。最后关头,费仲脑袋好象被大锤敲了一记。一大段诗句浮现在脑海。费仲兴奋莫名,完全不受控制的跑到女娲神像前。提笔刷刷点点,笔走龙蛇。瞬间写下一首赞诗。写完后,猛然清醒过来。看着墙上的笔迹,模仿着大王的书写方式,笔迹几可乱真。整首诗格调不高,充满了戏谑和调侃。特别是最后两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费仲一下子清醒了。冷汗流了下来。这样的颂诗如果被大王知晓,小命不保。惊慌的费仲正要将题诗毁掉,一颗硕大无比,丑陋不堪的头颅蓦然飘浮在眼前。费仲大叫一声,向后便倒。“鬼呀,女娲宫闹鬼了。”凄厉的叫声闷在喉咙里,干张嘴发不出一丝声音。“鬼?谁是鬼?”奇丑无比的大脑袋左右张望。“你说我是鬼?我让你胡说。”啪啪几声。费仲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剧痛深彻入骨,眼泪鼻涕哗哗的流,糊了一脸。“小子,你祖坟上青烟三丈,才能见到我,我告诉你,这诗留着,帝辛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费仲脑袋一片空白,只会胡乱的点头。“费兄,你在地上干嘛呢?墙上谁写的?”尤浑一脚踏进来。发现了墙壁上的题诗。“费兄写的?你胆子太大了,脑袋不想要了?”费仲呜呜的叫,说不出一个字。“哎呀,你的脸怎么肿了?谁打的?”尤浑注意到费仲的状况,又惊又怒。他二人交好,共同研究揣摩大王的心思、爱好,做坏事时互相包庇、掩护。费仲出了事儿,尤浑心疼的很。“我打的。”一颗硕大丑陋的头颅突然悬浮在尤浑面前。尤浑比费仲的胆子还小,“呃”了一声,眼珠一翻,就要晕倒。“没出息,不准晕。”尤浑马上神智清醒,即使吓的要死,却再也不能昏迷逃避。“正好,你来了,省的我去找你。”头颅鼓起嘴巴,对着二人吹了一口气儿。夹杂着血沫和口水的气儿,吹进二人嘴里。二人直犯恶心。“敢吐出来试试?”头颅威胁,“见到我是你们福缘深厚,别人想见还见不着呢?好了,我走了,以后怎么做已经印在你们脑袋里了。”头颅化成火星子,一溜烟飞走了。费、尤二人是被帝辛唤醒的。帝辛休息够了,准备回城。发现跟屁虫似的,形影不离的费、尤二人不见了。庙中主持前来汇报。二人昏倒在大殿,怎么也唤不醒。帝辛进了大殿,首先看到墙壁上的题诗。“写的不错。”地下费、尤二人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呼唤、拍打、都无法唤醒。甚至泼了一盆冷水,二人依然昏睡。帝辛踢在二人屁股上。“国之大臣,在地下昏睡,成何体统?”费、尤先后睁开眼睛。“大王,你真的是大王吗?”费仲抱着帝辛的左腿,尤浑抱着右腿,满脸的不可思议。“滚。”帝辛抖腿,将二人震开。“在女娲宫如此丑态百出,来呀,拖下去斩了。”刀斧手架起二人向外就走。帝辛虽然宠溺他们,但今天的日子很特殊,他以人皇的身份到女娲宫降香。祷告祈福之外,也有炫耀的意思。出发前,帝辛多次告诫。所有随从,从官员到兵卒,必须精装整肃,铠甲鲜明。绝不可有一丝惫懒懈怠,更不能不守规矩,露乖出丑。此次降香,要让天界的神灵看看他人皇的威风。人间在帝辛的治下繁华富庶,安居乐业。虽然人族寿命短暂,多灾多难。但有人皇降世,劣势转化为优势,凡人逍遥似仙。费、尤见了女娲神像,不但丑态百出,还敢假冒自己名义写题诗。如果这首诗出自帝辛之手。他是人皇之尊,身份地位与女娲相等。即使有小小的冒犯,也无伤大雅。费、尤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人间的草民,朝廷的大臣。有什么资格冒充他的口气?本来降香过程顺利圆满。却被这两个粗鄙的家伙破坏,效果大打折扣。帝辛越想越气,不砍下他们的脑袋,难消心头之恨。费、尤二人拼命挣扎嚎叫。“大王,我们冤枉,我们冤枉啊。”声音凄厉尖锐,如同杀猪。“亵渎神明,事实俱在,有什么冤枉?”“大王,那不是我写的,是大王自己写的。”“掌嘴,让他们胡说八道。”劈啪声不绝。血水与牙齿齐飞,惨呼和哭嚎一体。“大王,我们冤枉啊,你杀我们不要紧,能不能让我们申辩?说出事情的原委再杀,我们甘愿伏法。”即使被打成了猪头。费、尤二人依然咬牙喊冤。文武大臣看在眼里。在痛恨二人的丑行之余,心中不忍。“大王公正严明,法度严谨,莫非他们真有理由,不如放他们回来,听听能编出什么离奇的故事?”帝辛从盛怒中冷静下来。想起二人的忠心,有些不舍。文武官员的求情给了他一个台阶。“带回来。”“谢大王不杀之恩。”“呸!给你们申辩的机会,不杀你们理由是什么?”“大王,你刚才是不是去天界赴会了?”“胡说,再给我打。”帝辛勃然大怒。“朕刚才小憩了一会儿,去哪里赴会?”“人皇陛下,既然想写颂歌,不如当面唱出来,我听听如何?”费仲突然尖着嗓子,娇滴滴的象女子。“人皇,唱的不错,题写在女娲宫,供香客观瞻。”尤浑也尖了嗓子说话。帝辛愣了。这两句话明明是梦中人说的。他们怎会知晓,而且一字不差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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