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对月吟诗

从高处看这是一块空地,走近了看这里宛如婆娑仙境,各种修竹乔松,奇花异草,水自石边流出,香从花里飘来。前方还有个石屋,上面写着“木仙庵”三个字,唐僧就在里面,三个徒弟却不在,他身边还有四个长相奇怪的人,分别叫十八公、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十八公也叫劲节。说他们长相奇怪,就是既非仙风道骨,也非面目狰狞,我不认识他们,也搞不清这到底是仙还是妖。唐僧倒是一口一个“仙翁”叫他们,四个怪人则是一口一个“圣僧”称呼唐僧,边上还有个赤身鬼使伺候着,还捧着一盘茯苓膏。

我当然不敢现身,观察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这里正在对月吟诗呢。看得出来,他们前面已经对过几轮诗了,此时的唐僧非常轻松,他应该觉得眼前几位都是神仙,所以我能感觉到他丝毫没有警惕之心。

唐僧又说了一句:“禅心似月迥无尘。”十八公笑着跟了一句:“诗兴如天青更新。”孤直公说:“好句漫裁抟锦绣。”凌空子接:“佳文不点唾奇珍。”拂云叟又接:“六朝一洗繁华尽,四始重删雅颂分。”

一首诗有了六句,四个怪老头要唐僧来结尾,唐僧推辞不过,只得续后二句:“半枕松风茶未熟,吟怀潇洒满腔春。”前面说的话奇奇怪怪,我也不大明白,但最后一句我觉得我听懂了,因为唐僧用了“怀春”两个字,看来兴致很高呀!十八公的注意力也在这最后一句,他说:“好个‘吟怀潇洒满腔春’!”

唐僧和四个怪人的对月吟诗还在继续。唐僧说那我再来两句,怪老头说圣僧你别谦虚,你就来整首的。唐僧也不客气,就又来了一首:

杖锡西来拜法王,愿求妙典远传扬。

金芝三秀诗坛瑞,宝树千花莲蕊香。

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立行藏。

修成玉象庄严体,极乐门前是道场。

这首诗呀,反正唐长老作为出家人应该有的谦虚那肯定是找不到了,看来唐僧是真的飘飘然了。

大家雅兴不减,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段我一段,听得我头都晕了,唐僧的徒弟们呢?他们怎么没有和唐僧在一起?唐僧好像也突然想到了这个事,他跟四个怪人说:“各位仙翁的诗,真是高山仰止,各位的抬爱,也让我感激不尽。但现在已是深夜,我三个徒弟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得去找他们了,还请各位帮忙指路。”四个怪人则说:“我们也是有大缘分才能在这里遇到圣僧,今晚星月皎洁,不妨再坐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送圣僧过岭,到时候几位高徒也一定能相见。”

说话间,石室外来了两个青衣女童,提着一对灯笼,后面跟着一个仙女,先后身后还有两个黄衣女童。这仙女长得可真好看,妖娆多姿婀娜妩媚,瑶池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四个怪人赶紧上前打招呼:“杏仙怎么来了?”杏仙回答说:“听说有贵客在此,特来拜访,想求一见。”原来杏仙是来看唐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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