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不对劲的小镇

(我希望还有一章)

巨骨舌没有多少废话,不耐烦道:“老龟,抓来再问,这般磨蹭。

区区小贼,看我给你拿下!”

说是抓来,实则拎起手中两把大斧,脚下一踩,径直冲了过去。

气机一显,造海圆满。

管星阑察觉到了巨骨舌实力,飞剑横空,挡在身前,金芒闪烁,宛如一线潮直和巨骨舌撞在了一起。

这次可没有先前对付低阶小妖的声势,只见这头身量微胖的妖物举起板斧,对准飞剑,铿锵有金铁嗡鸣。

一招就把飞剑打落,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萎蔫模样。

和飞剑气机相连的管星阑面色一白,迎头又有巨骨舌悍不畏死的冲撞。

柴立不知死活地挡在身前,尔后飞了出去,数丈远处,有两头造海小成的妖物出现,一把抓住。

管星阑罗向后倒撤,不再有任何犹豫,乾坤袋中的缩地成寸符出现,瞥了一眼已入了贼手的柴立,“师弟放心,待我回去搬来救兵,定会再来!”

说罢,手中的符箓灼烧,人消失于原地。

完全不见半点影子。

柴立:“……”

他挡在了师兄身前,可师兄一见妖物势大,竟没有一点犹豫,直接逃遁。

待人过来解救,恐怕只剩下了骨头渣!

柴立咬了咬牙。

老龟见人消失,转头望向伏罂,“还在野泽么?”

伏罂摇摇头,“只察觉到了一缕波动,一路望北而去。”

“看来人跑了,得先来审讯一番,他们是否来自于幻海宗。

此人逃后,接下来该有幻海宗金丹修士前来了,我等得做好御敌的准备了。”

老龟并不因管星阑的逃窜为意,无论能够留下此人,都会招来敌人,无非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

只是不知,为何突然会有人族修士来到野泽水中?

毕竟上次前来,距今不过两年。

一切疑惑,还得来问问这跟根舌头。

老龟扭头望向柴立,只见柴立叫嚣道:“妖孽,我乃堂堂正派修士,若不想死,趁早放了我。

否则待我家师兄过来,搬来师叔,定要尔等性命!

我幻海宗可是有金丹数十!”

老龟:“……”

刚刚老龟说到审讯这小子,此人定是听了去,所以说到了自己幻海宗的出身。

总不能是脑子不够吧?

正在此时,绛蛸游曳过来。

方才她一直待在水面,为免这造海修士逃窜,堵住归路。

哪成想,人族有这般手段。

“方才此人所用的东西,应当是符箓了,果真不凡。

只可惜,我偌大野泽,无人通晓。”

绛蛸望向负责野泽阵法之事的虺蛇,“咱们所布置的阵法,金丹境能挡下么?”

“配合着建造出来的钢筋工事,金丹小成和金丹大成,应当还有顶住,但若是金丹圆满,恐怕就悬了。”

“金丹小成若想破开咱们耗费人力物力建造的工事阵法,无论如何都得数日,金丹大成或圆满若在,这个时间会缩短很多,若有灵器傍身,说不准经不住圆满境数个时辰的攻伐。”

“大王到了何处?”

“三天前传来消息,大王路过河流,说是前往太襄县马家镇。”

老龟虽没派遣水妖跟随张顺左右,但如今大恒天下的河流,基本都已被野泽势力所占,张顺经过河道时,总会传来些消息行踪。

“那里距野泽两千余里,有几条河道,能够抵达,帜鱼之速,一日便至,大王若走水道,半日而已。”

老龟捻了捻须,气定神闲,没有一点慌乱,“若在陆地之上,和那人族宗门摆开阵势厮杀,我等定不是对手。

但在咱们苦心经营数年,已固若金汤的野泽水中,咱们胜算不小。

区区灵气入体甚至是未曾化妖的水怪联合,都能让造海境人族修士应接不暇,纵是金丹前来,我等用造海境修士对付,摆开阵势,一点不惧。

而且咱们野泽之中的金丹,也有了几位……”

野泽之中,如今培养出来的造海境水妖,其实数目已有不少,已过了百。

“前阵东海传来消息,芦头和血蝚不日将归,回来述职,派妖过去,令其加快脚程,到了野泽,也用不了几日。

芦头和血蝚,纵是没有突破金丹,也是顶峰造海了,能比金丹。”

尤其是芦头,一手潜伏,一手突袭,金丹圆满到了,也得歇菜。

芦头、血蝚、鳄将军三妖,自抵达东海,积年未归,早就向老龟传递消息,说想念大王,要从那回来,一睹大王英姿。

先前因为在东海偶有战争,因此一直不曾归来,如今东海平静,占据的几处地盘各自安稳,因此芦头和血蝚得以回家一趟。

而金丹境的鳄将军,则独自坐镇。

鳄将军同样想要折返,但毕竟实力摆在那儿,情况还不允许。

待京鸟山阵法师钻研出来传送阵法,若能连通两地,届时随意往来,鳄将军才能回来瞧瞧,便和暗流水域那边的青暮、虾兵一般。

野泽据险而守,轻易可攻不进来,除却工事的第一层外,还有地下错综复杂的通道,能够当作第二层险要之处。

老龟其实也有心思在整個野泽水域,布置一个极大的阵法,不要求能和深水一般,至少能有些防守的地方。

水底四周所建造的四处堡垒,只是浅水水域的据点而已,对于防守,用处不是很大。

老龟移目光望向柴立,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人类,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柴立梗着脖子,“自古人妖不两立,我身为人族修士,岂会先尔等妖族低头!

大丈夫纵有一死!”

老龟捻了捻须,含笑赞道:“果然有骨气。

再问一遍,真的不说?”

“不说!”

老龟连连点头,轻飘飘说道:“放到刑拷那儿一趟。”

不一会儿,柴立被两名小妖押送到了刑拷伯鼻涕鬼所在的洞穴。

柴立往黑黝黝的里面望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液,问着身侧的水妖道:“兄弟,里头是啥玩意儿?”

那名小妖戏谑地盯着柴立,一脚对准屁股踹了过去。

“下去吧你!”

“奶奶的,敢来打俺们野泽?!”

柴立当真是个软骨头,才到了洞中,便开始大吼大叫,“我说,我说!

捞我上去!”

“我不听,我不听……”洞穴之中,旋即响起另外一道声音。

折磨人,摸索人五脏六腑,乃是刑拷伯最为钟爱之事。

谁下来都要求饶,他刑拷还怎么工作?!他不要面子的么!

把守在洞旁的两名小妖相互一视,自觉站得远了些。

“刑拷大人这手段,当真是高,每次拉过来的人,还没怎么着,就痛哭流涕,抱头求饶了。”

“刑拷大人的本领是将手伸到身体里,把玩心脏,摩挲肺腑,亵渎丹田,挑拨神经,这谁人顶得住?”

“……”

说话间,洞穴之中传来声音,一会儿是酸爽的呻吟,一会儿是尖锐惨叫。

不一会儿,柴立这个软骨头才从洞穴爬出来。

身上没任何伤势,但那股精气神,仿佛被人榨干之后。

两名小妖抖了抖身子,把人抬起来,“人类,到了龟爷面前,晓得该说什么了吧?”

柴立眼神飘忽,满脸泪痕,“小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太襄县,马家镇。

张顺进了镇子,抬头向上看了看天空,雨水停下,但有风儿喧嚣。

此风吹到了身上,却觉一股颇冷气机,从四面八方袭来。

此时乃是夏季,风儿再冷,理当也不会太过分才是。

张顺微察觉出了异样,瞳孔闪烁,上下望了望,瞧不见什么端倪。

从马背上下来,踩着潮湿的青石板地面,沿着中央那条通衢大道前行。

街上人并不多,店铺没开,寂静一片。

抬起头来,却见街边巷口位置,有数名女子正在家长里短地聊着天,说话声音震天响,大笑之声和窈窕淑女四字,完全不沾边。

几名妇人之中,大闺女小媳妇皆有,腰肢水桶粗细的阿姨也不缺,似乎察觉到了张顺这个外来客,停下言语,停下笑声,同时望来。

张顺驻足下来,拿着马鞭的双合在一起,拱了拱手,笑道:“几位姐姐,不知咱们镇子可有客栈?”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那位笑声最大,为镇口街巷之中灵魂人物的胖大婶指了指前方,“在往前走过两条街,就有一家。三层楼高,很好认的。”

张顺打听清楚了客栈后,却没向前走,问道:“敢问姐姐,咱们镇上,街道两边的店铺,怎都没开,这般冷清,还不见啥人。”

胖大婶一张脸笑开了花,“小哥真会说话,我就说罢,当初在村镇里,俺还是十里八乡俊俏出了名的。

小哥,俺看着多大?”

张顺打量一眼肤色黝黑,皮质粗糙,一看便知久经风吹日晒,笑道:“姐姐皮肤虽不白嫩,但是姿色上佳,没有半点老态,看着都像是能挤出水来。

想必姐姐年纪不大,应当不到三十。”

张顺说罢,周遭女子不乐意了,调笑道:“老周今年都四十了罢?

小哥,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

“老周,臊不臊,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还在装嫩?”

“……”

这群娘子军嬉戏打闹一阵,胖大婶摩挲着脸蛋,“去去去,你们懂个卵。

若不是嫁给了俺家那没能耐的,俺现在还跟小李长得一样哩!”

小李是一群女子之中容貌最为靓丽的一位,满头青丝盘髻,不施粉黛,但皮肤白嫩,五官姣好。

从那副模样来看,应是一位已嫁了的人妻。

胖大婶回过头来,对张顺说道:“甭理他们,小哥,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张顺面容笑意愈深,连连点头,“姐姐确是极美。”

胖大婶笑开了花,意犹未尽,似还没有听够张顺的赞扬,回答刚刚的问题道:

“小哥,这不今个儿刚刚下了雨,再加上有些冷,街上当然没人了。”

张顺接着又问起话来,闲聊一般。

最后说到了昨日前来此处的仙人。

“还真有哩,那位仙人从天而降,穿着一身不沾一点尘的白衣,头戴宝冠,腰悬玉带,模样俊俏得很。”

那位胖大婶审视一番张顺,补充一句,“小哥你若是换上一身装束,估摸着都能和那人比了。”

张顺一挑眉头,笑道:“姐姐,这算是礼尚往来,我夸赞你一会儿,你再来奉承一番?”

“俺说的可是实话,小哥从哪来,可曾婚配?

你看俺们镇子咋样,若是中意,就在这儿落脚得了,俺们镇上的好姑娘可不少。

都是单身。

男人被官府抓来壮丁去打仗,死了,留下了寡妇,还有黄花大闺女,没沾过男人……

听说有些男人喜欢寡妇,不知你喜欢那一类?”

胖大婶显然是个个中高手,说话大大方方,没有一点含羞带怯的意思。

听了胖大婶言语,身边年岁不大的女子面颊微红,“周姐,你说话真不知羞!”

“你们啊,还是年轻。”

张顺笑道:“不知大婶你呢?”

胖大婶竖起拇指,“有眼光!”

余下一位和胖大婶身量能够比肩,一争雌雄上下的大婶笑骂一声,“你小子倒是荤素不忌!”

张顺脸上一直挂着笑,所来不拒,应付着,少不了一阵纵横捭阖。

当初在吉云埠时,和暗巷勾栏之中的女子叉着腰对骂,他可从不曾一败。

随着如今实力提升,往来无白丁,要么是和凤王那等人物相见,要么是和慕庆那等金丹厮杀,利索的嘴皮子似都没了用武之地。

胖大婶将那位李姓的女子推了出来,“这是李娘子,咋样,俊不?

看你小子有一匹马,穿着也不似那般穷苦出身,说话也中听。

想来不是坏人。

若是有心,干脆给你介绍介绍。

李娘子夫君前年当兵,两年未归,凶多吉少,自己在家,无人照顾……”

胖大婶言说,多是调侃为主。

张顺笑道,“若是娘子答应,那我可就多了一房美娇娘了。”

李娘子低着脑袋,面颊微红。

张顺和他们调侃一阵,告辞离去,转过身来,笑意淡去,感受着身躯吹来的刺骨寒风,喃喃道:

“这座小镇,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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