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碾压

北上燕郡,张顺并未前去,而是让绛蛸领着几名妖将前往,他自己则待在野泽修行,或者前往东海,继续搬运灵脉。

野泽灵气比先前浓郁,但还差些,毕竟是当作老家来做,张顺当然要不断地填充。

壁垒以及那布置下来的阵法,张顺觉得还不够保险,待麾下阵法师以及河狸、鲁行他们实力更进一步,掌握的手段更为厉害后,张顺还有再给阵法加固。

灵机充沛,对于阵法的维持,同样重要。

野泽湖中那几位墨家出身师傅,如今学会了吐纳,踏入修行,奉了命令,正在琢磨把那机关成为用灵气当作驱动力,变得更为巧妙。

野泽之中,元婴之上的境界不可考,但玄云宗被灭,弄来的书籍之中,有相关内容,说元婴之上为仙,元婴和下一境界有着巨大鸿沟,突破之后,寿元上万载甚至更长,不敢狂言说与天地齐寿,可至少已半只脚迈入。

张顺想要及早到达元婴,至少这般就能早些摸到那所谓仙境。

这段时日,他老实闭关,先突破到金丹圆满,至于那大恒之外而来的和尚,暂先交予麾下即可。

野泽,稍稍有了不再藏身的底气了。

他身为大王,也并没有事事亲为。

张顺进了闭关室,盘膝而坐,闭上双目。

————

血蝚没有上过岸,先到了吉云埠中,看啥都觉啥稀奇。

野泽湖面,船来船往,连通野泽周遭,带来了各种商品。

作为张顺势力的‘都城’,吉云埠不断拓建,如今已不再是小小的渔埠,虽无城墙萦绕,但已算得上一座城池,人口已达到十万,这还是绛蛸限制的结果。

实际上,她已看上了一处地方,准备当作副都,将那儿当作真正的人口汇聚之地。

血蝚走到街头,看到道边上的糖葫芦,跑了过去,问了价,尔后从怀中掏出绛蛸给的一袋银子和铜板,从里面择出来几个钢镚,递了过去。

开开心心拿着糖葫芦啃吃起来。

野泽水底,在张顺和老龟的大力推动之下,诸物皆有,其实比于陆上,并不差太多,比如说这糖葫芦,水底也有,血蝚不少吃,可到了岸上,毕竟不同,味道口感,总要尝尝鲜。

而且在水中,因为都是在大王麾下,啥都不缺,压根没有金银铜钱这一说,想吃的话,过去拿了就是。

血蝚视线一扫,旋即看到了一个贩卖糖人的小商贩,四周围了一圈,都在看那人手艺。

糖人老板是個穿着一身灰布衣裳的老头,在他手中,几下就能捏出来一个栩栩如生的玩意儿,或人或兽或树木。

血蝚扎进人堆,瞧了一会儿,好半响后,才挤出来,手中糖葫芦换成了一只兔子模样的糖人。

再往前走,又有一伙人,施展戏法,那是一对父子,父亲手中拎着一把刀,让儿子趴在桌上,伸出头来,尔后那父亲往手中分别吐了吐,大吼一声,径直把儿子的脑袋砍了下来。

头颅滚下,奇怪的是,没有溢出一点鲜血,那父亲拎着一个铜盆,走向四周,口中讨着赏钱,说能把这脑袋给装回去。

血蝚瞪大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照模照样地拿出来半两银子,那父亲感谢一番,尔后口中念着咒,脑袋回到那汉双肩上,扭了扭,旋即就站了起来!

四周响起一阵喝彩声,那苏醒的儿子拎着另外一个没钱的铜盆,再讨了一番赏。

看完杀头戏法后,血蝚又分别前往了好几个地方,什么鱼龙图,什么仙人植树等等。

这些艺人都是从五湖四海而来,见识了各地的混乱,听说了野泽官不贪民有钱,就到了吉云辖下的地盘,尔后便不再离去,而是在野泽各个城镇之间走动,并且准备攒够钱财,置办些产业,就在野泽安定下来。

因为顺爷麾下捕头能干,而且听说监牢之中不好待,若有作奸犯科之辈,都会好好折磨,所以即便是如血蝚这般的矮小的萝莉,持金过了闹市,周围之人眼馋,可无人敢做什么。

捕头一天破案的能耐,早就有无数人以身试法,令他们知晓了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

去年有一位闻名江湖的妙手空空前来,结果如何?

现在还在监牢里,听说人都打成了浑身上下没一片好处,瘦的脱了相。

据说监牢之中,有一种专门审判罪恶的仙器,坏人好人,到了那玩意儿跟前,都能知道生前所犯罪恶,如那闻名的妙手空空,偷盗无数,还兼任采花贼,糟践了不少的已婚小娘,使那些视贞洁如命的小娘吊死在房梁上。

这般人儿,是要下十八层地狱,遭受业火、寒冰、钢刀等三十六种酷刑哩!

死都不让死!

总而言之,吉云所属势力中,传闻极多,没人敢在这太岁爷头上动土。

直到这时,江湖人才猛然响起,吉云头顶上那片青天,是混江湖出身,专对付那些个不知好歹,光脚不怕穿鞋的混星子!

血蝚逛了没多久,绛蛸就差人过来,说要北上了。

她很是高兴,因为能再往其他地方瞧瞧了。

毕竟这吉云埠只是大恒天下的冰山一角。

大王势力之内,血蝚向四周望去,能见那些个人类高兴地在田垄劳作,或在阡陌低头歇息,偶尔还能听到那些人类左一口右一口地夸赞顺爷。

顺爷,那不就是大王么!

每每听到,血蝚都咧嘴笑出了声。

身为忠心耿耿的妖将,她很有主辱臣死,主容臣喜的觉悟。

这样看来,人类和水中没啥大差别嘛。

可等他们出了吉云所属的地盘后,抬眼所见,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之中不再有神采,不再有那股子憧憬劲头。

血蝚终于忍不住问道:“绛蛸,这些人族,怎么是这副样子?”

言语之中,很有何不食肉糜的意思。

她确实不懂这些。

和善学善知的绛蛸可大不相同,她只听从于大王命令而已,读书也就为了认字而已。

倒不是怜悯这些人族,只是好奇而已。

绛蛸一瞥,面容同样不见什么神情,给了一个简单的回答,“因为他们不在大王麾下。”

血蝚甜甜一笑,“果然还是在大王那儿才能过得好。”

“那是!”

“速速前往北边,以免咱们下属,再造成大的伤亡。”

————

绛蛸领着血蝚、芦头、巨骨三妖,到了北境,找到了领着兵马,不断往南逃遁的黄幺。

十数名和尚实在厉害,手段高强,再加上那群士气再回巅峰,如狼似虎的白族兵马,压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黄幺见到绛蛸,当即单膝跪地,“夫人。”

绛蛸在野泽之中,演的可是白脸,见到黄幺,淡漠道:“我从野泽到此,不过两日光景,你便把队伍退守到了燕郡之南百余里?”

黄幺硬着头皮,“委实是那几个和尚厉害……”

绛蛸不再质问,“好了,既然我来了,便收拾兵马,列阵出战罢。”

黄幺抬起头来,望向这奇葩的组合。

一个个头矮小,身穿红裙的小姑娘,一个身量魁梧如小山的大汉,还有一个中等身材,有些偏瘦,神情略显阴冷的青年汉。

血蝚睁着大眼睛,盯了过来,余下两人,大抵如此。

毛发旺盛的魁梧大汉是个狠角色,阴翳青年勉强还像个样子,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绛蛸似猜透了黄幺想法,淡淡道:“这些都是将军请来的高手,不必质疑本领。

对付那几人,绰绰有余。”

“是!”

黄幺当即走了出去,传下了令。

数个时辰后,两军对阵。

黄幺看向临空而起的那三人,以及那位一直代顺爷执掌吉云之事的绛蛸,瞪大了眼。

金丹!

震惊一会儿,他恢复过来,松了一口气。

纵是对面人多,自己这边有四名金丹,又何惧那些家伙。

对面和尚见到血蝚,皱了皱眉,为首那名金丹一手托在身前,盘膝坐在空中,开口问道:

“不知几位道友,是何门派弟子?”

江湖行走,有不问出身门派的规矩,不过仙门不同,拢共就那几家,实在没多余的讲究。

绛蛸反问道:“尔等又是从何而来?”

“我等乃是西方兰陀寺而来。”

“既是西方之人,何来入我中原?”

“道友此言差矣,天下本是一家。

况且如今海内鼎沸,百姓流离失所,我佛慈悲,所以前来,普渡众生……”

巨骨舌不想废话,“绛蛸,待我杀过去!”

绛蛸颔首,“一名金丹小成,余下皆是造海,掀不起大浪。”

巨骨舌领着两把斧头,冲了过去。

临空对准身前一划,气机如龙,径直冲了过去!

那名金丹察觉到巨骨舌实力,面容一变,“道友,何不坐下来谈谈再打?

我家几位师叔如今正在燕郡城中,皆是金丹圆满……”

巨骨舌经过先前那场大战,屡次受伤,屡次恢复,如今已然破境,到了金丹圆满,此次听到血蝚他们上岸,他可是用自己本事,才讨来这差事,非得好好表现才好!

他不听这老王八念经,杀气越来越盛。

金丹小成的和尚接过一招气机,便接连向后退去,无法抵挡。

余下造海和尚一同上前,“师兄,我等前来助你。”

话音刚落,正要起身掠起,忽然之间,身躯血肉一涨,实力最低的那名造海小成,嘭地一声,竟爆炸开来,弥散出来血雾。

血蝚小手一招,血雾汇聚,如同河流,流到她的口中。

“还是不要打搅别人打架才好。

大家伙脾气不好,打在身上,可疼了,我温柔一些,一点不疼的。”

血蝚声音清脆,一本正经说道。

那从西方兰陀寺而来的僧众好不容易才定下浑身不听话的鲜血,心下惊愕,“什么妖术!”

以他们的实力,自然看不出血蝚等人的本体。

境界在那摆着。

那边,巨骨舌拎起家伙,一顿猛轰,已将那名金丹小成打伤,正冲过去,给予最后夺命的一招。

巨骨舌纵没有受伤,其本身经过大王补药蕴养,战力本就无双,即便脑子跟不上,阴不过人,可至少同境无敌。

这金丹小成比他低矮了两境,若要杀之,岂不是易如反掌。

巨骨舌见那人想逃,瞪大铜铃一般的眼睛,将一把斧头扔了过去!

嗡、嗡。

正中靶心。

血蝚轻笑一声,望向那群转头逃窜的造海境和尚,舔了舔唇,举起双手。

嘭。

嘭。

嘭。

接连响起声音,这些实力低微的修士,哪里能经得住血蝚这能耐,顿时统统化作血雾。

巨骨舌从空中降下,轰然砸在地上,哈哈一笑,挥舞着斧头,冲入敌阵。

骑兵如何,一斧头连人带马,都得倒下。

一个冲刺,便有数十人倒下,收割极快。

血蝚看着这群血食,殷红的双唇一动,“摄!”

以她为心,方圆将近千人,倏然倒地,一道道鲜血冲天而起,那些人、马全部成了人干马干。

只剩下包着骨头的皮毛衣物。

这俩杀坯一出手,已吓傻了这群入主中原后残杀百姓的白族骑兵。

先前他们这边有高手,一直是看着对面人马吓得乱了阵脚,而现在,却反了过来。

有军官压下恐惧,命令手下,“放箭!”

一队弓箭手准备,对着那血蝚和巨骨舌射了过去。

巨骨舌皮糙肉厚,凡人箭羽,对他无用,箭尖刺在身上,除却有些痒外,再无任何多余的作用。

血蝚可可爱爱地嘟起来嘴,吐出一口气,那不断被她吸纳过来的鲜血形成一堵屏障,挡在身前。

将那箭羽,统统阻挡在外。

黄幺反应很快,当即便传下命令,“杀!”

俩杀坯当头,此战没有任何悬念。

血蝚望见了那中军的白金乌,见那人穿着金甲,转动小脑袋,很容易想到,这是头头!

她飞身而起,朝着那已向后逃窜的白金乌而去。

白金乌显然已知晓自己这一身太过惹眼,当即脱下。

未穿甲胄的是那头头!

白金乌继而又穿上亲卫的衣甲。

血蝚笑了笑,弯弓搭箭。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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