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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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冷雨,却叫他如火焚烧,蛰遍全身。

任时暄向来说不出那些直白的话,他见人见物,不过都是肉魂与形态,唯独见了她,总是盎然的生机,宛如一朵花含了蜜的丰美,一只蜂扇坏了翅膀的悸动。

“抱歉。”他垂眸,薄唇轻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抱歉。”

照君宜耳中没了那些人的声音,两个人又维持这个姿势片刻,任时暄才蒙着一头汗从夹缝里出来。

她对着颇有意味的任时暄说:“我们是兄妹,方才在夹缝里的事都忘了吧。”

任时暄额头绷着,看她的眼神带着万千的荒唐:“我们不是兄妹。”

照君宜摇了摇头,极力把大鲤鱼的幻觉给铲除,谁知这大鲤鱼蹦到任时暄胸膛上了,照君宜一下子就想到这胸膛挤着她的悖谬触觉,太过分了,兄妹不能这样做:“别闹了,任时暄,我们就是兄妹,不然你对我这么好怎么解释?难不成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照湘和?”

任时暄一连说了两个“不”,他有些无奈地再次强调:“不是兄妹。”他随意一瞧,照君宜上衣沾了这么多泥。

照君宜眼睛看东西不清,以为任时暄是个登徒子,瞧她胸脯,她咬着牙,满脸清醒,稍通事理的样子:“好啊任时暄,你为了逾据我,连血缘关系都不要认了是吧!”

冤枉,任时暄明明脑海心境清明一片。

他迅速移开眼,喉结一滚,声音在雨中有些哑:“算了。”他都说累了。

照君宜方才在夹缝中那一会儿,也想明白了,先去幽州找照湘和,再跟着照湘和去长岭,她心里还有一种恐惧,不敢问出来为什么父亲母亲在长岭,她来这一路,便觉得,好像顺天并不是她的家,好像就是长岭,这种巨大的怀念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若是去幽州,竹桃一众人应当也是此地,他们口中的百莘、小姐,还有血钻,又是什么?这定与掌域何袅袅失踪脱不了干系。

她不确定地问任时暄:“你方才听到了吗?”

任时暄微点了一下头,用袖子给她遮住雨:“我只知道血钻一开始是仙门的东西,几千年前与丹穴山传说中的凤凰并称为两大神物,血钻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也不仅仅这么简单,几千年前血钻并未被仙门所用,所以只有起死回生一个简单记载。”

照君宜打了个冷哆嗦:“为什么?”为什么未被仙门所用。

“解蓝色小朵菇毒。”任时暄给了她一粒丹药,“因为血钻被偷了,自此下落不明,再未出现过。”

照君宜咽下丹药,苦得脸皱成了一朵菇,任时暄手掌灵脉力运转,捂在她手臂,不过几滴雨掉落的时间照君宜就暖和起来了:“怎么去幽州?”

任时暄道:“不急,雨天不易赶快,你骑上甜歪歪,我牵着。”

照君宜皱着眉:“甜歪歪?谁?”她瞧着任时暄难以言表的状况,“不会是小白毛的母亲吧?你的那匹马?”

任时暄神态自如:“不好听吗?”

照君宜捏紧手,忍住:“好听…配你,很适合。”

她趴在甜歪歪马背上,手臂圈着甜歪歪的脖子,甜歪歪毛色白混黑,其实是有点儿丑的,不是交错的那种黑白线,而是脖子雪白,屁股乌黑,生得有些,滑稽。

药慢慢起了效,照君宜眼中的妄象慢慢变淡,任时暄牵着马绳,问她:“到了幽州有什么想吃的吗?”

照君宜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道佳肴:“麻酥糖。”民间有唱谣,麻酥糖,一块儿分两半,情谊比金坚!“我要吃这个。”

任时暄沉默了会儿。

照君宜在马上挺直腰板,瞧着他没说话,多问了一嘴:“怎么,幽州没有?”

任时暄笑了一声:“也不是,只是幽州的麻酥糖不正宗,可能没你想得这么好吃。”

照君宜叹口气:“任时暄,你会做麻酥糖吗?”她是真的想吃麻酥糖。

任时暄颔首轻松道:“会。”

“你做的正宗吗?”

“也不正宗。”

“那你做几个我尝尝。”

任时暄摸了摸马鬐,应下她:“好吧。”

幽州民风淳朴,百姓生得人高马大,远离奢华顺天城,有种肃穆之意。这里人讲话与南方软音吴语更为不同,男女豪爽嗓门阔,衣身简普。

远看有浑山高岭,蜿蜒曲折云端之下,若是穿过幽州再往远,打马走个一天半夜,便是西向吾庐峰。

十四年前,也就是康兴十四年,幽州曾爆发过一次轰动的“无脸”事件,简称“幽无脸”,持续一年之久,后被吾庐峰之子破除。

也是“拼命仙君”白奉贤声名大噪的一次事件,自此称号成了“幽州天狼。”赞扬他像天狼一般勇猛。

康兴十四年隆冬第一场大雪,一女子诞下男婴,此子生来便没有五官,却有呼吸能啼哭,被这家人隐蔽埋葬。

后接触过此男婴的人皆高烧一场,睡一觉醒来后,皆没了五官,此后整个幽州,只要是碰到了无脸人的物什,皆没五官。

白奉贤十八岁,循着蛛丝马迹揪出背后作祟的几只花妖,瞒着父母果断选择被抹脸,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无脸一事到底是否有医可治。

他当作无脸人质潜入花妖族群整整一年,破釜沉舟端了当时无花果花妖的老巢。他一人采到无花果妖汁,在邓林谷掌域协助下制出了解药,百姓和自己这才得救。

幽州一带,一直以吾庐峰信奉,其下散修,无论是规模大到几千人的还是仅有十几人,皆拥护仙门吾庐峰。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客栈,白奉贤带着幂蓠坐在一侧喝酒,他如今在幽州的地位,就好比是暗夜里的明珠,寒冬里的暖炉,怕不是谁都想过去蹭一蹭。

照君宜坐下吃饭,白奉贤轻佻道:“呦,被捉回来了?”

照君宜气鼓鼓的:“什么叫捉回来?我有手有脚的,自己来的!”

白奉贤晃着头,掐细声音:“有手有脚自己来的~”他说话的时候,两手竖起手指,就像宫中作死的老太监。

照君宜笑得勉强,随后又冷笑:“可惜了你这把老年纪,再生晚二十多年,你就能去宫里净个身了。”

白奉贤揽过来任时暄:“那我就是宫中第一俊美太监。”他拍拍任时暄,“这就是宫中第二俊美老太监,你这个小宫女,还得叫我一声白公公!”

任时暄拨开白奉贤的手,淡然饮茶:“白公公生得貌美,说句第一俊美太监不足为过。”

照君宜把手搭在桌子上慢慢敲:“白公公莫不是真的净了身?不然怎么从未与人欢好过?”她笑得暗含意味,只是又对着任时暄眨了眨眼。

白奉贤咳嗽两声,酒水闷着,把脸涨得通红:“咳…我…你个姑娘家,别在外面给我瞎说话,任时暄他还不是跟我一个德行?美色有什么吸引人的,欢好此事有什么吸引人的?俗气!”

照君宜耸耸肩:“哦,所以我们任时兄也觉得凡间此事俗气至极?”

任时暄茶杯攥在手里,一饮而尽,在二位灼人的注目下,装得淡定非常,话又出奇的多且杂,眼中微波藏着:“无所谓,皆看另一半作何想、是否情愿。若是她不感兴趣,我便也不感兴趣。”

“哦吼。”白奉贤吹了个口哨。

几人得到消息,何袅袅最后一次现身就是幽州,此地白奉贤熟,晌午一过,白奉贤便去打探消息,照君宜要去买几身外衣换着穿,她把银子还给了任时暄,又到了没钱的那种尴尬。

任时暄把钱袋给她寄在手腕上:“别再弄丢。”

照君宜心想,才不是弄丢。

任时暄与照君宜一同去了幽州最奢侈的锻造坊,天星锻了个新剑柄,不仅是最漂亮的天青色,也要了最昂贵的价钱。

任时暄问:“好看吗?”

照君宜道:“好看,是最好看的剑柄。”

后来他们又去了最大的衣肆,衣裳琳琅,乱花渐欲迷人眼。人流在此时刻算是稀疏,老板娘热情道:“像您这么皙□□巧,想必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照君宜在前面挑,任时暄在后面跟,绕了好些圈也不着急。她左瞧瞧右看看,眼睛精巧寻摸着衣服走线和做工,时而侧头问任时暄:“这件如何?”

任时暄认真道:“袖口略宽,衣领紧窄,颜色清朗,你穿上定然是好看的。”这偌大衣肆里就他一个大男人陪着。

衣肆里的女人频频回看。

“瞧人家夫君,怎能这般好?处处陪着!”

“我家那位从来都是嫌我乱花钱,更别提夸我两句了。”

“多像是一对儿新婚佳人,这女子水灵灵的,定是苏南那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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