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灭绝灭绝

第一部分 32 灭绝灭绝

“别拦着我,我要见你们局长。立刻。”弗兰克少将抬起头来,隔着办公室的透明玻璃墙打量着保卫局入口的那名将军,一名上将。

“齐格勒上将,很抱歉,我们这里有我们的规矩。您最好别把旅指挥所里的那种作风带到这里来,”弗兰克看着怒气冲冲进入他办公室的空中突击旅旅长,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那么,上将,要咖啡吗?”

“你的顶头上司在哪?”齐格勒直接把一摞子文件摔在弗兰克的桌子上,“我要这些人,你们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调动我的人。”

弗兰克想提醒他:“我们有——”

“总统的直接授权,是吗?”齐格勒接过秘书递给他的咖啡喝一小口,“总统也对付不了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们。今天早上总统、达拉斯还有我去慰问那些家属,国防部长差点被那个情绪失控的泼妇扇耳光。”

副局长只得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不扯这些,我的人在哪?”上将旅长扭头看着身后,满意地发现没人关心这里。保卫局的员工们素质都很高,有他们应该有的保密意识和**意识。

副局长拿起那一摞子文件,挑出一份递给齐格勒。

齐格勒早有准备,问道:“所以现在这个士兵已经死了?”

“不,”副局长在键盘上点了几下,把屏幕扭到中将面前,“昨晚的‘探索’行动中,3架VB-02型倾转旋翼机均被不明势力击落,卫星监测结果显示代号‘蝰蛇’的小组有一名生还者。所以,答案是除了他外,其他人都死了。”

“我的天哪,是钢铁兄弟会做的?”上将揪住自己的领带,想把它扯下来,让自己轻松点,又立刻发现自己越用力它勒得越紧,“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我会被那些愤怒的家属们撕成碎片的。”

“他们为英克雷而死,死得其所。”副局长干巴巴的说。

“是啊,也只能连着抚恤金一起哄哄那些已经下地狱的人。但他不一样,”齐格勒把那份文件又丢回到弗兰克面前,“他还活着,一个人躲在敌人窝里,无助、惊恐、苦苦挣扎着等待救援。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他,这个孩子还年轻,还有未来,而不该在绝望和背叛中孤独的死去。”

齐格勒把“背叛”两字说得很重。

你是个好人,齐格勒。副局长低头看着咖啡杯,但战争不分好坏,只讲输赢。于是他抬起头来:“不,齐格勒,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既然是我负责的行动,我会负责到底。”

上将向副局长投去怀疑的目光,证明他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了:“弗兰克,你最好别敷衍我。总统和国防部长都喜欢用一套漂亮的托辞,而那些不负责任的话已经让好多人送过命了。我希望我听到的,不是你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托辞。”

那真让你失望了,齐格勒。副局长摆出一副不被朋友信任后的不满,一字一顿的保证:“我说到做到。我会把那孩子带回来,活见人,死见尸。”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朋友。”上将旅长低着头离开了。

弗兰克目送齐格勒和他的卫兵离开保卫局正门,拿起外部加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等待接通:“总统先生?是,我和齐格勒见过了。”

电话那头传来理查德森的声音,还有低声的交谈和笑声(副局长后来回忆,认为自己还听到了一些男女间不雅的声音):“觉得他合适吗?”

“恐怕答案是相反的,总统先生,”弗兰克小心的酝酿着回复,免得自己不小心搅了总统的雅兴,“他确实是个好人,品行端正、行事规矩、还肯扶老奶奶过马路——但我们不需要这样的人。”

“我喜欢你的比喻,弗兰克,”总统在那一头笑出了声,“我喜欢幽默的人,弗兰克——不过没关系,这个不行,就再换一个。那么,你还需要和你的局长再通话么?”

“我想有必要,总统先生。”

几秒后,电话那边换了一个人,对方一开口就醉醺醺的:“弗兰克?是我,哈德利。呃,让我先缓一会,刚刚我被他们作弊灌了太多的啤酒,有些晕乎乎的。”

“明明是你自己不行!”远处隐约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副局长听出前者是国防部长达拉斯,而那笑声则是副总统发出来的。弗兰克立刻猜到了这群英克雷的联邦首脑们在干什么。

“哈德利,基督耶稣……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没什么,弗兰克,你没参加可真遗憾,”保卫局局长犹豫了一下,在总统的默许下继续说道,“总统的胖猫咪,副总统的豹女郎,嗯,尝起来不错。”

你们这些总爱指手画脚还不干活的混蛋。特别行动处的副局长几乎骂出声来,忙活的是我们,背黑锅的是我们,享受都给你们了。

“是挺遗憾。哈德利,昨晚的‘探索’行动已经定位了13号避难所的主机。那么,不打扰了,局长阁下。再见。”

弗兰克不等局长开口,“砰”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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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是伤的女孩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关,她的族人卡麦隆面前。

“那么你居然闯到了这里,女孩,”卡麦隆环抱着双臂打量面前的奇莎,目光不自觉在她的胸上停留了片刻,立刻被奇莎敏锐的捕捉到了,“很少有人能到达这里,很少。”

“我猜你不会让我就这么从你身边走过去,是吧?”奇莎故意转过身去把胸前的粗布裹胸解开,检查伤口,同时用余光偷偷打量卡麦隆的反应。

“获选者所要走的旅程不是简单的一条路,奇莎。在你的一生中将会遇到许多的挑战,而最困难的就是与人之间的交际。”卡麦隆静静的看着奇莎,猜测她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他,“有时候与人机智的交谈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在那个时候,武力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但我不同意,”奇莎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卡麦隆的面前,这让长老护卫大吃一惊,他居然掉以轻心了,“我偏认为任何事都有和平解决的办法。”

卡麦隆盯着对手的脸,但一对上那对眼睛又不由自主想转移视线,但又马上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这么别扭的躲躲闪闪的眼神让奇莎哑然失笑,女孩很清楚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子在想什么。

奇莎慢慢靠近卡麦隆,直到她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汗味和体臭味,这让女孩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卡麦隆也恰好能闻到奇莎身上的体香,这种奇妙的女性散发的气息让内殿守卫者本能的努力吸鼻子,差点醉死在这香气中。

女孩大胆而灵巧的闪到了卡麦隆的背后,伸手轻轻在他胸口拂过,这让守卫者感到莫名的兴奋和颤栗,卡麦隆不由自主闭上了眼,不忍打断这片刻的突兀。

“现在的你,是打不开那锁的,”卡麦隆说道,有些许得意,“除非打败我,拿走钥匙。”

而接下来女孩的举动让守卫者再次大吃一惊。她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卡麦隆,把胸脯紧紧地贴在他背上。

“我已经感到累了,卡麦隆,那些蚂蚁和毒蝎让我变得伤痕累累,”女孩的话让男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拜托,我就不能靠在你身上稍稍找一会安全感吗?”

年轻的守卫者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避开这个问题:“你也许是对的,奇莎,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你一定要打败我才能够通过你的测试。”

“听着,卡麦隆,我不了解你的优点和缺点,你也一样不了解我,但我知道我们都拥有一颗仁慈和宽容之心,”女孩灵巧的移动,又同守卫者面对面,盯着他的眼睛,“意外在每天都会发生,总是突如其来。要是我们不小心将另一个人杀死了,剩下的那个要怎么面对这世界?在懊悔和无奈中艰难地挣扎直到死亡么?”

卡麦隆颇为吃惊的看着奇莎,女孩的眼睛中确确实实流露出淡淡的痛苦和忧伤,为他和她而担忧。守卫者最见不得的就是异性的眼泪,而那其中充满诱惑力的佼佼者会让他的防线一层层瞬间瓦解掉。

这个年轻的男子终于屈服了,屈服于自己面对异性时的不成熟和优柔寡断。

“见鬼……我了解你的观点,奇莎,”卡麦隆伸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说实话,我并不想因为测试你的勇气而杀了你。很好,你可以通过了,获选者。”

守卫者伸手去摸腰间的钥匙,脸色却顿时变得惨白。

奇莎带着颇为灿烂的笑容举起那支造型奇特的金属钥匙:“你是在找它么?原谅我吧,卡麦隆,一个弱女子总得给自己找点退路。”

“我——”年轻的守卫者只得苦笑着摇摇头。他已经从中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斗争的形式有很多种,但结果,却只会跟双方的目的有关。

守卫者慢慢退到一边,看着女孩将钥匙插进锁中,打开那扇金属大门。

“谢谢,卡麦隆,”奇莎倒退着将门关上,满怀感激的看着年轻的守卫者,“谢谢你的宽容和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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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则塔翘着二郎腿,守候在无线电旁,等待最新的消息。

无线电响了起来:“老板,这里是麦克唐纳,听到请回话。”

一旁的艾丹立刻按下通话键:“麦克唐纳,这里是艾丹,情况如何?”

“艾丹,看上去有人先我们一步,”奴隶贩子和一旁的麦则塔听到后都是一愣,“大概有15人,分成4个小组,没有统一制服,不是赏金猎人,可能是PMC,或者NCR的军队。”

“就在安德烈·里贝洛的必经之路上吗?”麦则塔托着下巴,不自觉带上古怪的笑。真有趣,那个贪玩的老鬼一见到赌场就挪不开步子,非要赌上两把,想不到反倒救了他自己一命。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要通知他前方有危险吗?

“好的,麦克唐纳,我明白了,有人抢先埋伏在那。继续侦查,别让他们发现你,”艾丹看出了麦则塔的意思,“我想老板有他自己的打算,别轻举妄动。”

“收到,麦克唐纳暂时离线。”

奴隶贩子头领现任最得力的助手关了无线电,看着自己的头:“头,你打算怎么做?”

“关于里贝洛的那个副手,沃尔斯,有他的详细资料吗?”

艾丹拿起文件夹,开始翻动,查找关于沃尔斯的部分:“最新的资料半天前才通过英克雷的卫星频道从NCR传真过来,来自NCR的线人,总统助理甘德的私人秘书菲尔斯,原本是NCR警察局档案库里的东西。

沃尔斯,现年29岁,未婚,父母不详。在NCR国内有4次重大刑事犯罪记录,分别为2次盗窃,1次拦路抢劫并对受害人实施强奸和1次未经证实的谋杀未遂。其中因强奸被判入狱7年,但因表现良好而被提前释放——我猜是里贝洛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的。档案最后的评价是:

是一个外表不起眼,而不惜以任何暴力手段强迫他人意志、侵犯他人人身、夺取他人财物、视人命为草芥的极端危险罪犯(此人曾亲口承认,犯案时他依然保持绝对冷静而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并以受害者的哀求为乐)。”

麦则塔盯着艾丹:“这么说他跟你比较像咯?”

奴隶贩子活动活动肩膀,显得有些兴奋:“我们俩半斤八两。我干过最扯淡的事就是把那个孕妇给剖了,把未成型的胎儿碾碎。当然,现在想想却觉得很恶心。”

“这才是我真正需要你的原因,”麦则塔伸手抚摸着对方的肩膀,“你一决定干就不会手软,而且绝不会轻易改变注意。”

艾丹用眼睛瞄了瞄文件夹,轻声问道:“那他呢?”

“一个有野心、但毛手毛脚的家伙,总好过一个活得太久、过分小心而畏手畏脚的老东西,”

奴隶贩子同盟不需要胆小怕事的家伙,更不准许谁突然宣布退出——除非他愿意以死亡作为代价。麦则塔很清楚,战争可以以一方的意志而开始,但却不会轻易结束,也必将以一方最终倒下或屈服作为结束,

“我们要的就是那些新鲜的血液、大胆的行动、果敢的信心。顾虑太多者,摇摆不定者,浑水摸鱼者都必将被我们踩在脚下,成为一坨烂泥。唯有实打实从血和铁中拼杀出来的人才有资格独霸并享受巨大的胜利果实。”

“告诉麦克唐纳,我要他亲眼确认安德烈·里贝洛死在那些人手上。转告我们的NCR线人,让他私下接触沃尔斯,套对方的话,看看这次刺杀行动是不是沃尔斯搞的——我们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艾丹拿起无线电,打开,停下,问道:“真是沃尔斯就好了。那么,头,如果这些人搞不定那个老滑头呢?”

“那他可真他妈的够幸运,”奴隶贩子头领把腿翘到桌子上,嘴巴因牙齿互相磨合而一耸一耸的,“多安排些赏金猎人,要好手,等到了谈判桌上时再给他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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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PMC:PMC是两个词的共同缩写,一个是私营军事公司(PrivateMilitaryCompanies),另一个是私营军事承包商(PrivateMilitaryContractor)。前者是指企业,后者既可以指企业,也可以指这些企业内的员工个人。PMC公司提供的服务包括国家防务、军事训练、和安全保卫等工作。所以PMC公司不仅有上得了台面的保安业务,也可能有不曝光的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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