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杀那些人的理由？这就是你去除身上那道尊重生命枷锁的理由？”颓废侦探愤恨道。
他想不到，他的好友仅仅只是因为想杀人就杀人；他想不到，他的好友居然会认为人的尸体美就杀人。
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是他多年的好友吗？眼前的这个家伙，之前明明是个谦虚、正直、尊重生命的人的。
想着这些，颓废侦探满脸哀伤地看着年轻男人。
看到颓废侦探哀伤的样子，年轻男人叹了口气，说道：“老莫，别用这副好像我已经死了的表情看我啊。我杀那些家伙，真的只是出于我的本意，想杀那些人而已啊。”
“亲眼看到人血，接触人的尸体之后，我才发现我一生的乐趣。杀死那些人，我感到由衷的喜悦。”
“你的意思是，你要是没接触到人的尸体的话，你就不会成为杀人犯？”听到这里，颓废侦探眼睛发亮地看着好友，想要从好友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我知道有一种人见到尸体后会性格大变，变得嗜杀，你是不是这种情况？”
如果是的话，他还能理解好友的所作所为。
“老莫，虽然我知道你很想我就是你口中的那种人，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不是。接触到人的尸体只是一个契机而已，就算没有这个契机，我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杀人犯啊。”
什么意思？颓废侦探有些震惊地看着他的好友。
见颓废侦探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年轻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起来。
“我的心中，住了一个嗜杀的人。这些年来，我都在关押着这个人。”指了指位于左胸的心脏处，他继续道：“而且，我知道，这个人很容易就会跑出来。”
“为什么？”颓废侦探忍不住问道。
“你既然关住了这个人，为什么这个人还会很容易就跑出来？”
“因为，谁会牢牢地关住自己啊？这个人，可是我的一部分。我怎么会把自己关一辈子呢？所以我说接触人的尸体只是我成为杀人犯的契机啊。”
“就算没有这个契机，也还会有其他契机。就算没有任何契机，只要我想，心中那个嗜杀的人就会跑出来，让我成为杀人犯的一员。”
“杀那些人，你后悔过吗？”闭了闭眼，颓废侦探问了一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后悔吗？”年轻男子反问道。
“你不会后悔。因为，杀那些人让你愉悦。”颓废侦探面无表情地回道，他心中那股怒火也越来越大。
青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见此，颓废侦探猛地站了起来，他对着身旁做笔录的警察说道：“抱歉，这次审讯我实在是不想参与了，能离开吗？”
“江队长说你随时可以离开。”警察回道。
“那我走了。”说完，颓废侦探快步向审讯室大门走去，不想再看到那张如今已经是杀人犯的好友的脸。
“莫策。”就在颓废侦探打开审讯室的门，就要离开的那一刹那，青年男人叫了他的名字。
见颓废侦探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没有转过身来，而是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青年男人一点也不在意，缓缓开口了。
“我这种心里藏了个嗜杀之人的家伙，很危险。老莫你今后要是遇到了像我一样的人，记得多加小心啊。”
“还有，老莫，我想了想，虽然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本性嗜杀，但亲眼见到人血、接触到人的尸体这一行为确实为我内心杀戮欲望的释放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所以，老莫，我为我这种症状起了一个名字，那就是——不能见血。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见颓废侦探久不回答，年轻男人毫不在意，依旧是满脸温和地诉说着：“这个名字就这么定了。老莫，你要小心我这种不能见血的人。还有，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好。”沉默了好一会，颓废侦探才开口道。
听此，年轻男人笑了起来，将投注在颓废侦探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继续审讯吧。我会把我杀人的想法，杀人的过程全部说出来的。”他对着做笔录的警察说道。
从回忆中醒来，颓废侦探声音低沉道：“这种不能见血的人极其危险，凶手要是这种人的话，那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因为，当初他那位不能见血的好友，成为杀人犯之后可是隐藏得很好的。
要不是一个警察误打误撞地发现了点东西，他那时根本不会怀疑他那位好友。
听到这里，李警官正想张口说点什么，可是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他这一想法。
“李哥，查到了，厨师和混混（两个被害人）在3月15号那天确实去过城西那个发生坠楼案的地方。”
紧接着，孙警察的电话也响了。
“小孙啊，我问了那个死亡的老师的同事了，他们说，那天那个老师确实去过城西。还有，那个老师亲眼目睹了坠楼案的发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派去调查的警察不断地给孙警察和李警察打电话，将他们发现的东西汇报给孙警察和李警察。
看着白纸上写有的去过城西坠楼处的被害人名字，方沫沫轻声道：“看来，被害人之间存在的共同点找到了。”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她问着颓废侦探。
“看监控录像，看3月15号城西坠楼处的监控录像。”颓废侦探淡淡道。
十二个被害人在那天有没有去过那个地方的行踪很容易弄清楚，但在整个永城查在那天去过那个地方的人，那就不容易了。所以，监控录像是很有必要看的。
想到些什么，他开口道：“离坠楼处最近的那些人，尤其要注意。”
“莫大叔你是怀疑，凶手就在那些近距离目睹坠楼案发生的人之中？”于禹好奇道。
“如果凶手是个不能见血的人的话，有很大可能。”垂下眼帘，颓废侦探说道。
他那个好友，也是在目睹了人的尸体后的每个月的同一天杀人最多的。
警察局，刘工所处的滞留室中。
听到胡了的问题后，刘工陷入了思索之中。
由枷锁发出来的锁链声，眼前这个侦探为什么这么问？她是知道自己身上那道尊重生命的枷锁快要断裂了吗？还是说，这个侦探问这个问题只是在诈他而已？
这样想着，他试探性地开口了：“枷锁发出的锁链声？这里没有出现枷锁啊，胡侦探你为什么这么问？”
“啊，没枷锁吗？”听此，胡了脸上带点惊讶，“你我身上，难道不存在无形的枷锁吗？你难道不能听到由枷锁发出来的锁链声吗？”
这个侦探这么问，难道是指身上有无形枷锁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锁链声？那他为什么听不到？
突然，刘工脑海中浮现一个可能。难道，是因为他快要去除身上那道尊重生命的枷锁才听不到锁链声的？
不对，他之前的枷锁好好的，他怎么就没听到锁链声？
刘工因为胡了的问题，脑子里一团乱麻。
最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胡侦探，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锁链声的？”
“你袭击我的时候。”胡了笑着回答道。
他袭击这个侦探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刘工瞳孔猛地一缩。
他袭击冷库外的侦探的时候，不正是他被凶手操纵的时候吗？眼前的这个侦探既然听到了锁链声，那不就代表着，她什么都知道。
想到这里，刘工目光沉沉地看着胡了。
“胡侦探，你说你相信我是受凶手操纵才来攻击你们这些接受委托的侦探的，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才相信我的吗？”
听此，胡了弯了弯嘴角，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刘工一个问题：“你觉得，凶手是普通人吗？”
不等刘工回道，她继续道：“刘工叔叔，就这个问题，我想听实话。”
“胡侦探这是什么意思？”刘工问道。
“诶，我说得不够清楚吗？那我说的清楚一点吧。刘工叔叔，你觉得，凶手拥有特殊能力吗？”
听到这里，刘工顿时心惊肉跳。
这个胡侦探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像那个神不知鬼不觉来到滞留室的凶手一样，具有某种特殊能力？
“我不知道。”最终，他硬邦邦地回道。
多说多错，他还是一问三不知为好。
“刘工叔叔你被凶手操控了欸，真的没发现什么吗？比如凶手不是普通人之类的。”
“没发现。”
“说起来，今天早上，我也听到了一次锁链声呢。”看着油盐不进的刘工，胡了眯了眯眼睛，说道。
“这次锁链声，也恰好是在刘工叔叔你周围听到的呢。”
听到这里，盯着滞留室一个角落的刘工重新将目光投注在胡了身上。
这个侦探听到的锁链声，难道就是他控制不住他的负面情绪，凶手察觉到了之后出手压制住他的负面情绪的时候出现的吗？
难道就是凶手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的那个时候吗？
“胡侦探，你今天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听到锁链声的？”他听到，他这样问着眼前的侦探。
“就在我问刘工叔叔你——你是否嫉妒赵达父亲这个问题之后，我听到了锁链声。”胡了站起身来，走向刘工，语气轻快道。
就是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时候……
听到胡了的回答，刘工的身子开始发抖，他的情绪开始不稳起来。
这个侦探，这个侦探是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一样的人，她来这里，就是想对自己不利。
这个念头，开始在刘工脑中浮现，并让他深信不疑。
看着逐渐靠近的胡了，他急忙后退，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对胡了的恐惧情绪在他心中滋生，并且疯狂增长。